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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菊很快便打聽到了消息,回到屋裡,臉色有些發白。
白紫鳶心頭一緊,屏息問她:“怎麼樣了?”
若菊咬着脣,一副快要哭的模樣道:“老爺……老爺他病的很重,這些日子都一直在吃藥,只是病的越來越重,夫人連宮裡的太醫都找來給老爺瞧病了,可不管吃什麼藥下去,都不見好,這幾日都告了假未上朝,老爺這麼多年征戰四方,即便是傷勢最重的時候也從沒有不上朝過,我聽下人們說,老爺時常咳嗽,一咳嗽就吐血,這樣已經好些日子了……”
若菊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下來了,白紫鳶聽着也心裡一沉再沉,她怎麼也沒料到白青峰的病竟然如此之重,她更沒想到,白青峰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這樣不好了,居然還將那半株可以救他性命的人蔘給了她。
而她只是自小身體不怎麼好而已,大病小病不斷,可到底還好好的活着不是嗎?白青峰明明對她漠不關心,卻又爲何要這樣做呢?
白紫鳶覺得心裡頭很亂,理不出頭緒來。
若菊跪在下頭默默的流着眼淚,忽的開口道:“小姐……求你去看看老爺吧,你不知道,他其實……其實很關心你的,他表面上表現的對你莫不在乎,其實您纔是這個府裡他最關心的人,他只是有他的苦衷而已,我其實也是老爺派過來跟在小姐你身邊,是老爺吩咐我好好照顧小姐你的……”
“你說什麼?”白紫鳶驚得呆住。
若菊咬着脣道:“小姐……老爺只是不想大夫人對付你,纔對你表現的那麼冷淡的,他其實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小姐你!”
白紫鳶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被什麼忽然沖刷了一遍一樣,許多的感覺和情緒都像是被忽然扭轉了一般,對白青峰的恨,怨,疑問,竟然全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全然的擔憂和關切。
白紫鳶忽然覺得自己或許從來不曾真正的恨過白青峰吧,那個人打從她第一眼看見,就沒辦法恨得起來,她對他有怨,只是因爲綠荷的死而已。
上官墨容看着白紫鳶一張臉因爲驚詫慘白慘白的,微微皺起眉,擺擺手示意若菊退下,若菊還想說什麼,卻終還是忍住了,躬身退了出去。
上官墨容輕聲道:“有什麼話就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想一想。”
白紫鳶擡起頭看他,忽的慘笑道:“墨容,我害怕……我怕我爹他會……”那個字眼她怎麼也不願說出口,只覺得一說出口,那或許真的就會變成事實一樣。
上官墨容起身移步到她跟前,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擔心,岳父大人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他出事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白紫鳶擡起眼看他,沒來由的,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白紫鳶又驚又怕的,卻迷迷糊糊的在上官墨容的懷裡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牀上,牀帳落下來,外頭好像已經黑了似得。
白紫鳶起身,覺得有點頭疼。
“小姐,您醒了嗎?”若菊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來。
白紫鳶應了一聲,繼而問道:“姑爺呢?”
若菊道:“姑爺去找大公子了,說是您醒了就用晚飯,他很快就回來。”
白紫鳶詫異着,模模糊糊記得她睡着的時候上官墨容好像說了些什麼,可是卻又記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揉了揉眉心,白紫鳶起身,掀開牀帳,一邊下牀一邊問道:“老爺那邊沒什麼事吧?”
若菊搖了搖頭,低聲道:“暫時應該沒什麼事,聽說老爺回房之後咳了幾口血就昏昏沉沉睡下了,這會應該還沒醒吧。”
白紫鳶再次皺眉,猶豫了半響,開口問道:“大夫人呢,在老爺屋裡嗎?”
若菊搖頭道:“老爺這些日子一直不讓大夫人照顧,所以一旦病的嚴重都是常貴在照顧,大夫人應該是在離老爺書房不遠的秋菊園住着。
白紫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是沒想到白青峰竟不讓秦氏照看,而秦氏竟然也由着他,可卻又搬到了離他最近的秋菊園住着,顯然是不放心他的身體。
正猶豫着要不要把人蔘拿給秦氏,尋思着她應該是關心白青峰的,給了她,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白青峰服下的,雖然不知道如今這人蔘能不能救了白青峰的性命,想來就算是不能痊癒,也能讓他慢慢開始恢復的。
若非秦氏是她的敵人,她都有心將靈潭水拿出來給她,可秦氏那人太精明,她怕自己拿出來的東西太逆天,反倒招來她的懷疑。
直接給白青峰,他既然拒絕了一次,就很有可能拒絕第二次,她若是強求未免也會暴露自己的秘密,白天寧那邊倒是可以試試,只是白天寧同秦氏不同,對白青峰的話有點盲目的遵從,倘若給他了,他再拿給白青峰,白青峰若是不願服下,他也不一定能勸阻的了。
思來想去總覺得秦氏是最合適給白青峰服藥的人選,她咬咬牙,正準備起身過去,卻聽在門外守着的福安揚聲道:“三少夫人,您的妹妹,白紫凝小姐求見。”
是她?她來做什麼!白紫鳶皺起眉,有點煩躁。白紫凝來的目的無非是冷嘲熱諷,外加無理取鬧罷了,她這會可沒心情陪她。
正想讓若菊攔了她,白紫凝卻已經不顧福安的阻攔,推門進了屋。
白紫鳶面色微涼,冷聲道:“到了今時今日,妹妹還學不會‘禮數’這兩個字嗎?”
白紫凝咬牙冷哼:“白紫鳶,你在我白府還擺什麼少夫人的架子,你這屋裡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你敢找個奴才攔我,我闖了又如何!”
白紫鳶倒是不想讓這家醜傳揚到上官府裡去,擺擺手讓若菊和福安都出去,兩人出去之後,將屋門合上。白紫鳶才冷冷道:“我今天沒心情同你爭吵,來我這裡有什麼事,說吧!”
白紫凝咬牙道:“白紫鳶,要不是你,我現在早就嫁給了我所愛的人,你還有臉問我什麼事,若不是殺了你會毀了我自己,我今天倒想一刀了結了你!”
白紫鳶不溫不火的笑道:“既然你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還來找我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