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不好。劉長腿已經打開了手電大叫:“衝過去。”
張小虎、劉鵬、蔡正東幾個手電拿在手裡的打亮了手電。我看見村莊那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正有無數的人面蝙蝠拼命向這邊飛來。
“不要盯着看,快衝過去……”劉長腿大叫着跑起來。他後面的蔡正東、胡小明也跑了起來。
此時我們在一根繩上拴在,他們在前面跑的太快,我和陸可琴沒跟的上,一下被拖到了,雙雙向坑洞裡掉去。
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一個人失足就要了命了何況是兩個。眨眼功夫,他們被我倆連帶着站腳不穩向外倒去。劉長腿、張小虎、劉發山幾個伸手還不錯的,及時爬在了坑洞邊沿,還好坑洞內壁不像上面石壁那樣完全光滑,腳在下面胡亂蹬踹找到接力點,壁虎子似的穩住身子;林仙兒、蔡正東就沒這麼幸運了,一個身體懸在了空中,只八根手指扣着石沿,一個乾脆撞在山壁上,頭目森森,兩眼直冒火星;能穩住沒有直接掉下去,胡小明算是立了首功。本來他人已經頭朝下翻到了,卻陰差陽錯倒栽蔥卡在了坑洞邊沿一個缺上。(也多虧了他肚子大,別人是卡不住的。)
劉長腿手腳並用想爬回兩尺不到的地面上,掙了幾掙,蔡正東墜得他不往上還往下哧溜,另一邊又沒幫手,急得他大叫:“老蔡,你在幹什麼,我頂不住了。”
蔡正東撞得着實不輕,經劉長腿提醒才強打起精神攀附回石壁。這時林仙兒接着胡小明這邊的力兩個胳膊肘總算爬上了地面。他倆一上來,胡小明壓力頓時消失,呵呵喘着氣直叫肚子要毀了,快拉他上去。
等他們把完全懸空的我和陸可琴拉上來,蝙蝠已經飛在我們面前了。人面蝙蝠的厲害我們是見識過的,劉長腿再不敢叫衝過去了,叫大家爬下別動。
我們一字排開火車車皮一樣爬地面上一動不動,心裡祈禱着千萬別被發現。過了一會發現顧慮完全是多餘的,人面蝙蝠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存在,扎着堆直向坑洞深處飛去。
“奇怪了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疑惑着去看村莊那邊,可惜離得太遠什麼也看不見。
無數只蝙蝠攪動,坑洞內煙霧風起雲涌四處飄散,漸漸顯露出裡面的情形了。我恍惚間看見有個東西懸在坑洞內,但具體是什麼又看不清楚,便招呼他們:“你們看哪是什麼?”
他們聽到我叫聲,一起把目光投向洞坑內。因煙霧沒散盡,人面蝙蝠盤旋飛舞又影響視線,我們看得眼睛酸了終也沒看清。
劉長腿揉揉眼睛說:“先不管是什麼了,咱們還是過去要緊。”
爬起來往回走,我們擔心起了陸大川,恐懼便拋到了腦後,走得還算順利。
好容易走回來,見陸大川並沒在等着,我們心裡着急,但還是等人面蝙蝠飛盡了纔來到坑洞邊查看情況。
此時也顧不得會被人發現了,我們***開手電,四處看了一圈,目光一起落在了先前沒看清的那個東西上。
它幾乎位於坑洞中央,看上去像根鐵棍,直撅撅地從坑內伸出來,粗細猶如古塔,上下兩端皆隱在黑暗中,長短不明。
胡小明揉肚子的兩手停下來,上下打量着說:“啊!原來是定山神針。”
蔡正東白了他一眼:“剛纔咋沒卡住你嘴!?”
“死菜瓜,不感謝我寶貝肚子救你小命還說風涼話。我看把你嘴撞歪才對。”
不見了陸大川,我心裡急躁,見他倆又打嘴官司,說:“胡大哥,不說話你能死呀!”
胡小明臉不紅不綠:“死是死不了,估計得瘋了。”
遇見這樣無羞無臊的人真是讓人無可奈何,我也懶得理他了。
這時劉長腿說:“我感覺這個棒子不像是從下面豎上來,倒像是從上面垂下去的。”
“上面……”我仰起頭,上面黑乎乎一片,看不見穹頂。劉長腿關了手電裝進口袋,從揹包裡掏出大功率照明燈照去。
穹頂出現在我們視線裡,大概高度不到兩百米也在一百五十米以上。由於距離遠,其他的看不太清楚,豎着我們面前的大棒反而一覽無餘了。果然是上面垂下來的,根部不僅比下面粗壯,而且還並排懸着兩個球形物體。
我關了手電,拿過劉長腿手裡的大燈,上下照着沿坑洞走了少半圈,回來臉憋得通紅。
劉長腿奇怪地看着我:“怎麼了?臉紅得跟雞冠子似的。”
我看了陸可琴一眼說:“看見個神器!”然後劉長腿再問,我就壓低聲音對耳朵上小聲告訴他上面是什麼東西。
劉長腿驚訝道:“真的?”
