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悉到了黎洛州家渾身不自在, 進門時看見鞋櫃上有幾雙女人的高跟鞋,心中有些後悔答應來到這裡,進了房間倒是不見女人, 可隨處是女人痕跡, 沙發上的卡通靠背, 茶几上的指甲油和護手霜, 餐桌上的女士口杯, 於曉悉按黎洛州所指的方向進了房間,進門之前黎洛州突然拉住於曉悉,“那些東西都是周荀的, 她今天上夜班”,“你和我說這些幹嘛”,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周荀是誰”, “知道, 當然知道,你女朋友嘛, 上次見過的”,黎洛州聽後懶得再理於曉悉,自己進了臥室。
於玄晨今天在幼兒園參加的聯歡會,肯定是又蹦又跳,此時便在牀上打盹, , 於曉悉哄着給於玄晨洗了澡, 又從箱子裡找出衣服給他換上, 折騰的口乾舌燥, 於玄晨被於曉悉折騰的醒了盹,拉着於曉悉說話, “我們以後還走嗎?”
“你說呢。”
“我們能不能租黎叔叔的房子,他這裡比較舒服。”
“你這個貪圖享樂的小鬼頭,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懂不懂。”
“不懂,不懂,哪裡有媽媽哪裡就是我的窩。”
“我想想今天給你講個什麼故事呢,講個跛腿孩子的故事吧…..”
…….
於曉悉口渴只能硬着頭皮去外屋喝水,心裡念着最好不要遇見黎洛州纔好。
的確如於玄晨說的一樣,房間很舒服,開敞式的廚房和大面積的飄窗顯得整個房子更寬敞,傢俱淺色爲主,弧形設計居多,於曉悉端着水杯在房間逛了一圈,當然不包括黎洛州所在的屋子,最後又回到白色的吧檯桌前,一套銀飾調料架置於邊側,各種小天使形狀,壺嘴可能是小天使的腳丫,也有的是天使的弓箭,憨態可掬又活潑生動。
“你怎麼用我的杯子喝水。”黎洛州從臥室出來,顯然是剛洗完澡,下身家居褲,上面赤着,胳膊上和腹部都肌肉可見,但又不至於強壯的嚇人,是很賞心悅目的一種形態。
“我怎麼知道是你的,明明都一樣。”
“給我倒杯水。”說完便大爺狀的做到沙發上。
於曉悉心裡罵着,可手上還是給他倒了水,又送到他手裡。黎洛州看着於曉悉笑意更濃,此時於曉悉嘟着嘴,滿臉不樂意,如果他再不接住水杯很可能被她潑一身,黎洛州慢悠悠接過水杯,在於曉悉收回手的瞬間又拉着於曉悉的手。
“陪我看會電視。”
“不想看,想睡覺。”於曉悉故意將眼神放到茶几上。
“……”黎洛州不說話但手也不放開。
“你難道不冷嗎?”停頓一下又說:“你把衣服穿上。”
黎洛州起身去拿衣服,“於曉悉,如果你要是走,我會再進屋把你抓出來。”
於曉悉拳頭一握,又衝黎洛州揮了兩下,黎洛州笑出聲音。
兩人百無聊賴的繼續觀望電視,於曉悉哈欠連篇,黎洛州也好不到哪去,有些鼻塞,腦袋發沉。
“黎洛州,你快起來,你幹什麼?”黎洛州將頭枕在於曉悉腿上,於曉悉用手推着他的腦袋,頭髮一如既往的扎手。
“你別動,我累着呢,你知不知道我在那破樓下等了你多長時間,你倒好,明明看到我了,還假裝沒看見,最主要還掛我電話,要不是我收留你,你今晚還不知道哪喝西北風去呢?”
“就你是大善人!那到處開的賓館都是開着玩的。”
“那種地方多不安全,尤其你還是個單身女人。”
“你怎麼這麼明白,是不是經常在那裡會見單身女人。”
“你別又趁機轉移話題。”
“你給我起來,腦袋那麼大還枕我身上,重死了。”
“於曉悉,你能不能不因爲鬥嘴而和我鬥嘴,你明明不反感我這樣,幹嘛還假裝矜持。”
“你去死,去死,去死。”
“死也帶着你一起。”
……..
