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鳶喝着茶,吃着桌上的菜,再一次讚歎小奇的手藝簡直絕了。隔壁也再沒傳出拍桌子的聲音,倒是叫侍者再添了兩道菜,外加一壺酒,之後便安安靜靜的,再沒什麼聲音傳出來。
包廂的隔音效果其實並沒有那麼差,只是隔壁那人方纔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些,所以才被她聽到而已。
其餘兩個包廂倒是一直沒什麼特別的動靜,白紫鳶吃着菜喝着茶,瞅着樓下人來人往,那偌大的拍賣臺已經鋪上了紅色的地毯,周圍也被鐵欄杆圍了起來,拍賣臺立着一個半人高的柱形臺,便是待會置放拍賣品的地方,在柱形臺之後是個半人高的方桌,那是拍賣師主持拍賣的位置。
因包廂設計的位置,白紫鳶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樓下的拍賣臺,以及門口來往的人,鳳凰此時正站在門口,迎接着每一位身份不俗的客人。
來客非富即貴,有些相識的也並不多做交談,只是相視一眼,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而已。
透過身後的窗,可以看到鳳凰樓門外的街道,正對面樓上的窗戶打開着,白紫鳶看見白天寧、上官墨容、上官墨玉和秦凜夙四人正坐在對面的包廂裡,因距離有些遠,倒看不清幾人的神情,白紫鳶便微微點點頭,將窗戶重新關上。
白天寧也很快將窗戶關起來,回頭向秦凜夙道:“紫鳶已經在包廂了,拍賣會似乎還沒正式開始。”
秦凜夙點點頭,微微笑道:“咱們幾個也放鬆放鬆,這泰和樓的東西也不算差,咱們且先填填肚子再說吧。”
上官墨玉看上官墨容一眼,皺眉道:“三哥你剛從那懸崖底下脫險,幹嘛不在家裡好好歇着,這裡有我們三個就夠了。”
上官墨容輕咳一聲,搖搖頭,微笑着道:“我沒事,不用擔心。”然後目光往窗子的方向看一眼,若有所思。
白天寧倒覺得上官墨容今天的臉色不差,又想起先前白青鋒說的話,不免多看了他幾眼。上官墨容察覺到他的目光,詫異地看他,白天寧看他察覺,又覺自己有些不禮貌,便乾笑一聲,別開了眼。
秦凜夙將兩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脣角的笑稍稍斂了,仰頭喝下一杯酒,又恢復慣常的絕豔笑容來,招呼三人吃菜喝酒。
除了上官墨玉一人,三人都是各懷心思,這酒桌上,便也沒往日裡那麼熱鬧,上官墨玉有點煩悶,撇下筷子,皺眉道:“這拍賣會怎麼還沒開始?”
話音剛落,窗外便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來,這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正預示着,鳳凰樓開業了!同時,拍賣會也正式開始!
拍賣會開始之前,鳳凰先上臺爲鳳凰樓開張致辭。今天鳳凰穿一件墨綠色的錦衣,其上用深淺不一的綠色絲線繡着鳳羽紋飾,華麗又尊貴莊重。“鳳”之一物本只有身爲一國之母的皇后纔有資格使用,所以鳳凰也不敢隨便亂用,便用墨綠色爲主色,只添些鳳羽作爲裝飾,如此一來,既彰顯了“鳳凰樓”的名字,也不會落人話柄。
鳳凰的話本來就不多,所以說的也並不多,大體意思也就不過歡迎衆人的前來,再便是關於鳳凰樓和拍賣會的一些規矩規則而已,便很快結束了致辭,宣佈拍賣會正式開始。
拍賣師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子,樣貌普通,一雙眼睛卻十分有神,看着穩重又不失聰慧的模樣。
等他上臺之後,便有十多位護衛將拍賣臺圍住,然後便見一侍者端着錦緞蓋着的托盤,步履小心的走上拍賣臺,將東西放在柱形臺上。
拍賣師笑盈盈的將錦緞掀開,露出其下的拍賣品來。
頭一件拍賣品並不是人蔘,而是一幅字畫,卻是出自高祖年間一位名爲“陸臻”的書畫大師所做,陸臻的真品字畫在坊間極爲少見,白紫鳶雖不懂字畫,卻也看得出來,這副字畫的意境和畫工都是難得一見的高絕製作。
此畫一出,各個包廂裡傳來一陣陣驚歎聲,顯然大多數人對這字畫都十分感興趣。
拍賣師彎彎腰,然後道:“這幅陸臻大師的‘山蟲鳥獸圖’底價爲三百兩黃金,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十兩黃金,還請諸位客官出價吧!”
拍賣師的話音一落,便有包廂裡傳出哨音來,拍賣師笑着喊一聲:“三百五十兩,請繼續加價。”
接下來哨音便開始混亂了,白紫鳶半點也聽不清到底是哪個包廂裡傳出的哨音,亦或是響了幾聲哨音,但那拍賣師竟然都精確的分辨出來,然後不緊不慢的將當下所出的價格報出來,一時間,場面有些熱鬧了。
最後,頭一件拍賣品以八百五十兩黃金的價格拍賣出去,拍賣師一錘定音,旁邊的侍者上前,將頭一件拍賣品收下去,隨後便有侍者將第二件拍賣品送上來。
第二件拍賣品一亮相,周圍便瞬時安靜下來,整個鳳凰樓靜悄悄的,所有的包廂的人都好像在這一刻屏住呼吸一樣,半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第二件拍賣品便是白紫鳶給出的三株人蔘中品相相對稍差的一株,但是這株人蔘比起她先前已經拿出的三株人蔘,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拍賣師似乎也對這人蔘有些驚訝,怔愣的看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笑了笑道:“第二件拍賣品想必也是大家最期待看到的東西吧,極品人蔘一株,底價一千兩黃金,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百兩黃金,請諸位出價吧!”
拍賣師的話音一落,哨音便此起彼伏的響起來,那混亂和急促程度讓白紫鳶都忍不住擔憂,那拍賣師分得清是哪個包廂的聲音嗎!
白紫鳶也不急着出價,只靜靜等着,身邊的侍者也不多問,也靜靜候着。
價錢很快漲到四千兩黃金,同先前她賣出的那株價錢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價錢上漲到五千之後,哨音便開始不那麼混亂了,一個個響起來,不過也不知那竹哨是如何製作的,倒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個包廂裡傳出的聲音,只能聽出來是三個不同的聲音在互相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