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叢笑想要解釋,可是當話開了個頭後,又經不住沉默了下來。
又過了一陣子,她重新開了口,“今天我也沒想到他會在我公司門前守株待兔的,我並不想跟他正面碰上,過去的我並不想重來。”
她的話,言簡意賅,但卻讓祁墨低落懊喪的情緒立刻不翼而飛,神采飛揚了起來,他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確信她剛纔的話,是真真切切,不是虛幻的。
她這是在表明心態,她不會跟紀無憂在一起了。
這個女人倔強,若是一旦作出了決定,絕不會回頭。
就像當初她想要獨自將孩子給生下來,辛辛苦苦地瞞着紀無憂。
祁墨高興得想要蹦起來,聽到她再次提醒道,“開車。”
他忙應道,“好。”
發動引擎後,隱約從後視鏡中看到了一個蹣跚出來的狼狽男人,似乎很像紀無憂,看來,他跟叢笑對上,也沒有討到好果子吃。
祁墨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之後,整個人是變得不同了。
這一點,他身邊的叢笑最深有體會。
當晚,祁墨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在廚房裡足足忙活了兩個鐘頭,讓叢笑咋舌不已。
殊不知,他內心是在雀躍,在慶祝紀無憂光榮地止步於情敵之位,不會再另行僭越了,不用自己再提心吊膽了。
哪怕紀無憂做再多的努力,最終也將會付諸於流水,形同虛設。
讓紀無憂退出舞臺,對他而言,便是這輩子最大的期盼,現在目標達到了,他臉上都無法掩藏得住極致的歡喜,像個傻瓜一樣,除了笑眯眯的,還是笑眯眯的。
一連幾天,祁墨那張英俊的臉上都掛着相同的神色,讓同單位的同事還有樑孤簡等人都差點嚇得掉了眼珠子。
不過追問他,他又不說緣由,只想獨樂樂,並不想衆樂樂,這是**,他要保密。
反正,他的好心情,是傳遞給了大家,也感染了大家,同事們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樑孤簡最近主要糾結於如何讓祁穎有所不同,所以八卦性子也只是起了一時,並沒有維持太久,此事,算是作罷。
紀無憂是怎樣的人,衆所周知,他自然不會因爲叢笑一次踢了他命根子就退出競爭的舞臺,而開始靜下心來反省起自己來。
紀氏總裁辦公室。
紀無憂鬱燥地抽完了兩根菸後,心情還是沒有得到丁點的紓解。
於是他按下了內線電話,將自己的冰山秘書閔倩給叫了進來。
其實某些方面,叢笑的性子跟閔倩還是有些相似的,也許從閔倩口中,得到一些對自己而言有用的東西也不一定。
現在,他也是走投無路了,他雖然女人是有過不少,但是在感情上,還是匱乏得很,不知道用怎樣的手段能夠成功俘虜叢笑這樣的女人。
他心知肚明,大衆化的送禮,是絕對行不通的,名貴珠寶首飾,他紀無憂能送,祁墨也能送。
她都要求祁墨上下班接送用比亞迪F0了,祁墨也因此捨棄了他的瑪莎拉蒂坐騎,從中就表明她對物質並怎麼看重,更喜歡低調。
紀無憂開始考慮自己是否也應該換輛比比亞迪F0檔次更低級的車了,博取她眼球的吸引力。
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什麼有創意的點子來,他不由覺得沮喪跟挫敗起來。
他在工作上的出色,在情感道路上根本就行不通,別人都一致認定他的IQ高得驚人,可是他卻意識到了自己的EQ低得可以。
閔倩就是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敲門進來的,她不明白,剛半小時之前自己給總裁遞交了今天的行程表還有不少積壓下來的卷宗,都是緊急趣件亟待批示的。
總裁卻連眼睛都沒有往上頭瞄一下,還是跟自己拿進來那會堆積得一樣,看上去不見絲毫被翻閱的動靜。
自己推門進來,總裁甚至還在發呆,他一向對員工在會議桌上走神的現象極爲蔑視跟痛恨的,那些走神的員工,多半要不是被罵得狗血淋頭要不就是被罰更重的任務。
沒想到今天,總裁也會發起呆來,棄工作而不顧。
這是多麼難得的現象。
閔倩甚至覺得自己眼花了,肯定是錯覺,她一向敬佩的總裁大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機器工作狂。
“你來了,坐。”
紀無憂擡眼便看到自家秘書了,於是朝着自己的辦公桌前的空椅子道,示意她坐下來,方便談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解決的,所以最好做好促膝長談的準備。
閔倩這下更是瞠目結舌了,總裁一向自詡時間寶貴,很少讓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坐下來的,難道自己不經意間犯了天大的錯誤而不自知,才讓總裁大張旗鼓地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還是要自己走人呢?
