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悉和白洋的訂婚事宜被提上日程, 於曉悉在心裡做過掙扎,可總有一種心理作祟,她認爲也許一切會如大學時候一樣, 她能適應和白洋在一起, 再次將那個人埋到心底深處。其實對於白洋, 於曉悉的感動多過情動, 但也許於母說的對, 一個女人活一輩子圖個安穩,而白洋就是那個能讓她安穩一生的人,或許以後兩人相敬如賓, 或許是平淡安和,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劍拔弩張、每日爭論不休的生活, 她心裡想象着那種日子卻無論怎樣也想象不出來。
於曉悉的病情依舊不穩, 不得不再次拖延了上班時間, 即使不上班也不會覺得無聊,因爲藥物原因於曉悉總是犯困。幾日之後雖然退了燒卻又回到嗓子, 疼痛伴着咳嗽,每下嚥一口東西都覺得好像是勉強擁擠進的食道,那種感覺並不好,於曉悉索性就少吃或者不吃。
白洋曾提出再幫忙帶於玄晨一段時間,於曉悉最後堅持自己帶着於玄晨, 母子倆沒有相互離開過, 在醫院那段日子, 於玄晨每次去看於曉悉都會到病牀上抱着於曉悉脖子不撒手, 離開時也不情不願, 於曉悉又何嘗捨得於玄晨,只是畢竟是醫院, 於曉悉怎麼可能讓一個孩子總是守在醫院陪她,幸好白洋心細,每天都會帶着於玄晨去看看於曉悉,雖然時間不長,但於曉悉也已經滿足。
自於曉悉回來,於玄晨又恢復了以前的乖巧,於曉悉傍晚會步行去接於玄晨放學,路上於玄晨就會將幼兒園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於曉悉,有時候得了小獎品也會向於曉悉炫耀一番,一路上有說有笑,雖是走的很慢,確實不覺得路途時間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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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剛纔我好像看見黎叔叔了,他坐在車裡。”
“…..”
“他爲什麼不出來和我們打招呼,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們又不是小孩怎麼會吵架。”
“你沒有和他吵架,我也沒有和他吵架,那他爲什麼不理我們。”
“你很想他嗎?”
“有點。”
“你覺得白叔叔好嗎?”
“當然好,我要有白叔叔那樣的爸爸就好了。”於玄晨說完又有些失望。
……
於曉悉母子兩到家時白洋就等在門外,手裡大包小包的拎着。
“你這是買的什麼?”
“我看你那都快空了,洗髮水、牙膏都沒有了,就順便買了回來。”
“沒想到你還有當家庭煮父的潛質。”
“我的各項潛質就靠你來發掘了,前途不可限量。”
晚飯依舊是於曉悉做,白洋和於玄晨在外屋玩了會而便進來幫於曉悉的忙,白洋看於曉悉手浸在冷水中洗菜忙接了她的活,於曉悉無奈只好到一邊看着鍋裡的湯,恍惚又回到不久前,那時候她在做飯,黎洛州會時不時進來看看卻從不動手幫忙,偶爾還會說於曉悉你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對,於曉悉那時很想拿着擀麪棍將他趕出去。
“於曉悉,你在想什麼,鍋已經開了。”白洋說。
於曉悉回神,看着咕嘟的鍋蓋,情急一下又被火燙到,白洋關了火又把於曉悉拉近水池,不斷用涼水沖洗她的手指,“看來你真的要把那些傻帽女主角們乾的事情都幹一遍了。”白洋說笑。
“白洋,其實你比我傻。”於曉悉說的很認真。
“……”
順勢兩人相對無語,於曉悉低下頭大力的扯着被燙紅的手指,卻一點也不感疼痛,白洋擡手摸摸於曉悉的頭頂,像摸一個小孩,他也知道眼前的於曉悉看起來有多傻他自己便有多傻。
晚飯後白洋和於玄晨一邊玩鬧着一邊洗了碗,於曉悉站在廚房門外看着兩人沒大沒小的玩鬧也不由的笑起來,於曉悉心裡想或許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家庭從來不是用愛情支撐,而是親情。
於玄晨進了裡屋,白洋和於曉悉各執沙發一角看電視,於曉悉用不斷換臺來掩飾自己的不安,偶爾偏頭看一眼身邊的白洋發現他也正在看她,又趕緊回過頭繼續看電視。
“把我當男朋友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難嗎?”
“我只是還不習慣而已。”
白洋笑笑,身體錯近於曉悉的位子,於曉悉下意識的躲閃但又強制自己停止動作,白洋看在眼裡,掩住嘴角的笑,卻掩不住眼裡的笑意,有些調皮,有些促狹,好像喜歡看於曉悉手足無措的樣子。
白洋將頭慢慢靠近於曉悉,於曉悉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索性閉了眼等待,於曉悉和白洋親吻過,自兩人決定訂婚,白洋會在面前時和離開前親吻於曉悉,吻從來都很輕柔也很隨意,偶爾落在發間,偶爾落在額頭或臉頰,也有幾次親吻在嘴邊,白洋也曾經試探着和於曉悉深吻,只是於曉悉下意識的拒絕了,當時她覺得很抱歉,低聲說了對不起,白洋只是笑笑,又將吻重新落在於曉悉的額頭。
“媽媽,你看電視爲什麼閉着眼睛?”
