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鮮小說來小說城,點,點,或許是祁墨說得太有誠意了,以致於叢笑說出了自己百般糾結的內心。“你爺爺也跟我說過想要抱孫子,我自己其實也想要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領養跟親生畢竟不同,你要是說相同無非是安慰我的。”她嘆了口氣,在這個問題上,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大度。領養個孩子,要是自己不能生育,這種想法,她是想過,可是她還是覺得無法釋然,這若是一旦領養,便昭示這輩子她再無生育的可能,那個領養的孩子每天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無時無刻不是在提醒着她。
“那不同。
“你很好,沒有孩子會是你這輩子的缺憾。”像他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他的孩子肯定也是極爲俊秀聰慧、討人喜歡的。而他若是沒有孩子,便是自己給害的,因爲自己是一個不完整的女人,連女人最基本的生育,都居然成了困難。“笑笑,我並不在意,只要有你,我就滿足了。”祁墨似乎能夠感受到她的不安跟彷徨,臂膀用了十成的氣力,擁住了她,想要灌輸給她無盡的能量,想要撫慰她內心激盪起來的不平。“我真的不在意。”他十分鄭重地表態道,她今天這副模樣跟態度,給了他一種極度的不安,他甚至有些害怕起來她會爲了這個可笑荒謬的緣由離開自己,這着實令他無法接受。
要知道,他們能擁有今天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他付出了不少,一點一滴地融化了她這顆冰冷的心,讓她能夠跟自己彼此契合。她或許無法生育,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他根本就不會爲了這個可笑的理由而待她不好。他是喜歡孩子,但是他的孩子的母親,只會是她,若是她無法生育,那麼這輩子他寧可不要。既然她不想領養,那麼他便不會做這種事。說領養,也是爲了她,怕她自己在這方面太過糾結。他還是喜歡看到她開開心心的模樣,不喜歡她被這種雜事困擾。
爲了說服他,他甚至搬出了祁穎,“祁穎也是祁家的人,她的孩子也是爺爺的孫子,又不是非我不可。”他對祁穎其實還是沒能接受,包括她的母親,哪怕樑孤簡跟她結婚了,祁墨還是用原先那種態度對待她們母女,樑孤簡也試圖勸過他幾次了,不過祁墨並沒有買賬。有些事情,不是過來人,並不清楚,他跟這對母女的隔駭產生時來已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取消芥蒂的。“可是……”叢笑對祁墨所說的這一番話,還是十分感動的,只是,她自己還無法解開自己的心結。
“他們要是再爲難你,你跟我說,我立刻就去結紮。”祁墨將最後的一招,都拋出來了,他說得輕描淡寫,叢笑不禁怔住了。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而言,去結紮,不是一件什麼值得光彩的事情。“你是不是不信我?要不現在就去也行。”他裝腔作勢要從牀上爬起來,卻被叢笑給死死壓住按倒在牀,不讓他起身,她眼角閃爍着隱隱的淚花,“我信你。”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幾近哽咽。“哎……”祁墨嘆了口氣後,忍不住深深爲自己捏了一把汗,她真的心結很深,希望自己的這一番話,能夠打消她的疑慮。
哪怕他真爲她結紮,他也甘之如飴,只要她快樂就好。不過,最好的法子,還是讓她懷上一個,這樣她纔會徹底放開心懷,不會再爲這事發愁。畢竟,等到周嶸跟祁穎的孩子蹦出肚子了,叢笑還會時不時與她們碰面,到時候也許會勾起她內心的傷痛也不一定。明天,還是去找司仁貴問問,有什麼妙方。他不在意,她若是太過在意還是不行。之前是自己忽略了,沒考慮到她會在這方面……本來祁墨有點犯困了,可是經過這麼一折騰,他這下是徹底沒了睡意,倒是叢笑在一驚一乍之後,睡着了。