閔倩的內心開始惶恐不安起來了,自己辭職跟被開除,可是兩碼事的概念,前者還能夠找到很好的工作,後者在這個行業估計就沒了發揮的餘地了。
可是,她覺得之前自己進來彙報工作的時候,總裁還算是正常的。
“總裁,你想跟我說什麼?”
閔倩躊躇了好久,終於在惴惴不安中開了口。
紀無憂實則早就想開口了,誰知……不知從何說起,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在醞釀開頭,他根本就沒有去觀察閔倩,所以自然不知道閔倩的不安跟自己不同尋常的表現緊密相連。
“閔秘書,你家的那位,當初是怎樣將你給追到手的?”
紀無憂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開門見山比較好,拐彎抹角太浪費時間了,如今祁墨佔了先機,自己在醫院耽擱了那麼久,不能再循規蹈矩了。
他問得直接,對閔倩而言,卻如一記當頭棒,她愣住了。
這……
她恍然如悟,原來總裁是想要讓自己當他愛情的狗頭軍師,總裁的木頭腦袋終於開竅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遲了點。
叢笑幾次在醫院對總裁言辭不善、極爲冷淡的場景,閔倩撞上過幾回了。
她也瞭解到了總裁跟叢笑之前不同尋常的過往,從知情人的口中她知道了叢笑曾經當過總裁三年的牀伴,而總裁卻對她無視有加。
如今,想要挽回這樣一個另嫁他人的女人的心意,有點難,怪就怪當初總裁做得太過分了。
若是那回他們衝進去救人,孩子還能夠保住,或許還有空隙可鑽。
閔倩心裡在瞬間繞了好幾個彎,理清了思緒後,緩緩道,“總裁,我們是大學同學,看着順眼就在一起了,平淡而簡單的幸福對我而言,便已經足夠。他很孝順,有空便經常上我家坐坐,陪伴兩老,我爸媽極爲喜歡他。他最大的優點,估計便是孝順了。在我們還沒有成爲男女朋友之前,他便老是裝作陌路人幫助我爸媽了,間接給他們營造好感。手段雖然不怎麼高明,不過我們全家頭挺吃他這一套的。”
紀無憂冷不防眯起了眼來,孝順?
討好岳父岳母?
這對他而言根本就行不通,且不說叢笑的親人都已經過世,當初自己對叢家可是深惡痛絕的,奪走了自己親生妹妹紀無瑕花樣璀璨的年輕生命。
若是叢笑的父母還健在,他會用孝順這一招去博取老人的贊同嗎?
