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穆輕衣的面前,南宮墨的臉色依舊有些沉,看着穆輕衣的表情卻又顯得有些無奈。
“不是讓你別出去麼?”南宮墨皺眉問道,終究還是捨不得對她說重話。
穆輕衣不知道的是,自己回到聽雨院沒有看到她的時候心中有多麼的着急,就怕她會又跟上一次一樣的回來便是一身的傷痕。
看着她安然無事的回來,他倒也鬆了口氣。
穆輕衣知道南宮墨是關心自己,因而也沒有反駁,只是朝着南宮墨微微一笑。
南宮墨看着穆輕衣脣邊的笑意,眼中依舊忍不住的閃過一絲驚豔,不過很快的便斂去,以手摟着穆輕衣的腰便往聽雨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丫鬟僕人們看着兩人之間的這般的恩愛,眼中滿是豔羨。
穆輕衣倒是沒有注意到其他的人的目光,只是一手撫着袖中的錦盒,心中思索着要如何將手中帶鉤送給南宮墨。
對於穆輕衣而言,這個絕對是恨新鮮的體驗。
送人毒藥或者解藥這樣的事情倒是做過,送人禮物這樣的事情,她從不曾有過。
明明是一件十分的簡單的事情,穆輕衣也覺得自己的手心出汗了,耳朵,也不由得發紅。
南宮墨似乎察覺到了穆輕衣的異樣,不由得回頭看向穆輕衣。
然而,穆輕衣率先有所覺察,便也沒有露餡。
南宮墨什麼都沒有瞧見,便也沒說什麼。
兩人一同用晚膳的時候,穆輕衣幾次擡頭看向南宮墨,見南宮墨專心吃飯,即便手已經摸着了錦盒,最終還是放下。
南宮墨雖然不曾擡頭,但是卻也能夠感覺到穆輕衣的異樣,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不過最後還是保持沉默。
到了夜裡,兩人即將要歇息的時候,穆輕衣卻坐在牀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此時的穆輕衣還在糾結如何將禮物給送給南宮墨。
穆輕衣奇怪的是,南宮墨每次送自己東西的時候,都顯得十分的自然,並沒有半點的彆扭。
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總覺得彆扭了呢?分明將東西掏出,然後遞出去就可以了,可是......
“你有話跟我說麼?”南宮墨走到牀邊,一雙眼睛深深的看着穆輕衣問道。
穆輕衣聞言,有些震驚的擡頭看向南宮墨,自己表現的有這麼明顯麼?
只是很快的,那抹震驚被穆輕衣給壓下,臉上恢復平靜。
“沒有!”穆輕衣想也沒有想的便這般的回答道。
只是,說出口的話,卻又沒辦法收回,讓穆輕衣心中又是一陣的懊惱。
深深的看了一眼穆輕衣,最終,南宮墨嘆息一聲,道:“睡吧。”
穆輕衣聞言,點頭,隨即拖了鞋子,便往牀裡面躺去,身子背對着外面。
沒多久,南宮墨便躺到了穆輕衣的身邊,與平日裡一樣的伸手將穆輕衣給攬入了懷中。
黑暗中,兩人的呼吸聲都十分的均勻,但是,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兩人的眼睛都是睜開的,穆輕衣心中想着的是要如何才能將帶鉤送給南宮墨,南宮墨想着的是,穆輕衣今日的異常究竟爲何。
兩人各懷心思,直到深夜。
許久,兩人才先後睡着。
一夜似乎一下子便過去了,南宮墨醒來的時候,懷中卻已經不見穆輕衣了,眉頭不由得一皺。
怎麼輕衣起身他卻不知道?南宮墨心中有些奇怪。
不過當南宮墨起身準備穿衣的時候,卻瞧見了衣服上正放着一個精緻的帶鉤。
先是一愣,隨即響起輕衣昨日的不尋常,當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
將帶鉤拿起來,南宮墨脣邊溢出一抹笑意,眼神更是放柔了許多。
卻原來,輕衣的所有的不正常,只不過是爲了送他一個帶鉤罷了。
這樣一想,南宮墨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同時的,他更是爲輕衣感到心疼。
輕衣送個東西都這般的不知所措,不正是因爲輕衣的生長環境麼?
南宮墨走出房間的時候,便瞧着穆輕衣正一臉淡然的坐在桌前,正等着自己一同用早膳。
南宮墨可以看到的是,輕衣的眼睛瞟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帶鉤,眼中閃過某種光芒,隨後便恢復淡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南宮墨也並不詢問帶鉤的事情,因爲,此時的輕衣的表情雖然與平日裡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她的臉上卻有一種淡淡的紅暈。
他的輕衣,又害臊了。
時間,便在這樣的溫情之中流逝,一晃眼,很快的便到了君無塵成親的日子。
君無塵成親,甚至比當時的南宮墨成親更爲的熱鬧。
君家所在的那條街,這一日都是張燈結綵的,從街頭道街尾,更是擺了流水席,這樣大的規模的流水席,不是皇商是做不出來的。
這樣的排場,即便是在京中,也是極爲的難遇的。
因而那些待嫁閨中的小姐們看着,也一個個眼紅嫉妒的,臉上的笑容便也就少了許多。
不過,百姓們卻樂了,因爲他們不僅僅是有熱鬧看,更有美味的食物享用,一個個的都喜笑顏開的,比起身爲新郎的君無塵看着更爲的高興。
流水席擺在傍晚,今日的吉時在傍晚之前,因而,剛過中午,君無塵便帶着長長的喜慶的迎親隊伍朝着淳嶽侯府上行去。
君無塵的臉上雖帶着笑意,但是若是仔細的看去,去也能夠看清楚,那抹笑意並未到達他的眼底。
君無塵此時完全是心不在焉的坐在高頭大馬上,馬匹由一個小廝牽着,而他的心中,卻極爲的混亂。
已經四日了,這四日,卿暮都不曾出現過。
雖然知曉不該在這個時候想到卿暮,但是君無塵心中還是有些煩躁。
可是,如今的自己掌管的是碩大的一個家族,他並非一人,因而便也不可隨心所欲,凡事都該以君家爲重。
想着,君無塵微微的嘆息一聲,便振作起精神。
而在君無塵經過的酒樓裡,南宮瑾手執酒杯,脣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君無塵只要是娶了趙敏英,便算作是他的勢力了,他怎能不高興呢?
想着,南宮瑾便痛快的將手中的那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