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陸大川說的也沒我想象的那麼難是先用拋繩器把登山繩射向另一棵樹冠,再把繩索拉緊我們這一頭固定死,然後我們順着繩索爬過去,七八米的距離往過跳確實不可能,藉助工具的話倒是容易得多了,不過危險係數也是相當高的,尤其是最先過河最後過的兩個人,因爲樹冠畢竟不是山石,拋出的繩索很可能只是掛在一根不能承載一個人重量的半粗不細的樹枝上,在我們拉緊繩索時感覺沒問題,但當人爬到繩索上時突然斷掉,或者其他的原因導致突然脫離,而最後一個人是沒辦法沿着繩索往過爬的,原因很簡單,他的負責把繩索收回來,也就是說他必須先把栓在這棵樹上的繩頭解開,然後抓着繩子凌空蕩過去,
弄清楚這幾點,打頭陣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劉長腿肩上,收尾的工作陸大川更是旁騖則殆,這樣分配好之後,我也不介意自己被劃入女流之列相對比較完全地爬過去,當然並不是我膽子小不敢走在前面或者最後,也不是我不想承擔一部分責任,而是劉長腿和陸大川做的話更能保證我們的安全,讓我上萬一出點差錯,連累的還是他們兩個人,
最後是往那邊走的問題,按說島上遍佈喪屍,我們已經不能再深入了,可是巨輪已經開走,退回去的話一樣沒有出路,還有可能陷入喪屍和暗河中巨型生物前後夾擊的兩難境地,但直接選擇繼續向亞特蘭蒂斯中心進發,似乎也不妥,一是根本下不到地面上去又會被喪屍圍起來;二直接往裡的走的話,樹木越稀少,樹冠和樹冠之間的距離會越大,危險係數也跟着不斷增高,
商量來商量去,我們決定先往河岸邊退,把喪屍引到岸邊的林子裡,然後我們再調頭往島的中心走,這樣做有好幾個好處,首先能退到緊鄰着暗河的那片林子裡的話我們從一棵樹爬到另一棵樹上,以那片林子的細密程度不用繩索也能很容易做到,第二那片林子裡低矮的蕨類植物繁茂,肢體僵硬的喪屍進去後要想再回過頭來追我們速度勢必會大受影響,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想引來鱷魚和直行巨蟹,讓它們把這些喪屍統統幹掉,
一切定下來,陸大川說:“長腿,開路。”
劉長腿麻利地拿出拋繩器,對準了我們已經選好的一棵樹的樹冠,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忙問:“運河要怎麼過。”
陸大川說:“不用擔心這個,運河對喪屍來說就是天塹,到了河邊它們得先找到橋然後才能過河,這樣不但讓我們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而且幾米寬的橋面也暫時讓它們失去數量上的優勢,我們無論是從橋上往過沖,還是把拋繩器直接拋到對岸,都不是問題。”
聽陸大川原來早考慮在內了,我心放回到肚子裡,
這時劉長腿已經拴好了繩索,他做的很巧妙,本來我們踏入的這片林子估計到了原來亞特蘭蒂斯人密集活動的範圍內,後來才長起來的樹木零零散散可供選擇的不多,但劉長腿爬到我們在的這棵樹竟可能高的地方,把繩索射向另一棵樹儘可能低的地方,這樣繩子被拉的筆直之後便有了一個很大的坡度,掛在滑輪上可以毫不費力滑過去,
劉長腿和陸大川他們是老搭檔了,對彼此的實力都是相當瞭解的,不像我,時而超常發揮讓他們大跌眼鏡,時而腦子轉不過圈來嚇他們一個半死,但是這一次情況實在特殊,萬一出了紕漏掉下去只有死沒有活,所以陸大川一次又一次拉動劉長腿拴好的繩子,直到對面的整個樹冠都晃動起來繩索依然沒脫落才讓劉長腿往過滑,
劉長腿把安全帶的掛扣在滑輪上掛好,我們幫他檢查了拴在他腰裡的以防出現突發情況可以及時把他拉回來和取回滑輪的輔繩能順利放出去,然後他雙手抓緊滑輪,轉臉和我們打了一聲招呼,雙腿收縮猛地一蹬便以極快的速度滑向對面的樹冠,
一分鐘不到,伴隨着一片樹枝折斷的聲音劉長腿整個身影沒入了繁茂的枝葉間,接着那一片枝葉晃動了好大一會,劉長腿把遮擋視線的樹枝砍掉,我們看見他衝我們做了個OK的手勢,收回被輔繩綁着的滑輪,準備過下一個,
林仙兒第二,陸可琴第三,我第四,有劉長腿的接應,幾分鐘之內我們全部安全的滑了過去,
最後剩下陸大川,他先把揹包順過來,然後解開了他那邊的繩頭,我們把這邊被劉長腿加固了繩頭也解開,儘量往高處綁了一些,確保繩索的長度能使他身體凌空後不扎進喪屍堆裡去,
做好這些準備工作,我們不由緊張了起來,着實爲他捏着一把汗,陸可琴和林仙兒兩人把臉扭到一邊不敢看了,我和長腿眼睛瞪得大大,防止出現什麼差錯好及時的救援,
和我們比起來,陸大川倒是輕鬆得多,他很瀟灑地對我們吹了一聲口哨,抓住繩頭五花大綁在他身上的繩索跳離了那棵樹,看着那麼大塊頭的一個身體被一根細繩拴着盪鞦韆一樣在空中蕩來蕩去,剛開始的那幾下每一次幅度都超過了180°,我心都要跳出來了,生怕繩子承受不住那麼大的拉力突然斷掉,他會像一顆出膛的大炮彈一樣飛出去,
