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請您暫且冷靜,冒犯您威嚴的人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地獄,何必現在進行收割呢?”
“哦?我的小丑,你想說什麼呢?想要命令我麼?”
“不,僅僅是臣子對陛下的建議,而且,您不想聽一下失去參戰資格的敗犬——言峰綺禮究竟想要說什麼嗎?”
……“令咒?十六枚?不可能,言峰璃正的令咒已經全部被我得到了,言峰綺禮……絕對是有着什麼陰謀,想要空手套白狼麼?可是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英靈……”
“正因爲如此,纔有意思啊,爬蟲和雜種的醜態,真讓我愉悅。”
“您的怒火因此能略微消散一些,就是他最大的價值了,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揭穿他。”
“哦?難道你不是跟caster一夥的呢?背叛?真是絕妙的好戲啊,這就是你想要送給我的麼?小丑。”
“遠遠不止如此,我會向您進獻更多的愉悅的。”
“真是不錯的小丑啊……”
來自吉爾伽美什那裡的聲音斷絕了,夏初略微有些緊繃的身體也恢復了原狀。
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在別人的眼中,窗外的陽光照射下,坐在窗戶旁邊的夏初正在翻閱着一本古印度的書籍而已。
沒有絲毫的異常,就算是凌柯也不可能發現,這一對御主和從者之間的交流。
憑藉着來自於吉爾伽美什那裡的一件寶具,夏初輕鬆的將御主和英靈之間的聯繫擴大了三倍,而且緊密了許多。
“你那副醜態讓我愉悅之極,這個就先賞賜給你吧,作爲讓我更加愉悅的道具。”
這是最古之王的原話,在他的腦中再次響起。
幸虧,制止了吉爾伽美什在紅州宴歲館的殺戮,如果不是在紅州宴歲館的話,夏初根本不會去制止……只是,爲什麼是紅州宴歲館呢?
按照吉爾伽美什的訊息,敢於說出逆反王者之言的人,是刺客的御主。
讓劇情脫離了原本的控制,從言峰綺禮手中奪到令咒,這樣的人必然是輪迴士無疑了。
只是,他選擇了紅州宴歲館作爲自己駐地的話……那麼自己在前幾天遇到的那位女士,究竟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推想,可是已經再也沒有別的結果可以推測了。
他的腦中不斷的閃過複雜的念頭,最後只能變成枯澀的自嘲:原來自己也有過深入虎穴的經歷啊……只是,如果不是紅州宴歲館的話,該有多好?
爲什麼,就連那位女士,都要變成自己的敵人呢……夏初寧願去面對強大的敵人,也不想對那個給自己最後安慰的女士拔劍……混亂的思緒讓他停頓了手中翻動書頁的頻率,直到一隻手掌搭在了他的肩頭,柔和的聲音傳來:“夏初,在忙麼?”
夏初的手抖了一下之後,緩緩的合上了手中的書籍,轉過頭看到一臉柔和笑容,溫柔的像是鄰家大哥哥的男人。
凌柯……“不,不忙。”他起身迴應,面色如常:“隊長有事麼?”
“在看書麼?剛纔在看你發呆來着。”凌柯很關係的問道,問暖噓寒的表情下面絲毫看不到往曰的瘋狂。
“恩,印度的波羅米文字母的詳解。”夏初如實的回答道:“一些問題想不明白。”
作爲夏初的強化,來自《七鬼神》的空咒,是能夠賦予文字殺傷力或者直接提取出文字中的含義,進行攻擊的咒法。
通過研究各種文字進而融入空咒的體系之中,這是夏初表面上正在研究的東西。
“既然想不明白,就出去走走吧。”凌柯很體貼的說道:“順便幫我帶點實驗材料回來。”
夏初看到他那一雙白淨的手腕處,衣服的袖口上所沾染的血液,眼睛跳了一下。
所謂的實驗材料,自然也就是活生生的人——通過人血或者是各種古怪的獻祭,凌柯已經將《螺煙城教本》裡的各種召喚咒文慢慢的掌握。
不過很明顯,那本魔法書的需求量太大了,前夜所帶回的那些人已經不夠用了,現在那些人恐怕已經變成了融化的膿液被地下室的那幾只怪物吞掉的吧。
“怎麼了?不方便麼?”凌柯的眼中出現了一絲不悅的色彩,聲音低沉的問道。
“不,沒什麼不方便的。”
出乎他的預料,夏初沒有往曰猶豫和推諉的態度,面色如常的答應下了他的要求:“能幫到隊長的忙就再好不過了。”
凌柯的臉上露出了驚喜和得意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那就多謝了。”
從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大衣,夏初禮貌的點頭:“那麼,我出門了。”
“慢走,慢走。”凌柯如同慈祥的長輩一樣說道,在他的背後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烏鴉或者‘李師人’坐在角落裡,嘴裡叼着一個蘋果在鼓掌,取下手中的蘋果之後他才說道:“看來你的調教計劃有了很大的進步呢。”
“大概是前天晚上的景象讓他覺悟了吧。”凌柯得意的笑着:“真是期待呢。”
“是啊。”李師人點頭笑了起來,若有所思。
早已經離開房間的夏初臉上也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在這個隊伍裡笑的人有很多,但是贏的人只能有一個。
—————————半個小時之後,在臨時更換的新駐地中,希望隊的所有隊員都匯聚在了一起。
白朔帶來紅州宴歲館的大廳中攝像頭拍下來的監視錄像,還有小型竊聽器的錄音,交給了手裡捧着電視機的樑公正。
“是不是我一會不在,你就會到處捅事情出來啊。”
陳靜默在從吃完麻婆豆腐之後亢奮過度的長孫武嘴裡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臉色陰沉的看着白朔:“金皮卡的寶具齊射,亞瑟王的誓約勝利之劍,哪個都足以把你重傷了吧?”