只是儘管她睡着了,她的眉宇間,還是夾雜了淡淡的愁雲,揮之不去。祁墨睜着眼睛到了天亮,起來氣色比叢笑還差。叢笑有些過意不去,主動給他做了早飯,他倒是捧場,沒有跟以往一樣從匆匆吃幾口就放下走人。以往時間寶貴,不過今天他打算給自己放一天的假,找司仁貴問問一些事情,當然,要瞞着叢笑暗地裡進行。叢笑也有些納悶,“你快遲到了。”他上班的時間,她知道的,去那個小縣城需要多少時間,她也清楚。“難得我想要遲到一次,你就別催我。”祁墨不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好吧。”叢笑也妥協了,不過他是不是吃的太慢了,都吃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吃完。“那我先走了。”今天她還有個會議要主持,最近是越來越受甄總的器重了,甄總還說上頭需要一個人專門做項目方面的規劃,他打算推薦自己。叢笑覺得自己的資歷還不夠,辦公室裡每一個,都比自己優秀不少,不過甄總似乎堅持,她也只能感激甄總對自己的器重了。這次會議,是她進公司以來第一次主持,她不敢馬虎,爲此做了很多方面的準備工作,反覆私下試講,都幾乎能夠做到倒背如流了,就是怕不小心出錯。
尤其是最近她老是心神恍惚,她愈發擔心自己會出意外的狀況,辜負甄總對自己的一番心意。“嗯。”祁墨沒有站起來,依舊埋頭優雅地吃着。叢笑看了他幾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他半句,走人了。祁墨見門被叢笑關上了,立刻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一切,快速地收拾好了碗筷,然後掏出手機給司仁貴打電話,約他見面。司仁貴對於祁墨的來電很意外,不過他時間上推不開,今天還有個手術約好了的,不能臨時推掉,於是邀請祁墨去他的辦公室,他自己走不開。
“好。”祁墨心想,只能這樣了,他還有事要央求司仁貴,不能跟他慪氣,於是他變得很好說話起來,對於司仁貴的要求,答應得很痛快。司仁貴是知道祁墨討厭醫院的,沒想到約在醫院,他還這般爽快,着實有幾分意外,不過也沒有過分放在心上,因爲他今天很忙,忙得沒有時間好好細想祁墨的反常舉動。不過,當祁墨趕到他的辦公室,跟他直截了當問起叢笑的身體狀況,如何能夠成功讓她懷上孩子,司仁貴幾乎陷入了僵化狀態。沒想到祁墨居然問的是這些,司仁貴半天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調調,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你沒病吧?”按理說,叢笑身體有問題,想生孩子,應該是叢笑找上自己纔是,怎麼那個着急的人,左看右看,祁墨更爲正確。
“你纔有病。”祁墨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並且淬了一口。他花了那麼多口水跟死人鬼討教,不恥下問,死人鬼倒好,根本就當自己是在無稽之談。“要是她生不出孩子呢?難道你不要她了?”司仁貴若有所思地問道,眸中一閃而逝過的光芒,分明是饒有興味,不過祁墨正在生氣,並沒有注意到司仁貴的細微表情。祁墨英挺的兩道劍眉蹙得緊緊的,“這是怎麼說話的你?我像是這種人嗎?”他額頭上的青筋隱隱凸顯,真的是快要氣炸了,他最受不了人家這麼說他,這對他而言,是極大的侮辱。
被人無端質疑,質疑他對叢笑的愛到底到了哪種程度。這輩子,哪怕他沒有後代,他也不會怨,但是她無法敞開心扉,爲此鬱結,這並不是他所樂見其成的。司仁貴竭力剋制住自己內心蠢蠢欲動的幸災樂禍,看着祁墨吃癟,他的心情真的是酣暢淋漓啊,若是能夠拍下來弄成視頻供大家欣賞,那麼就更好了。可惜,他還是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怕祁墨一拳要揍死自己。論手腳功夫,圈子裡的這幫男人,沒有一個及得上祁墨的,儘管身材比祁墨魁梧健壯的不少,但是氣力跟手段不如他厲害。
祁墨對叢笑的這份心思,圈子裡的人,是衆所皆知,有目共睹,他真的是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好男人。連自己新交的女友,都對祁墨讚不絕口,讓自己的心口都有那麼一點泛酸。一個自己喜愛的女人當着自己的面,表揚別的男人表揚得一點也沒有藏私,還真有些不是滋味。他司仁貴對她也算是貼心的小棉襖了,只不過沒有爲她系過鞋帶麼?祁墨爲叢笑俯身繫鞋帶那一幕,真的是讓不少女人都對他印象深刻,叢笑那表情,似乎還習慣了,並沒有流露出半分驚訝,這讓更多的女人覺得祁墨是一個能伸能屈的絕種好男人。
