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的需要工作,不妨讓祁墨給你安排,只要他祁少一聲令下,更輕鬆更高薪的工作,隨便你挑。我們公司一向以忙碌著稱,雖然行政部比起其它部門清閒多了,但我還是覺得不怎麼適合你。”
周嶸覺得欲哭無淚,若是到時出了什麼差池,祁墨找自己算賬,自己是有苦難言,可叢笑是自己的好友,她又於心不忍拒絕她,怪就怪在自己跟她抱怨在先,可自己也是沒有想過叢笑會在懷孕期間還想要涉足工作。
跟紀無憂在一起的三年,她並沒有任何的社會經驗,沒有工作過,周嶸真擔心她無法適應。
“我不想依賴他,不想欠他人情。”
叢笑鄭重其事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她現在還沒有到那個山窮水盡的地步。
“你幫我跟你經理說下情況,若是她願意接收我,我立刻可以去面試。”
叢笑還是竭力從周嶸這一方面入手,周嶸只能勉爲其難地答應下來了,拒絕不了。
周嶸回去自然是跟程炯提了下,程炯若有所思地道,“那你就幫她問問,畢竟你是她的好友,此時不幫更待何時?”
就衝祁墨跟這女的登記結婚,程炯就覺得這女人不一般,以後也許能用得上她,也說不一定,程炯考慮得比周嶸透徹多了,但是他的精明腹黑,一向不在周嶸面前顯露。
周嶸覺得程炯說好,回頭一想,也覺得自己是多慮了,等叢笑不適應,再從中勸導她辭職,反正就在自己的公司裡,她到處都有眼線,不會讓叢笑吃上太多虧,好歹能夠多多照應點。
叢笑第二天一早就被通知去面試,她沒接到周嶸的正面回覆,倒是先接到周嶸公司行政部經理的來電了,她所不知道這樣神速是程炯從中撮合,跟行政部經理說了下他有個朋友想進來,具體的有關叢笑的信息,他早已從周嶸這邊得知了,所以也沒有保留叢笑孕婦的身份。
不過,程炯以爲這孩子是祁墨的,並沒有想到這孩子是紀無憂的。
叢笑去周嶸公司的時候,周嶸並不在,她跟程炯一塊請假今天去見程炯父母去了。
行政部經理是個三十上下的女人,有着職場女人特有的精明跟幹練,一身剪裁合身的制服,一雙高跟鞋,頭髮全部盤了上去,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將她整個人的年紀也提升了上去。
也是,經理級別的人,肯定需要的是成熟跟穩重,若是沒有,也要刻意營造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原來做過什麼?”
……
這經理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問了叢笑幾個十分簡單的問題,然後便恭喜她,說她錄取了。
叢笑離開的時候,還雲裡霧裡,覺得自己所陳述的答案,沒有什麼可圈可點、出彩的地方。
她心裡認定周嶸從中出了不少的力,到時一定要請她吃飯,殊不知其中一切都是程炯的功勞。經理是看在程炯的份上,才破格錄取叢笑的,畢竟在她看來,叢笑的學歷太低了。
他們公司招聘員工最低的學歷是本科,研究生跟博士生更是不在其數,她也不是想用學歷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但是學歷是一般公司招聘的最低門檻,何況是像他們這樣大規模的公司。
還有,叢笑還是個孕婦,經理想招一個能耐得住寂寞、又做得長久的員工,這樣三天曬網四天打漁的日子,她想要改變,誰知道,弄來弄去,情況似乎雪上加霜。
說實話,她並不看好叢笑,她想八成在這個崗位上能夠幹個一個月是最多了,反正是給程炯一個面子,只能到時再找合適的人選了。
下週一上班,叢笑還有幾天的時間。
由於不清楚周嶸是白天還是晚上去程炯家,所以叢笑沒有在被錄取的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通知周嶸。
傍晚的時候,往常祁墨都在這個時間段回來,但是今天卻連個人影也沒有出現。
周嶸的電話,是當晚十點打來的,叢笑還在客廳看電視,正打算去睡覺了,祁墨在這個點依舊沒有回來,叢笑心想他八成不回來了,他也不是天天回來,之前她剛搬入的幾天,他時而也不回來住的,他的住處,在A市應該不止一個。
祁墨是怎樣的人,叢笑也不擔心他在外頭吃虧,他不給人臉色看就已經很好了。
周嶸的情緒十分低落,聲音沙啞,像是先前狠狠哭過一回似的,叢笑沒由來心也跟着一緊。
“怎麼了?”
其實她也預料到今天的會面,應該不怎麼順利,原本想告訴周嶸自己被錄取的措辭到了嘴角又咽了回去,這樣的氛圍,不適合跟周嶸分享自己的喜悅。
“程炯他媽也太欺負人了,明明知道我今天跟程炯回去見她,偏偏還帶了個年輕的女孩子來,還當我不存在似的,使勁地撮合那女孩子跟程炯,故意把我支開,給他們兩個創造機會。那女孩子也不要臉,還搬弄是非,害程炯爸爸對我的印象也差到了極點,他媽還無所顧忌地大放厥詞,‘想進他們程家的門,沒門,除非她死’。這樣惡毒的話,她都說得出來……”
“叢笑,這些我都忍氣吞聲下來了,走的時候,他媽不讓程炯送我回來,非讓司機送我回來,程炯堅持,差點跟他媽翻臉,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於是從了他媽的意思,他媽讓程炯送那年輕的女孩子回家。更可氣的是那女孩子臨走的時候,還對我拋了一個很不屑的眼色,氣死我了。我真是憋了一窩的火回來。”
“男人再好又怎樣,他父母不同意,難道我們打持久戰,還有我看得出來程炯左右爲難,他說到底是他父母的兒子,還是在乎父母的,看到他傷心,我真的是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堅持。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可是……”
周嶸又遲疑了,說到底,還是分手兩個字說不出口,於心不忍。
她預料到程炯的父母會爲難她,但是沒想到會這般的過分。
叢笑沉默聆聽她的哭訴,安慰的話,她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從周嶸的言談中,她明白,除非程炯跟家裡徹底決裂,他跟周嶸纔會有未來。程炯他母親就是極爲清楚兒子的軟肋,所以纔會爲所欲爲,肆無忌憚。
只是,周嶸真的對程炯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嗎?
玄關的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大力推了進來,有個人吃力地將醉醺醺的祁墨塞了進來,“嫂子,墨就拜託你照顧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探入頭的是樑孤簡,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叢笑正在通電話,看到祁墨搖搖欲墜向前走,他就果斷地關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