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並未回房,而是一路跟着那莽漢行了數十里,但他卻絲毫未有停下的意思,重陽不由得有些惱意。
如今重陽是極爲狼狽的,渾身上下溼透了不說,就連裙子下襬還被扯碎開來,由着腳背延伸至腰間。爲了防止春光乍現,只好將下襬處綁作一個死結,可這般難免阻礙了輕功的施展。
而她的身後還自始至終跟着個討厭的身影,那白衣男子一直跟在後頭,陰魂不散。
又走了大概一刻鐘,那莽漢仍是不急不緩,走走停停,似乎故意領着她轉圈兒,最後繞到了一片林子裡。
深秋的季節,滿地落葉,枝丫間皆是荒涼,重陽正欲跟進去,卻被突然閃至身前的身影阻隔。
她擡眸,蹙眉道:“你三番兩次擋我的路,究竟是想做什麼?”
男子挑眉:“裡面霧氣極重,你就不怕裡面有陷阱?”
重陽冷冷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片樹葉幽幽落下,打在重陽肩膀,帶着幾滴未落的水珠,涼意由着肩膀,蔓延至全身。
重陽禁不住抖了抖身子,真冷!
眼前鋪天而來一陣陰影,身上陡然一暖,再回神,一件寬大的男子衣袍已鬆鬆的罩在身上,風一吹,翩翩而起。
重陽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光華,身上的暖似是由着周身開至了心底。
她側目看他,殷殷霧氣之中,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黑眸,目光如炬,他潔白的衣衫伴着墨發在風裡飄揚,優雅如畫。
“不必追了,查不出什麼消息。”他的聲音在夜風裡盪開,冷澈中透着絲許的溫和。
重陽挑眉:“說不定可以知道那人的身份…”
“那人是無涯島國的統帥冷傲。”白衣男子淡淡吐氣,語態悠然,絲毫不理會重陽聽他說出這句話後微皺的眉頭。
“你早知道?”重陽下巴一揚,適才生出的那一丁點兒好感霎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