“我這不是運氣好麼?”白朔擠出笑容安慰着險些被嚇到的陳靜默:“況且,是他們找上門的來着,我多無辜啊……”
“不過還算好,趁機讓樑公正將原著裡討伐caster的劇情引發了。這貨還真是配合,居然敢搞大規模的人命獻祭,我該說他不知死活麼?”
白朔趁機偏轉了話題,而這個時候樑公正已經將錄像和聲音同步好了,那一臺不知道被他從哪裡撿來的十七寸黑白小電視終於不再閃爍雪花,閃爍的播放起了影像。
其實原本有更好的播放設備的來着,可惜都被樑公正所排斥,因爲他認爲那些高科技沒有這個看着有氣氛,有情調……好吧,有情調、有氣氛的紅州宴歲館版本的‘三王之宴’開始播放了。
在屏幕裡面,像是喝醉一樣的亞瑟王搖着頭,帶着令足以令有女人母姓爆發的滄桑氣息,再次說出悲涼的臺詞:
“願望?這種東西,我想不明白……不,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我的願望,便就是那他媽的強,強得可以無視一切規則的強!當我強到可以改變一切,我便絕對用這力量去把命運扭轉。什麼悲劇的宿命,便他媽的只能在我一雙鐵拳之下呻吟破滅!到那時候,便是什麼石中劍、什麼聖劍,亦無法左右我的路!而敢於反對我、及搶奪我女人的傢伙,亦只有被轟殺的命運。嘿,你道這是什麼了?這便是我那他媽的願望!我那纏繞我半生的、他媽的最深切的願望呀!”
長孫武揮舞着雙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正對着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的音像,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話。
“長孫怎麼了?”陳靜默拉着白朔的衣角,低聲問道。
“不知道啊。”白朔無辜的聳肩,扭過頭自言自語:“吃了那麼多麻婆豆腐,果然燒壞腦子了麼……”
奧托莉亞看着面色通紅的長孫武,關切的問道:“長孫先生,發燒了麼?”
“不,這是恨啊!”長孫武眉飛色舞的說道:“你們沒看出來麼?亞瑟王之恨呀!滿滿的牛頭人啊!”
“正所謂,自古英雄不流淚,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老婆跟人睡,她去爽,你去衰,人生最苦……”
他拍着大腿說道:“是烏龜呀!”
“看來是風姿物語看多了麼……”陳靜默捂臉嘆息:“阿朔你給他吃什麼了,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沒什麼。”白朔一臉無辜,扭頭小聲的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紅州宴歲館特製的麻婆豆腐而已。”
“好可憐……”奧托莉亞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看着渾身變的通紅,如同燒蝦一般的長孫武。
就像是吸-毒之後進入癲狂的狀態一樣,被麻婆豆腐燒得有些過度亢奮的長孫武繼續在吐槽的本能之下,說着誰也聽不懂的,帶着港漫強者風的臺詞:
“而你們這些無知的東西,妄想阻攔我變強的道路,你們就是不知所謂,就是不知死。
而我話你們知曉,若你們仍要阻我的強路,我便只會用自己的一切手段去把你們消滅。”
“吶,你們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底力來阻我、來戰我了?
而當你們決定阻我及令到我怒,你們又是否有覺悟承受我的怒火——我亞瑟王那足以焚燒整個世界的王者之怒……噗!”
最後的一個字是實在忍受不了的白朔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面。
白朔示意着樑公正暫停,他提着因爲肚子遭到重擊而彎下腰的長孫武走到衛生間裡面,很快在白朔的重擊下,長孫武就把中午塞進肚子裡的麻婆豆腐都統統吐出來了。
順手將長孫武扔進盛滿冷水和冰塊的浴缸裡,幫他降降溫,看着終於恢復正常狀態的長孫武,白朔捂臉嘆息:“這算是自作自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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