“什麼神器?”陸可琴看我鬼鬼祟祟,虎着臉望着我。
這時我和陸可琴雖然已經很熟了,但還是不好意思直接告訴她。因爲從洞頂上垂下來的是一個巨大的男性生殖器的雕塑。
劉長腿拿回燈,像我那樣走了一圈回來,扭曲着臉笑起來。他們被我倆弄得莫名其妙,湊上來問到底是什麼東西?
劉長腿笑着說:“沒什麼,生殖崇拜的產物。”
他們都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臉上表情也怪怪的。而陸可琴卻沒反應過來,還追着問:“你們到底看見什麼了?”
幾個男人咳嗽了兩聲,扭頭去看別的地方有沒有陸大川的線索。
陸可琴更好奇了,還要問。我趕緊拉住她,小聲告訴她是什麼,她臉一下紅了,掐住我胳膊狠狠擰了一把。
當然大家尷尬的主要原因並不是雕塑的本身,而是它的過於巨大和獨立性,如果是看見一個普通的裸體雕塑,我們也不至於這樣,畢竟都是有一定知識的人,知道生殖崇拜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們都感到不自在的時候,張小虎叫我們都過去看坑洞裡面。
我們走過去,看見坑洞內壁上一個縫隙裡並排插着兩根不同型號鋼釺,上面拴着繩索,直垂到坑洞深處去了。看上去並沒承重。
縫隙位置離地面一尺左右,劉長腿爬下先查看了鋼釺,又抓住繩索往上抽了一段仔細看了看說:“鋼釺不是我們的,繩子像是大川的。看樣子他跟着他們下去了。”
劉發山看了看我們所在的位置,離轉入山口的石壁起碼有十米說:“不能呀!當時雖然看不見,但明明能感覺到他是摸黑轉彎進了山口裡面的,繩索怎麼會栓在這。”
劉長腿把繩索對摺了一下,讓我們看繩索紋路里面:“我確定這根繩是我們的,你們看這泥土痕跡,這是在鄭爽家後面樹林地洞裡留下的。”
“這可怪了,咱們就在邊上,他摸回來爲什麼不先通知咱們,卻走這麼遠一個人下去了?”
張小虎插話說:“確定是人下去了,咱們下去找到他一問就清楚了,何必在這費腦筋。”
“話是不錯,但情況不明冒然下去會不會有危險?別忘了他們可有槍。”
我往洞底望了望說:“我覺着現在不用太顧慮他們。那多蝙蝠飛進去也沒聽見一聲槍響,下面肯定別有洞天。”
劉長腿丟了繩索:“危險不危險都得下了。過去這麼長時間,按說大川早該回來了。現在他把咱們扔下不管,估計是遇到麻煩了。”
說陸大川有麻煩,陸可琴先急了,說:“那走吧!”
我們解下揹包,掏出安全帶、升降器、頭燈等設備穿戴起來。不一會準備好,劉長腿說:“我先下,你們一個人在邊上等我信號,剩下的離遠一些,免得目標太大。”
拽上來繩索,在腰裡固定好,我和張小虎幫着劉長腿下到正常位置,然後劉長腿雙腳瞪着坑壁向下去了,我倆關了燈爬在邊沿上往下觀望。其他人關了燈,黑地裡坐在離我們不遠處等着。
我倆看劉鵬下去五六米遠,燈光突然滅了,心裡一驚,正要開燈看怎麼回事,燈光又出現了,並且打了安全到達的信號。
張小虎看了我一眼,說:“看樣子是側洞。”
“嗯。要他們都進了側洞倒不怕被突襲了。”我扭頭把等着的人全叫了過來。
有劉長腿在下面接應,很快我們下到坑壁上一個不規則狹長形洞口內。因不知陸大川情況,我們一刻不敢歇息,收拾了身上的安全帶、升降器等設備裝包裡,背上肩膀向洞內走。
走了幾步腳下有個一二尺高的坎,下去後洞內豁然開闊,回頭再看,才發現我們進來的洞口並不是洞穴本身的入口,而是山壁塌方把裡面的洞塌穿了。
我們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見洞壁粗糙,地面坑窪不平,既沒人工開鑿的痕跡也沒放置什麼東西,不免有些失望。不過讓我們抱怨的還是這個山洞的走勢,因不是縱深向內,卻橫着向左右兩邊延伸,盡頭皆隱在深不可測的黑暗裡。
又遇到向左向右的問題,他們不約而同看向我。
鄭我伸手遮眼眼睛說:“你們照我幹什麼?”
他們才反應過來是帶着頭燈的,便收起來裝包裡,打開手電。
劉長腿問:“往哪邊走?”
我搖搖頭說:“看不出來他們留下的痕跡,只能先隨便選個方向過去看情況了。”
商量了一下,我們選擇了向右走。走了差不多三百米,山洞向左轉了個彎,幾節石階出現在面前,石階上面有一面石壁封死了道路。上去查看一番,沒有什麼發現,知道走錯了路,又轉身往回走。還沒走到下來的入口處,對面豁然出現了一道明亮的手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