他覺得對他而言,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若是沒有叢赫跟無瑕之間的事情,或許他能夠馬馬虎虎做到。
“除了這個,還沒有別的追求方式,與衆不同點的,最好能夠讓女人回心轉意的。”
他抿緊了薄脣,瞳眸愈發的深邃了起來,自己也陷入了苦苦的思索當中。
一個人想,總比多個人想好,論點子,他心知肚明,在這方面,他確實不是高手。
閔倩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有男人的女人,所以在這一方面,對紀無憂而言,問她是全公司最爲恰當不過的最佳人選了。閔倩若是知道自己堪當如此大任,肯定會覺得任務太過艱鉅,想要落荒而逃了。
她的感情路,算是簡單的,一帆風順的,並沒有什麼坎坷。
但是自己一向引起爲傲的上司爲感情焦頭爛額、愁苦的表情,又讓她心生不忍起來。
紀無憂是個優質男人,這是毋庸置疑的,是女人都想要投入他的懷抱,可是他身上的光芒,又會讓女人自慚形穢。
一般女人,被他瞧上,自然是欣喜不已。
可是那個女人偏偏是被他曾經傷害過的女人,如今所嫁之人對她又是珍愛有加,當她如珠如寶,身價相貌都不在紀無憂之下,也是個極品男人。
被這樣兩個本城最出色的男人同時愛上的女人,絕對是幸福的,令人豔羨的,可是她若是選擇了其中一個,註定要辜負另外的一個。
閔倩自然是希望自家總裁能夠在這場優勝劣汰中得勝而歸,可就目前的形勢而論,總裁的希翼比起祁墨而言,低得多了。
起碼,在總裁住院期間,她沒有來看過總裁幾回,每回還都是自己出馬,總裁用威逼脅迫的方式才讓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前來。
女人只有失望了,纔會對一個男人心灰意冷,態度冷漠。
“那只有讓女人感動這一招了。”
閔倩也不是這方面的高手,但是在總裁滿懷期待的眼神投注下,她覺得自己還是要不遺餘力地爲總裁出力。
總裁只有努力過了,纔會死心,也許瞎貓撞上死耗子,真被總裁的言行給感動了,成就一樁良緣也不一定。
“怎麼做才能女人感動?”
尤其還是叢笑那一類型的,紀無憂從來沒有瞧到她感動過,她絕大多數不是冷淡對待自己,便是漠視自己的存在。
難得激動,也多半是忿然所致使的。
他臉上多了一層茫然,他極少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來,一貫都是精明跟堅毅之色。
閔倩也開始動起腦子來,“想要感動一個女人,必須要做能夠讓她感動的事情來。我曾經被感動過,在一個下雪天的晚上,我加班完後很遲了,路上很滑,這個時間段我家的那位一般是睡下了,但是我還是頭腦發熱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我。他痛快地說好,可是我等了很久,纔在凜冽的風雪中等來了他,他路上跌了好幾跤,一半的臉都高高腫了起來。我心疼地問候他,他還逞強說沒事,攙扶着我慢慢地走回家,那個時候我真的是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樣就能夠讓女人感動?”
紀無憂聽完,覺得匪夷所思,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這麼一丁點的破事,都能夠被感動上老半天。
不過,在叢笑身上能行嗎?
他又不禁想到另一個問題,現在這樣的天氣,哪來的雪?這招還是行不通,他想嘗試,難道要來個人工降雪嗎?
即便他人工降雪了,估計還是會被祁墨給捷足先登了,白白得了好處。
紀無憂開始覺得十分的令人頭疼,令女人感動,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還有沒有別的讓你感動的,現在又沒雪。”
紀無憂打斷了還沉浸在回味中的閔倩,這段話估計也勾起了她曾經的美好,讓她的心緒也忍不住高亢了起來。
閔倩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總裁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自己這一招,對總裁而言,根本就是廢話。
“總裁,你不妨做一件讓你自己感動的事情,那估計也能夠讓對方也能夠感動。”
閔倩覺得自己這個提議纔是上上之策,具體的,還是要總裁自己去頭痛,自己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提議了。
她跟自己男人的愛情,對總裁而言,猶如一杯白開水,盪漾不了波瀾。
紀無憂知道閔倩是出不了好主意了,於是大方地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想起什麼來再過來通知我。”
閔倩覺得好笑,總裁還真的上心上了。
自己也真是無能爲力,只能在心裡祝總裁馬到功成了。
閔倩走後,紀無憂又開始一個人出起神來。
他此刻糾結的問題是如何感動自己,如何感動一個女人?
回想下自己的人生,在事業上是絕對取得了有目共睹的輝煌成就,可是論起感動來,似乎過去的二十幾年來,他並沒有爲任何的事情所感動過。
這便是他紀無憂的人生,很多人追捧他,他曾經也引以爲傲過,可是此時,他卻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
起初,對愛情不屑一顧,覺得那玩意,不純潔,這世上不存在。
明明父母早就成了自己的楷模,可自己還是覺得不會找到跟父母一般的感情,找不到如母親一般美好的女人。
叢笑在他最初的印象中,就是復仇的工具。
這或許是自己一直忽略她的緣故,等到意識到,已經爲時已晚,她的芬芳,開始爲別的男人綻放。
她其實是個很美好的女子,若是自己在正常的情形下與她相識,或許他們會有一個美好相處過程。
可他偏偏眼珠子被蒙了塵,選了祁穎這個嬌嬌女做了自己的未婚妻,訂婚前,促使有孕之身的她對自己徹底失望,毅然選擇了離開,選擇了獨自撫養肚子裡的孩子成長。
兜兜轉轉,他們之間錯過了太多,他還能夠做怎樣的努力才能讓她感動?