僅憑一個震撼性的場面,祁墨就俘虜了在場所有的女人心。“好好好,你不是這種人。”司仁貴出聲敷衍。眼見祁墨又橫眉冷對起來,司仁貴幽幽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順道拍了拍自己沒有灰塵、洗得一塵不染的白袍。“她這個情況,我還真不好說,雖然我對各方面都有研究,但是對於女性生育這一塊,並不是什麼權威人物。”司仁貴有點頭疼,戲弄完了,他迴歸了正題,怕再戲弄下午,要拆幫了把戲,祁墨現在正沉浸在憤怒當中,一旦他頭腦清醒過來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他今天可是真心實意過來找自己的,不過這個蕩手山芋,司仁貴潛意識認定了不好接手,這方面,畢竟不是他的專長所在。而且,以叢笑的身體狀況而言,她懷孕的機率真的很低,哪怕耗費不少氣力,最終若是無所成,他也無顏面對祁墨跟叢笑。他司仁貴一旦出手,向來不會讓人失望,他可不想爲此砸了自己的招牌,這着實是一件棘手、太過沒有把握的事情了。“死人鬼,你就別給我裝了,我不信你沒有一點辦法。”比起別人來,祁墨還是信司仁貴的,他家畢竟是醫學世家,而且還真跟古董一樣歷史悠久。
什麼疑難雜症,只要家庭會議一開,便能夠手到擒來。這也是祁墨找上司仁貴的原因,司仁貴只要不嫌麻煩,將這燙手山芋接下,祁墨便也有了足夠的把握,嘗試了哪怕失敗了,那也努力過。“你那新交的女朋友,不是想要進軍娛樂圈嗎?”祁墨見司仁貴不爲所動,立刻又有了心的計策,從司仁貴新交的清純女友身上下手。司仁貴對他這個女友是寶貝到了極點,一旦拿她下手,司仁貴肯定坐不住了。果不其然,一聽祁墨這般恐嚇,司仁貴立刻慌了心神,毅力都不如先前那般堅定了,他擰緊了眉頭,虎視眈眈地瞪着祁墨,咬牙切齒地道,“你想要幹什麼?”他一點也不喜歡她進娛樂圈,不過祁墨若是出手,她進娛樂圈,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丹丹現在是沒找到門路,她私下還慫恿過自己找下自己的朋友,幫她一把,自己每回都是絞盡腦汁在她不起疑的情況下給回絕了。
一旦祁墨主動找上丹丹,丹丹高興還來不及,肯定不會婉拒祁墨砸下來的這天大的“好意”。那麼自己的一番心血,都會立刻付諸東流了。祁墨弧度優美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就知道司仁貴不可能坐視他的小清新女友就這樣投入娛樂圈這個大染缸的懷抱。“是我這個病人,你接還是不接,不是我想幹什麼?這主動權,歸根究底,還是在你的身上,何必動怒呢?”祁墨嘴角那抹笑,是如此的涼薄,司仁貴當下心裡狠狠發了一顫。跟祁墨對峙,只有兵敗如山倒的下場,自己垂死掙扎,還是中了他的計,哪怕中了他的計,還是要心甘情願地爲他服務。
就知道他找上自己沒好事,果不其然。司仁貴認輸,“我回家問問我三表姐。”司仁貴的這句話,讓祁墨這才鬆了口氣,這一局,以他暫時的勝利結束了。當天晚上,司仁貴便給了祁墨電話,“我三表姐說最好讓叢笑來她這做個全身檢查,纔好對症下藥,她畢竟沒有見過叢笑,很多方面不好把握。”“單單病歷不行嗎?”祁墨並不想叢笑去接受盤問受這等罪。司仁貴的三表姐,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祁墨主要還是擔心叢笑的自尊心會受到傷害。“人比病歷更精準,我表姐可是擅長婦科的,她這人很古怪,一般人找上她,她還不接受呢?她的專家號,每回排隊都要起碼排上半個月。
要不是你是我朋友,還沒有這等優惠,居然還挑三揀四,要是被她知道了,還指不定要發火。”司仁貴也知道自家三表姐是出了名的毒舌,祁墨有此憂慮,再正常不過。祁墨是需要受點罪,每回對別人,是不假辭色,只有面對叢笑纔會小心翼翼。自己也算盡力了,去不去那就是祁墨的事情了,三表姐那邊,自己是說過了的。司仁貴話帶到這裡,也沒有落井下石,給了時間讓祁墨好好想想做決定。經過了昨晚,祁墨並沒有發現叢笑真的是放下了,幾天之後,他無意間在叢笑隨身的手袋裡瞧到了她的病歷,她的手袋還沒有來得及拉上。
從病歷上的時間看,她最近都有在各大醫院看婦科。祁墨心裡狠狠一震,知道她對這事終究無法釋懷,儘管表面上她裝作是放下了,內心還是糾結得很。他知道,還是有必要帶叢笑去找司仁貴的三表姐。只是如何跟叢笑啓齒,這倒是成了一道難題。若是說別的,他都能夠趣味盎然,談笑自若。只是這個尷尬的話題,讓他提及,有些爲難他,他甚至擔心叢笑會不會質疑昨晚他所說那番話的真實來。畢竟,自己說過無所謂有沒有孩子的,現在又要帶她去看醫生。這下,輪到他不自在了。