於曉悉到底沒如了黎洛州的願,大力推開黎洛州的腦袋就回了臥室。黎洛州坐起身來點了一支菸,電視節目瞭然無味,但被節目編導弄得興師動衆,黎洛州關掉電視又掐滅了菸頭重新躺回沙發上。
黎洛州回想剛纔於曉悉是臉紅了,其實依於曉悉的性子臉紅的時候不多見,可黎洛州卻見過許多次,第一次事故於曉悉因爲跑步臉蛋通紅,配合當時的嬰兒肥顯得粉嫩可愛,可是開口卻把留給黎洛州的好印象衝的四分五裂;第二次是從校醫務室出來之前,黎洛州問了於曉悉的名字和要求她道歉,也不知是因爲害羞還是氣憤,總之雙頰微微泛紅,後來她走的太急,黎洛州雖沒看太清倒也是印象深刻;第三次是在學校游泳館內,於曉悉不會游泳就站在游泳池用手撩水,後面的男生跑過時碰到於曉悉,於曉悉重心不穩便撲騰着掉進泳池中,引來不小的水聲,那時黎洛州剛剛從更衣室出來,其實也沒想到是於曉悉,跳進去把人撈上來纔看清面目,‘真不知道咱倆相遇是你倒黴還是我倒黴’黎洛州說,當時黎洛州也是赤着上身,於曉悉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而兩人胸口依偎,於曉悉緊緊抓住黎洛州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黎洛州力氣很大,把着於曉悉的腰把她託到泳池上,那時於曉悉纔來得及臉紅,紅到了脖根除,耳朵也跟着燒紅一般,那時候於曉悉、彭少庭、黎洛州已經是很好的朋友,於曉悉不知道有女孩追黎洛州,更不知道彭少庭是喜歡她的。第四次…..最後一次…
於曉悉一整夜睡得香甜,被房間鈴聲吵醒後覺得一陣煩躁,於玄晨躺在牀的另一邊翻了個身嘴裡嘟囔着好吵,於曉悉把於玄晨的棉被又往上蓋上一些才從牀上起來,門鈴響的很有節奏,不至於過於着急,但又能催門裡的人儘快開門。於曉悉打着哈欠走到客廳,看到黎洛州那麼大個子蜷縮在沙發上,並且墊子佈滿全身,腿下壓着,手裡抱着,身上蓋着,連耳朵上都掩着,看着很是凌亂,於曉悉很想就此嘲笑他一番。
門外黎母看着眼前開門的女人,穿着睡衣,頭髮亂蓬,儼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於曉悉看見來者有瞬間的愣神,女人和黎洛州長相相像,看年紀應該是黎洛州的長輩,兩人相望打量竟一時無語。
黎洛州拿開擋在臉上的墊子,轉頭看於曉悉傻站在門口。
“黎洛州在家嗎?”黎母問,笑容可掬,語氣溫和。
“媽,您現在難道不應該和老爺子在一起度假嗎?!不會又是吵架了吧?”
“別和我說那倔老頭,氣死我了。”側頭又看向於曉悉,帶着幾分打量,“姑娘,別見怪,我是洛州的媽媽,你怎麼稱呼?”
“她是於曉悉…..”
黎洛州還沒說完話,於玄晨就一路小跑從裡屋出來,看到於母停頓一下便又用兩隻小肉手捂住□□,小腳在地板上顛來顛去,動作看着可愛至極,“媽媽,快,我尿尿。”於曉悉向黎母點頭算是問候便帶着於玄晨回了裡屋。
“您和我爸又因爲什麼事情吵架?”
“我也記不清了,反正這老頭當時是把我氣壞了。”對於黎洛州家這很正常,黎家二老經常因爲小事吵的不可開交,可事後再回憶卻是全無印象,原因在於起因很小,可能是因爲黎父沒有穿黎母幫他準備的襯衫,也可能是因爲黎父在看報,黎母說的話沒有得到及時迴應,黎母出於名門,自小嬌慣,後跟了黎父這個粗性子的爆脾氣,兩人爭吵一生,卻從沒有聽任何一方說過離婚。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和你爸?”
“您自己回來的?”
“我讓小吳給我訂的票,把你爸那老頭子甩在後面了,讓他煩人….你怎麼和你爸一個德行,總是喜歡轉移我注意力,我問東就偏偏說西,真是!”
於曉悉再次走到客廳的時候已經是很正式的OL打扮,黎母做了早飯,於曉悉雖然推辭說要遲到了,但終究被黎母的強勢所留下,於曉悉和於玄晨吃了早飯匆匆出了房間。
“不要着急,路上小心些。”黎洛州囑咐於曉悉。
“知道了,你和伯母解釋解釋一下吧,我走了。”
黎洛州直到看到母子倆消失纔回過頭,沒想到黎母卻俏皮的趴在門上。
“我兒子還是很溫柔的嘛!”
“都是您教導的好…”
一天的忙碌對於曉悉來說再正常不過,這樣也好,忙點總是少些困擾。走出公司轉轉頭頸,室外依舊是雪白一片,冷風夾着一些雪花撲到臉上,溫度比昨晚更冷了一些,於曉悉趁着冷氣醒醒腦子,拿出電話撥給黎洛州,黎洛州在車子裡看着於曉悉低頭踏雪持着電話,腳掌沿着剛纔一個人走過的腳印又一一踏上去,黎洛州拒聽了電話,又按了喇叭,於曉悉擡頭看去發出聲音的方向,看見正要往外探頭的黎洛州。
“爲什麼來接我?”於曉悉搓搓臉,緩解僵硬。
“怕你不敢回去。”
“……”
“難道你打電話不是爲了告訴我你和晨晨今晚去朋友家住?”
“你媽媽會誤會的。”
“誤會不是這一會半會產生的,更何況誤會於我不及你們的安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