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顫巍巍地擡起頭,掃了一眼那一排被堵住了嘴,綁得象糉子的士兵,慌忙垂下頭去,結結巴巴地答:“有,有些是夥計;有,有些只是聘來的鏢師。”
赫連駿馳勾起嘴角,逸出一抹殘忍的笑:“那你說說,哪幾個是夥計,哪幾個是鏢師?夥計留着,鏢師一律處死!”
孫瑜駭了一跳,額上冷汗狂流,哪裡還敢指認?
那幾個夥計,更是嚇得屁滾尿流,咕咚咕咚接連倒在了地上。
赫連駿馳微微一笑:“行了,不必指了。倒下的收監,其餘的,斬!”
他一聲令下,堂外的暗衛齊聲喝道:“是!”
不由分說,撥出刀來,一刀一個,砍瓜切菜一般,將二十幾個人當場處死。
鮮血飛濺起來,濺到孫瑜的身上,燙得他大叫一聲:“不要!”嚇得當場暈死過去。
“舒姑娘那麼沉着冷靜,她舅舅竟如此稀鬆無用!”崔老三搖頭,上前踢了孫瑜一腳。
赫連駿馳脣邊逸出一抹溫柔的淺笑:“舒沫這樣的女子,世上能有幾人?”
崔老三深有感觸:“想不到,舒元琛竟能教出這麼聰慧的奇女子!”
“哼!”赫連駿馳輕哼一聲,傲然道:“憑他也配教舒沫?是走了狗屎運,白揀了這麼個女兒!”
“嘿嘿~”崔老三乾笑兩聲:“大王高見~”
“客棧掌櫃何在?”赫連駿馳不再理他,把目光轉向院外。
“小,小人蘇里,拜,拜見大王~”掌櫃的哆哆嗦嗦地蹭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收留大夏的殲細!”赫連駿馳兩眼一瞪。
“冤,冤枉啊~”蘇里將頭磕得怦怦做響,顫着聲音辯解:“小人開客棧,每日裡接待的都是些天南地北的客人。再說,他有正規的路引,又自稱與大王是舊識。小人又怎知他是殲細……”
再說了,兩年前,還是大王親自將他薦到這裡來的。
兩人分明就是故交,怎麼現在一翻臉,倒將責任推到他頭上來了?
“閉嘴!”崔老三暗自着急,忙大聲喝止。
蘇里自知失言,登時出了一身冷汗,只不住磕頭:“小人祖上三代,都在咯爾達經營客棧,對朝廷一片忠心,求大王明鑑。”
崔老三堆了笑,道:“大王,蘇里說的確是實情。要不,稍事懲戒算了?”
赫連駿馳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他給了你多少好處?”
崔老三臉一紅,忙垂下頭,囁囁低聲:“不敢~”
“既是崔老三替你說情,本王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赫連駿馳不緊不慢地道:“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蘇里點頭如搗蒜。
“一旦有人打探孫瑜的消息,先穩住了他,立刻來大王府報信。”
“是~”
“把這裡收拾乾淨,有走漏消息者,一經發現,定斬不饒!”赫連駿馳面色陰沉,冷眸緩緩掃了衆了一遍,似來自地獄的撒旦。
“是~”身後侍衛鬨然作答。
“走~”赫連駿馳大踏步出了客棧,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滑翔機組裝完畢,正式試飛這天,天氣晴好,微風徐徐。
一大早,赫連駿馳就派了馬車,親自前往,專程接舒沫出城。
爲了這一天,赫連駿馳在一年前就開始做準備,專門修建了一個高水準的訓練場。
並將此劃爲軍事禁區,十里之外就開始戒嚴,派有重兵把守。
沒有他頒發的特別通行證,就算赫連駿驍,也不得其門而入。
馬車奔行在筆直的大道上,赫連駿馳按捺得意之色,傾身詢問:“怎樣,有沒有進入準軍用機場的感覺?”
舒沫未動聲色,心中早已波翻雲涌,淡聲道:“滑翔機對場地的限制,其實遠沒有戰鬥機苛刻,沒必要弄這麼大的陣仗~”
“這是我軍的第一支飛行中隊,跟民間的滑翔愛好者不可同日而語。”赫連駿馳神采飛揚,一臉傲然。
“好大手筆~”舒沫淡然一笑,並不與他爭辯。
“若訓練效果不錯,預計在五年內,再建五個這樣的機場,成立一個飛行大隊!”赫連駿馳掀開車簾,站在車轅前,指點江山,滿懷激情。
“先把眼下這個弄好了,再說。”舒沫不急不緩地道。
坐在前面充當車伕的崔老三,聽得熱血澎湃,忍不住插言:“準備得這麼充分,一定錯不了!”
舒沫懶懶地潑他一瓢冷水:“只要沒成功升空,一切就還是未知數。”
“我對你有信心!”赫連駿馳盯着她的眼睛,熾熱的黑色瞳仁,火一樣的熱情。
舒沫撇過頭去,望向車窗外,那一片廣袤的山野。
彷彿在*之間,咯爾達的春天到了。
漫山遍野的牧草經過一個冬天的沉睡,開始瘋狂地生長。肆無忌憚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綠毯。
無數龍膽,紫菀,金蓮,銀蓮如火如荼地盛開在碧綠的草地上,點綴出一片片的奼紫嫣紅,呈現出蓬勃的生機。
湛藍的天幕,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遠處皚皚的冰峰,覆蓋着萬年不化的積雪,在陽光的折射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似一個個身披輕紗的少女,守衛着這片美麗的草原。
當馬車爬上一片山坡,眼前豁然開朗,一個碧波盪漾,景色如畫的湖泊竟出現在眼前!
湖水由四周的雪山之水消融匯集而成,因此格外的清澈幽深。
周圍的山坡上長滿了雪松,雲杉,遠遠的依山建了許多的亭臺樓閣,平坦如鏡的湖面倒映着青山雪峰,越發風光秀麗,宛如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