不管是怎樣爲難的要求,他都會拉下臉去做。
只因,他並不想失去她。
想到這輩子她會跟祁墨在一起,他的心,就狠狠地揪成了一團,輕輕在胸口揉上一下,都會產生火辣辣的一陣疼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難以自己。
紀無憂破天荒地給父親紀紹霆打了個電話,問他,“如何讓一個女人感動?”
紀紹霆倒是並沒有吃驚,反倒是笑了起來,“無憂,我以爲你一輩子都不會跟我開口討教愛情,現在看來你小子終於是開了竅了。”
紀紹霆還是不乏隱隱的擔心,自家兒子雖然是很優秀,但是祁墨也不差,叢笑現在選擇的餘地多了,當初自己跟無憂對叢家也是做了不小的錯事,想要贏得叢笑的點頭,很難。
自己單獨還去見過叢笑,可是她沒有給過自己任何的好臉色。
這個女人的內心,還是足夠強大的。
他自然是希望自家兒子幸福,可是自家兒子的劣勢,是所有人都能夠瞧得見的。
不過,真難得,無憂肯打電話來徵詢自己的意見。
“用真心跟實際行動來打動她。”
紀紹霆直接道,他並沒有言明的是前提是這個女人並不討厭你。
女人一般都很感性,如果她討厭你了,一般很難再打動她了。
如果她不討厭你,那大部分女人都是經得起磨的,只要你夠有誠心跟恆心。
這是紀紹霆的經驗之談,不過不知道自家兒子能不能通用。
他此刻能夠給無憂的,除了鼓勵跟打氣也沒有別的了,所以不好的一面,都被他給省去不提了。
“爸,我知道了。”
紀無憂似乎被點通了。不需要多麼花哨的舉動,用真心跟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心,想要跟她在一起,一點一點地消除她對自己的反感。
當初在醫院的病房裡,她不留情地趕走了祁墨,如今卻搬回去跟祁墨一塊兒住,就表明她並不是一個狠心的女人,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祁墨能夠做到的,他紀無憂豈會無法做到,還要比他做得更好。
當天下午,在閔倩吃驚的神色中,總裁提前下班了。
紀無憂又驅車到了叢笑的公司,他換了一輛馬六,比比亞迪F0還要來得低調的車,他短時間內在公司裡的員工羣內還沒有找到。
這車,是他跟部門一個經理要來的,自己的車鑰匙他強塞給了那個經理,說先換着開,以後再說,也沒給具體的期限,那部門經理是誠惶誠恐地點頭了,其實還沒有回過神來,那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
等到部門經理掐了自己的大腿,意識到不是在做夢後,他那高高在上的總裁已經揚長而去了。
總裁那車可是他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泡沫夢幻,可是真當他拿了總裁的車鑰匙後,他又不敢開了,怕要是萬一有個刮痕擦痕什麼的,讓他拿什麼陪啊?
看來,還是乘公交車算了,不過總裁的車鑰匙,還是要好好保管起來的,不能弄丟了。
紀無憂給叢笑打了個電話,“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叢笑聞言,忍不住蹙起眉頭來,沒想到那一腳,對紀無憂而言,印象還不足深刻,不然他怎會這般快地給遺忘得個徹底了呢?