這天,祁墨終於下決定了。晚飯後,他便拉着叢笑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碗筷都沒讓她去收拾。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其實是想要裝作優哉遊哉的,但是又覺得這樣太過輕佻了。“你是不是有話要說。”他拉着自己坐下也有好一會兒了,但遲遲沒有開口。叢笑又不遲鈍,已經察覺出來祁墨的異樣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他便開始有這種心神不寧的狀態了,想要忽略也難。祁墨點了點頭,硬着頭皮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不過決定權還是在於你。”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前幾天,我無意間看到了你的病歷,你是不是最近都在各大醫院看婦科?笑笑,我說過不會在乎你是否能爲我生孩子的,你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正放在心上吧,你還是擔心,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打消你的疑慮。
”在叢笑震驚的神色下,祁墨繼續道,“這種痛苦,不應該你一個人承受,你若是真想要一個孩子,不妨我們一起努力,我想上蒼遲早會被你感動的。我找過司仁貴探聽過相關的一些事,他說他不在行,他的三表姐十分擅長婦科,等你有空,我陪你一起過去找她的三表姐如何?那些個醫院,你別再去了。”“還有,如若他的三表姐給出的最後結論還是不行,那我們放棄好不好?”他最後的口吻近乎哀求了。心裡咯噔一下,此刻,叢笑甚至很難分辨出自己的心情。
她的臉色,有些狼狽。她沒想到,自己暗地裡進行的,他都已經知道了,而且都過去好幾天了,他都不動聲色。她呆呆地坐着,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直到他的氣息驀然逼近。他異常輕柔地伸手撫摸她一頭黑得發亮的頭髮,她的表情,還是帶了幾分茫然。放棄?她的瞳孔不由劇烈一縮,她身側的雙手忍不住握成了雙拳。她不想放棄,哪怕失敗。司仁貴的三表姐,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自己無法生育的事情吧。說到底,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所以這些天來,她一直有空便奔波於各大醫院,甚至都有一種意向要嘗試民間的偏方了。
她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可笑,但是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越發地在乎他了。如若不在乎,她根本就不會在這方面費盡心機,想要找出一絲的可能性,哪怕機率小得不能再小,她還是不想鬆手。“好。”她最終答應了下來,慢條斯理地道,儘管聲音很輕、很輕。“明天就去。”她還是有點迫不及待。司仁貴在醫學界是權威,司家也是人才濟濟,既然祁墨找上了司仁貴的三表姐,就表明她對這方面肯定是頗有研究。被太多大醫院的婦科醫生否決了,叢笑發現自己氣餒的心,又忍不住燃起了一絲的希望。
也許司仁貴的三表姐能給自己一個與衆不同的答案,給自己一個當母親的希望。第二天,叢笑是從祁墨的臂彎中醒來的,她醒來後,發現天色還灰濛濛的,並沒有亮,應該還挺早的。她想要閉上眼再次入睡,發現再也睡不着了,祁墨睡得較沉,她不想翻身驚動他,於是便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熬到天亮。“這麼早。”可能是昨晚跟叢笑攤牌了,所以這一晚,祁墨睡得極爲安逸,比起前幾天的焦慮,這一晚,睡得前所未有的舒坦。司仁貴的三表姐,看上去極爲年輕,叢笑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司仁貴的三表姐跟自己的年紀不相上下。
不過,她的病人可真多,婦科任何的疑難雜症,據她的下屬說至今爲止還沒有難倒過她,她的下屬提及自己的上司來,神色間的驕傲,不言而喻,太過明顯。司仁貴的三表姐處理完一些事情後,便將手頭的一些事情交由她的下屬接替,又找了婦科的一個醫生來接替自己的班,她抽空出來面對叢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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