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母總說於曉悉從小就是一根筋腦袋, 白洋聽了這個說法笑着點頭附和,於母和白洋相處的很好,時常於曉悉帶着於玄晨在一邊玩, 白洋就在於母旁邊和她說話、幫忙做飯, 也有外人以爲是白洋是家裡的女婿, 於母笑着解釋, 又帶點惋惜的說‘我們曉悉那傻姑娘哪有這種福氣’。
於曉悉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母女兩躺在一起話家常, 於曉悉知道於母有話要對她說,她也不急等着於母措辭。
“曉悉,我看的出你對白洋那孩子沒特別的心思, 可是我還是要說,女人活着圖個安分, 白洋就是能給你安分的那個人, 你聽媽說完, 晨晨的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問了, 既然這麼多年你們還是沒在一起就是說明有緣無分了,曉悉,傻過一次就行了,難道還真要再癡一輩子,不值。”
“…..”
“這些話我這當媽的該說的都說了, 路還是要你自己走的。”
“媽, 我這樣挺好的, 真的。”
“就說你是一根筋腦袋, 跟你爸似的, 打死不會回個彎。”
“誰叫我是我爸的閨女。”
臨走時於曉悉難過,但始終笑着, 白洋說難過就哭出來,於曉悉說‘我笑了我媽纔不會擔心我,她也能開心的和王叔過日子’;於母也傷心,笑得卻比於曉悉還要燦爛,王景良拍拍於母的肩膀表示安慰,於母看看王景良說‘我笑了曉悉才知道我過的好,她才能放心找她的幸福’。
車上於玄晨就睡着了,白洋把於玄晨抱上來才離開,好像是默契,一切做得順其自然。於曉悉臨睡前把關了幾日的手機打開,一堆短信涌入,於曉悉大概看了一眼便統統刪除,回了幾個好友的短信,其中也包括周荀,把給她買的扎染胸花拍成彩信給她傳過去,兩個往復聊了幾句,後來不知爲什麼又打進電話來。
“怎麼了?”
“於曉悉,是我。”
“你怎麼會用周荀的電話,剛纔短信的是不是你?”
“我用我的電話你會接嗎?”黎洛州聲音冷冷的,旁邊傳來周荀的聲音,‘曉悉姐姐,電話是被我哥搶走的,不關我的事情’,‘你給我一邊呆着去’黎洛州訓斥周荀,後來又傳來周荀的抱怨聲。
“黎洛州,你真沒品,我要掛了。”
“你敢掛一個試試,曉悉,我們談談好嗎,我去你那,或是你來我這,你要都不喜歡我們去外面也可以。”黎洛州很少有說話這麼無力的時候,此時也好像吸着煙,中間有停頓,於曉悉這樣覺得,因爲記憶中黎洛州一有犯愁的事就喜歡抽菸。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沒什麼可談的了,難道你真想我們撕破臉皮那樣的吵一架才肯放過我嗎,我真的要掛了,以後你也別打電話了,我說我們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你說了不算…..”
於曉悉掛斷電話,果斷關機,坐在沙發上覺得心裡堵得慌,又改爲臉朝下撲在沙發上,沙發很軟,臉陷下去連呼吸都困難,憋死自己算了,於曉悉有一瞬間這樣想。
黎洛州話還沒說完就被掛斷電話,這已經是在挑戰他最大的忍耐限度,冷靜下來,繼續抽菸,周荀小心翼翼的走進陽臺,黎洛州回過頭看向她。
“電話可以給我了吧?”黎洛州把手機拋給周荀,周荀差點沒接住,卻敢怒不敢言。
“洛州哥哥,進屋吧,你感冒還沒好呢。”黎洛州不理,繼續抽菸,“抽,抽,抽,到時候咳嗽更厲害,我就真像曉悉姐說的那樣給你打針吃藥。”
“好了,我不說了,請你移駕,我也要打電話。”
“回你屋打去。”
“法西斯啊你是,討厭。”
周荀在再一次惹惱黎洛州之前回了自己房間,拿出電話熟練的按上一組數字,手指在接通鍵上方猶豫不決,‘啊~’嘴裡喊着,心裡更煩,將電話扔到牀上,然後走到房間門口處,心裡想着如果邁步過去是單數就撥過去,如果是雙數就算了,小步碎倒,卻偏巧碰上雙數,一腿擡起跪到牀上,心想這下是單數了,還不忘偷樂。又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撥了出去,每次嘟聲都是煎熬。
“白洋,新年快樂。”
“這都初幾了,還新年?!”
“正月十五之前都算新年,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這久才接電話,現在說話方便不方便。”
“剛從外地回來,休息了一下。”
“你去哪了,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還真帶了。”
“真的,太好了,是什麼?”
“一個胸針。”
“這麼巧,曉悉姐給我的禮物也是胸針。”
“那就不是巧了,我和她一起給你買的,她覺得兩個顏色你都會喜歡所以我們各自買了一個,我也覺得你會喜歡。”
“……”
“喂,你在聽嗎?”
“在在在,那個什麼,我就是想和你說聲新年快樂,現在也說完了,你去休息吧,咱們上班時候見吧,拜拜,拜拜。”
“好,再見。”
周荀掛了電話卻也莫名其妙掉了眼淚,胡亂擦了一把,‘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升起,因爲我竟然哭了,真是莫名其妙,呵呵,我沒事’周荀小聲說着,好像在和別人傾訴,關了機,進了浴室,將水溫調到很高,水流從頭頂流淌到腳跟,感覺很燙卻一點也不舒服。
再到客廳時候黎洛州已經坐到沙發上,手上擺弄着電腦,周荀湊上前去,將頭靠在黎洛州的肩膀上,黎洛州側頭看看自己的妹妹。
“怎麼了,哭過了?”黎洛州問。
“纔沒有,我哪是那種隨便就流淚的人。”
“那你怎麼突然間像被抽了氣似的?”
“洛州哥哥,你說如果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已經有了別人,那該怎麼辦?”
黎洛州回想以往的自己,“如果覺得他幸福了就走遠點,如果覺得他不幸福了再靠過去,但是,有時候看到的不一定爲真,你以爲他很幸福也許其實不是,所以這是一個很難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分辨。”
“洛州哥哥,原來是你情聖,我真的好佩服你,”
“行了,去睡覺吧。”
周荀走到房間門口突然轉身說,“既然分辨那人幸不幸福那麼難,還不如就直接給他幸福呢,這個豈不是要比那個簡單很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