叢笑有些生氣他的不請自來,可是跟他理論絕對是理論不通的。
等下祁墨來接自己,指不定又會有什麼誤解,真是煩人,陰魂不散得罪可惡。
她覺得,不能逃避,還是要跟紀無憂好好談談,以後別來找自己了,最好能夠一次性打消他這個念頭,讓他徹底死了這個心。
至於祁墨那邊,自己還是打個電話給他,今天讓他別來接自己了,不然到時兩個男人正面碰上,指不定要鬧出什麼驚人之舉來。
這可是自己還想要呆下去的公司,叢笑可不想因此出名。
於是,叢笑便給祁墨打了個電話,通知他,“晚上我臨時有點事情,你不用來接我了。”
“什麼事情啊,要不要你忙完我來接你呢?”
“不用了。”
來接自己,跟紀無憂指不定要撞上,叢笑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
祁墨是不相信叢笑晚上有什麼事情的,可是她既然這般開口了,自己便要相信她。
只不過,原本晚上是期待跟她一塊兒渡過的,沒想到臨時出了差池,她不在家,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也沒什麼意思。
於是祁墨便給樑孤簡打了個電話,說晚上一起出來吃飯,一個人,祁墨自然是不打算做飯了。
樑孤簡卻道,“我現在正在你家裡呢,晚上也在這邊吃,要不你一塊兒過來吃吧?”
聽他的口氣,樑孤簡是不打算出來了。
祁墨冷哼了一聲,“不去。”
雖然跟祁舜天的關係有所緩和,但這並不表示他樂意見到那一家人。
與其去那,還不如去陪爺爺吃飯。
祁墨退而求其次,他找樑孤簡的主要目的還是跟他問下如何讓叢笑對他更上心,祁穎那麼難搞的女人,都快被樑孤簡拿下了,自己跟叢笑之間的局面是越來越好了,樑孤簡這個狗頭軍師,也許能夠給自己一些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
在這種心思驅使下,加上今晚有空,所以他纔打算抽空跟樑孤簡敘上一敘。
“墨,等等,別掛電話先,你爸有話要跟你說。”
樑孤簡本來正跟祁舜天在閒聊,沒想到接到祁墨的電話,他看得出來祁舜天是很渴望多見到自己的兒子,討好未來的岳父,樑孤簡還是很在行的,可是祁墨根本就不買帳,不是他隨便可以忽悠的。
製造機會,他還在行。
祁舜天莫名其妙,他是知道樑孤簡正跟自家兒子通話,沒想到他忽然冒出這樣的話來,他有話要跟祁墨說?
他沒話啊,都沒想好要說什麼,接過樑孤簡的手機時,祁舜天的腦子裡依舊一片空白。
“我是爸爸。”
祁舜天在樑孤簡的擠眉弄眼下後知後覺地開口,嘴巴不知道爲何變得拙笨起來,腦子也跟着遲鈍了起來。
樑孤簡在一旁乾着急,看着都恨不得奪過他的電話來。
祁舜天平日裡是如此一個睿智強勢的領導者,沒想到到了祁墨面前,通通都不見了影子了。
這也不言而喻,他對祁墨真的是不一般,難怪小穎每回都要因此吃醋。
“我知道。”
祁墨不耐煩地回道,“有什麼事情嗎?”樑孤簡不是說他有話要跟自己講嗎?怎麼等了這麼久,等來的纔是一句乾巴巴一點水分也沒有的話來。
祁舜天一聽到他那不耐煩的口氣,心頭的火氣也噌的一下上來了,兩父子還是習慣爭鋒相對,想要和顏悅色靜下心來詳談,根本就是難於登天。
樑孤簡見勢不妙,忙壓低聲音道,“伯父,稍安勿躁。”
他可不想這兩個人水火相容,難得給他們製造機會,兩個人的性子都那麼犟,沒有一個願意低頭,浪費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祁舜天聞言,覺得樑孤簡勸的對,用感激的眼神睨了他一眼,若非他在,自己指不定早就火冒三丈了。
這個不孝子,就專門跟自己橫着幹,父親明明說他有了很大的軟化了,最近關係也是有所緩和,不過還不夠讓祁舜天爲之滿意。
祁舜天深深吸了口氣,“晚上小樑也在,你要不回來吃飯吧,把叢笑也帶來一塊兒。”
祁舜天最後的那半句,倒是讓祁墨的不耐煩消除了,還能夠想到叢笑,父親的態度還算良好,自己也就沒必要跟他僵上。
可惜的是,叢笑晚上沒空。
“她晚上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