等陸大川停下來不再蕩了,我們四個人七手八腳把他拉上來,已經沒有辦法直直坐着了,幾乎都癱在了樹杈上,過了一會,感覺到渾身冰涼,我才發現身上衣服從裡到外都被汗水溼透了,
回想起來剛纔那樣的一個過程是真正的命懸一線呀,可是即使是這樣我們還得繼續下去,甚至都不敢多休息一會,因爲樹下的那些傢伙半腐爛的身體看上去僵硬笨拙,但五官的靈敏度似乎並沒受到多大影響,在這不大的一會工夫內,它們的正面已經轉向了我們所在的這棵樹,
長話短說,在大概一個小時之內我們照葫蘆畫瓢跨過了五個樹頂,雖然向樹下看喪屍還是那麼多,向遠處望依然看不到運河的影子,好在總算退回到了樹木密集的林子裡,一大片一大片枝葉繁茂的樹冠不分你我的相互絞索在一起,不再需要繩索也能很輕鬆從一棵樹上跨到另一棵樹上,讓我們不至於失去信心,
我們騎在樹杈上休息了片刻,簡單吃了幾塊壓縮餅乾,喝了點水,趕緊爬起來手腳並用像猴子一樣攀着樹枝繼續向前走,
那種讓人驚心動魄的感覺過去後,人們的話便多了起來,先說剛纔看見陸大川過每棵樹那驚險的一幕幕,我們的心如何跳得受不了,冷汗呼呼地流呀之類的“廢話”,然後又說到樹下那些喪屍身上,對於它們的出現那絕對是一個比鬼還要讓人難以捉摸的謎團,尤其是在這一萬多年前就沉沒了亞特蘭蒂斯島嶼上,他們的屍體爲什麼埋在土裡經過了那麼多年不腐爛,在鬼物的召喚下還能從土裡鑽出來變成喪屍,當然在找不到明確答案之前,討論這些不過是讓我們更加好奇吧了,再然後又說到了對我們來說最最重要的事情上面,我們到底該怎麼從地底下走出去,
這一件接着一件發生的把我們逼得手忙腳亂疲於奔命的事情,讓我們沒有時間想這些,現在雖然也是在逃命,但是相對來說我們還是比較輕鬆的,喪屍再多再厲害它爬不到樹上來,而樹頂上又沒有危險的動物,所以緊繃的神經暫時放鬆了,想到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子又無限擔憂了起來,
這時陸大川開導我們,在那樣一種暗無天日的環境中楊紅旗一個人都能活下去,我們這麼多人即使找不到出去的路,把這些喪屍解決掉,在這塊陸地上也不至於立馬死掉,有足夠的時候總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總之人求生的慾望總是很強烈的,在陸大川簡單勸說下,我們又信心百倍了,
在連接在一起的樹冠間往前爬好處是沒有多大的危險,壞處是總要不停地攀上攀下,從一根樹枝走到下一根樹枝上還得把周圍礙事的細小枝葉砍掉,所以走起來速度慢又累人,爬到第三棵樹上的時候,我們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樹下的喪屍又不因爲我們體力不支而放慢追着我們前進的步伐,弄得我們也不敢輕易說休息,咬着牙硬堅持着往前走,結果陸可琴從一根低處的樹枝上往一根高處的樹枝上爬時,兩隻腳都懸空了,雙臂卻沒能一下把身體拉上去,她想再回到下面的樹枝上,心裡一慌腳又踏空了,尖叫了一聲就往下墜去,
看着她上不去了,我緊走一步準備抱着她懸在空中的兩腿往上送她一把,沒想到我自己還沒站穩她已經往下掉了,我心裡一急張開雙臂便撲了過去,抓住她後憑着經驗兩腿彎曲勾在一個樹枝上才沒讓我們掉到喪屍堆裡去,
陸大川他們急忙趕過來,把我們拉上來就查看我們傷得嚴不嚴重,陸可琴是一腳踩空跌落的,腿上磕掉了一塊皮,一邊臉上被細樹枝劃出了幾條淺淺的血痕,身體的其他部位都還好,
我看着她沒事,臉上血道道只要不讓感染了也留不下疤痕,長出了一口氣說:“真是萬幸。”
“是萬幸,再深一分你小子這條胳膊沒個十天半月估計是動彈不了了。”
給我包紮傷口的陸大川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把我嚇得出了一頭冷汗,我左肩膀上被陸可琴碰斷的一根幹樹枝的鋒利的尖頭紮了一個口子,疼是肯定的了,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經陸大川一說我低頭看才發現半邊衣服都被流出的血洇溼了,他大爺的,都說戀愛中的男人是傻子看來一點不假,
不過看到臉色煞白的陸可琴被救上來後關切的眼神也沒離開過我,我覺得也值了,
陸大川把我傷口包好,給我衣服拉好說:“輕輕動一下試試。”
我擡起胳膊轉了一圈除了特別疼之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靈活的,緊張氣氛纔算緩和下來,
劉長腿說:“不能這樣趕了,太危險。”
陸大川點點頭:“壓縮餅乾還有不少,省着點喝水,三五天不下去也沒多大問題。”
於是我們各自選了一個比較粗的樹枝,騎在上面背靠主樹幹休息,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我們緩過勁來準備繼續向前走,我無意中一低頭看見我腰裡被血洇紅的蛇骨上爬着一條黑色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