於曉悉不知於玄晨何時出現的,臉頰迅速燃起一片紅暈,側頭看白洋,此時正坐在沙發另一頭看好戲般的看着於曉悉,於曉悉支支吾吾的回答於玄晨,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因爲我想。”最後只能用這個搪塞過去。
“媽媽,你都不大了,不要總是爲所欲爲。”於玄晨淡淡的發話,口氣像極了某人,說完一屁股坐在沙發中間,又拿走遙控器換了自己喜歡的頻道。
“臭小孩。”於曉悉低低的說了一聲。
已到了春意最濃的時候,人都說楊樹飄絮惹人厭,周荀卻不這樣認爲,風一吹過,毛絮飛舞有幾分雪花的美感,周荀愛看雪景只是可惜看雪景的日子已經過去了,飛絮再像可畢竟不是,周荀從窗前回到辦公桌前,又端起咖啡杯小口抿着,白洋桌上那份也是她一起煮的,似乎已經成了習慣,此時的杯子裡還冒着熱氣,香氣混着她杯子的一起散發到房間中,整個房間都充斥着一股濃郁的咖啡香。
白洋進辦公室時已經習慣聞到香味,端杯之前不忘感謝,周荀沒答話又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這楊絮還能飛多長時間?”周荀開口,等這楊絮飛舞結束時連假想的雪景都不再有了。
“你捨不得這楊絮?!還有來年。”白洋回答。
“曉悉姐的身體好些了沒?”
“還是有些反覆。”
“你們的事都安排好了?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周荀指的是他們訂婚的事情。
“還在準備。”
“……”
“周荀,經常笑笑,你笑起來很漂亮。
“呵呵。”周荀衝着白洋咧嘴假笑,笑過之後又真的笑起來,“白洋,如果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一定要開口,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曉悉姐。”
“好!”
於曉悉再次上班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情,這期間的工作都由部門的副部代爲管理,於曉悉回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也許少了她,這個比她有經驗也比她年長的男人能順利上位,情感歸情感,可是既然做到了這個位置就要負這份責任,回到單位,公司同事不論真情還是假意都送上了關懷,於曉悉都一一表示了感謝,部門開例會的時候,於曉請副部簡單說了一下最近部門情況,副本說了大體,但口氣不是很好,會議結束時於曉悉湊上前去感謝這段時間的幫忙,那人卻不冷不熱的說,“感謝什麼,這部門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不過倒也是,我們幹了這麼多,你一回來這些又要歸功於你了。”
“您這是哪的話,這個部門沒有您哪能發展的這麼好,您一項比我心細又有經驗,以後我們還都得仰仗您呢。”於曉悉也虛情假意的說了幾句。
“曉悉姐,你幹嘛要感謝他,他這種人不但不會領你情,反倒還會以爲你在示威,怎麼說你也比他大半級,你不用討好他的。”助理說。
“你能看明白這點就說明你比我聰明,我剛開始真沒想到,要不是他冷言說我幾句我都沒反應過來他會以爲我在奪權示威。”於曉悉笑笑,完全不當回事。
於曉悉沒有把她要訂婚的事情告訴同事,並非刻意隱瞞,只是覺得情分不到那裡說了反而以後落個人情,這種東西有來有往,還起來又麻煩,於曉悉索性就算了。
對於訂婚於曉悉也不知道從何準備,問過白洋,白洋只說準備好人就可以了,於曉悉樂得清閒就繼續過着上班族的日子,只是比起以前也有變化,於曉悉睡眠依舊差到極點,往往到了凌晨才睡上一兩個小時,上班精神很差,偶爾會出一些小錯,葉達到不怪罪,畢竟沒有影響公司利益,後來也買了營養品給於曉悉,嘴上說着‘你要病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像你這麼拼命又專情的員工了’,雖是玩笑話,但於曉悉也覺得中間可能有點別的緣由。
於曉悉總以爲距訂婚的日子還有段時間,等那一天真的來了,於曉悉才覺得時間竟然過的這樣快。
於曉悉已經由化妝師打扮好,此時正坐在提前預定好的房間發呆,房間除了她,還有汪婷婷和於玄晨,於曉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很陌生,頭髮彎曲,雙頰紅暈,脣色潤澤,臉依舊是那張臉,可就是找不到絲毫熟悉感,於曉悉摸摸自己的臉,“這還是是我嗎?”
“如果覺得不是你自己就去把自己找回來。”汪婷婷說。
“太晚了。”
白洋進來後看着嘴角帶着苦笑的於曉悉,走上前去同樣看着鏡子的她,於曉悉的眼睛直視前方卻沒有焦距,似乎什麼都沒在她眼裡,汪婷婷早已領着於玄晨出了房間,汪婷婷只是覺得他們都像傻瓜,一如以前的自己鑽進自己挖的衚衕不肯走出來。
“於曉悉,我怎麼還是感覺不到你是快樂的?”
“……”
“曉悉,你後悔我也不怪你,是我操之過急,我以爲如果我們能這樣你也許會好些,看來我錯了。”
“白洋,對不起。”
“不用道歉…..”
白洋將於曉悉攬入懷裡,輕撫她的後背,“你真是摳門,連眼淚都只肯在那個人面前流嗎?於曉悉,如果覺得對我愧疚就哭出來,讓我知道你爲我傷心過。”
於曉悉趴在白洋的胸前哽咽,嘴裡不停地說着對不起,也不知哭了多久,眼淚溼了西服,白洋輕輕推開於曉悉,“哭過後舒服些了嗎?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你走。”
“答應我你一定要讓你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快樂起來。”白洋擦掉於曉悉的眼淚,只是眼淚又接着重新掉下來。
“白洋,你真的很偉大。”於曉悉笑着說。
“我記得你以前也這樣說過。”
“那時候你說你受之有愧。”
“但這次我卻當之無愧,於曉悉,你是不是早想好要逃婚的,連禮服都沒有換上。”
“白洋,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嘛?”
“突然覺得你真是一個很貪婪的人。”白洋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