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驃騎將軍,肌肉緊實,身形也是極爲高大的,公主被他整個抱在懷裡,當真顯得愈發嬌小了。
那些個已經有了婚配的婢子嬤嬤們,心裡又是害羞,又是同情這平陽公主。瞧公主腰肢纖細得便如同那風中搖曳的柳枝兒一般,真能禁得住這般強壯威武的大將軍麼?
這些下人瞧見了也罷,充其量便是在心中暗自琢磨兩下,不敢吭聲的。
可那惜兒年紀畢竟還小,童言童語的沒個遮攔,她眨巴着大眼,瞧瞧自個兒新認的爹爹,又瞧瞧爹爹懷裡的孃親。她張開紅嫩小嘴,眼眸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事似的,歪着小腦袋笑嘻嘻地就喊:
“孃親羞羞!這麼大了,還要爹爹抱着走路呢!”
這麼稚聲稚氣的一句,饒是那趙清顏強自淡定,也淡定不起來了。再瞧一側原本低頭斂眸的下人們,聽完惜兒的話,一個個埋頭聳動着肩膀,想笑卻又不敢出聲。
趙清顏玉頰飛紅,擡起美眸似怨似氣地又狠狠瞪了一眼,抱着她的那人。
十七自己倒是渾然不在意。別說是隻抱這麼一會兒了,他甚至是想把她整個人拴在身上,成天揣懷裡兜着纔好安心呢。
趙清顏以鼻音冷哼一聲,極不滿意地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十七腰際上的肉。
十七渾身每一塊那可都是實打實的精肉,趙清顏真正捏上手的不過是一層皮肉罷了,可是這樣揪着皮撕扯,便是那十七皮糙肉厚的,也耐不住痛聲悶哼了一下。
這個男人折騰了她一整夜,還連累得她在自己閨女面前鬧出了笑話,自己卻一副神清氣爽的精神樣,她內心早已不快。現下見他也嘗着痛了,心裡這才稍微平衡了一些。
便是那十七覺得惜兒童言無忌,隨口說兩句什麼也無傷大雅。但他到底得顧着懷裡嬌人兒的心思,再加上外人在場,趙清顏臉皮薄,自然不可能同關起門時那般放肆了。
十七將趙清顏放去主座軟椅坐下,然後接下那一盞茶後,隨手抓了一把喜果給那惜兒。
小孩大多都喜愛這樣顏色鮮豔的小玩意,故而惜兒喜滋滋地從父親手上得了果糖之後,也就立馬忘記了方纔那一茬子事兒了。
自這處原本閒置的宅邸被改建成驃騎將軍府後,從前在古宅的墨雲墨泫倆兄弟也被一道接來。
一晃眼過去三年,倆兄弟都長高了些。墨雲這個做哥哥的瞧上去愈發的挺拔結實,如今將軍府中上下幾百號人的大小事宜皆有他一人掌管,歷練得竟比從前更是沉穩內斂,完全沒有他這個年紀的少年身上常見的浮躁。
反觀那墨雲比墨泫小上兩歲、如今五官也已脫了稚嫩,奈何長了一張娃娃臉,再加上總是笑嘻嘻的,瞧上去還像個未長成的大孩子。
若說早年前墨雲對這平陽公主還有些許的不喜,但到底若沒有公主,當年十七身上的怪症便也無從破解了。自那時起,墨雲心底便不再介懷了。這個女人是爺放在心口不知多少年的人,如今爺得償所願,終是同公主修成正果,墨雲自然也是替爺高興的。
墨泫便更不用提,見着了公主嘰嘰喳喳地就湊上前拽着公主的手,自顧自地敘起舊來了,
最後還是那十七,站在一旁不悅地皺起眉,瞪了一眼他拉住趙清顏的那隻手。
墨泫心領神會,這才訕訕地鬆放開自己的手,就此作罷。
見此情景,趙清顏心中瞭然,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她睨了十七一眼,搖頭道:“你這是做甚,他不過是個孩子。”
而那十七卻是不理,緊繃着一張黑臉,口中竟是振振有詞:“他今年已是一十有六,這個年紀早已可以娶妻生子。大庭廣衆,自然不得同你這已婚婦人拉拉扯扯。”
無故受牽連的墨泫心中委屈,卻也不敢言語。不過他也並未委屈多久,心思便被嬌嬌怯怯躲在十七和趙清顏身後那小女哇惜兒給吸引了去。
瞧那小小一個,粉嫩白呼的,五官精緻得就像是玉雕出來的一般,墨泫他是怎麼看怎麼喜歡。
再加上這裡在場的,一眼望去,就他自個兒和這小郡主年紀最相仿了,故而墨泫趕緊抓好自己的優勢,嘿嘿笑着便去同惜兒套近乎去了。
而那惜兒向來是個怕生的,起初忽然被這樣一個沒見過面的少年逗弄,又羞又怕地抓着自己爹爹的袍角躲。
到了後來,開始有些混熟了,再加上墨泫這張娃娃臉長得確實和藹可親。惜兒漸漸也放得開了,甚至在墨泫朝她做了個鬼臉後,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小丫頭被逗樂了,笑起來的模樣實在討人喜歡,整得周圍的人全部忍不住圍着瞧來瞧去。
連那原本還有些緊繃的十七,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再垂眸望了眼身側脣畔帶着笑意的趙清顏,眸光也泛出一絲暖意。
將軍府大喜過後的第一日,雖只有這一家三口和一羣下人丫鬟,倒也還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將軍府的侍女們一字排開,她們垂頭斂容,魚貫而入,手裡端上的一盤盤皆是趙清顏平日裡喜愛吃的食物。
其中有一道枸杞乳鴿,做法十分複雜。得用小火慢燉四個時辰,用料也都有所講就。便是錦繡閣中的廚子,也不見得能將火候控制得如面前這一盤這般恰到好處,想必是下了些功夫的。
趙清顏起身時已是吃了一些小點,原本並沒有什麼胃口。如今一聞這個味道,竟又覺得有些餓了。
而那惜兒現下年紀到底還小,再加上聽說其脾胃不好,她的那一份,自然是由奶孃去後廚親自準備的。
用了午膳,惜兒被奶孃帶下去歇息。
十七見趙清顏面上也帶了乏色,想着昨夜到底沒讓她休息好,心下難免開始心疼。
他低下頭,捏了捏她的手便小心問她:
“累了麼?現下左右也沒什麼事了,我帶你再回去歇一會兒?”
怎料趙清顏還沒有迴應,外面忽然有吵嚷之聲,像是守門的侍衛與什麼人發生了爭執口角。
趙清顏微眯起眸子,卻是聽見耳畔傳來一句:
“這位大哥,就讓奴家同奴家的小妹進去吧……公主如今嫁入將軍府,便是我們的姐姐。今日進門第一天,按照禮數,奴家便得帶着妹妹去給夫人奉一杯茶纔是啊……”
那嗓音聽上去出自一年輕女子,嬌嬌柔柔,宛若黃鸝出谷,光是這麼聽着,身子骨便能酥麻了一半。
趙清顏心下有些不解。
十七這幾年久居北疆,在外征戰。如今剛回長安沒過許久,即便現如今已經算得上是身居高位,也從未聽說他在自己之前娶妻納妾,通房也未曾有過。
故而她難免覺得奇怪,外面拜見的人是誰?聽話中意思,竟像是個後院女眷來給她這個新入門的將軍夫人請安來了呢?
趙清顏側過頭,淡淡掃了一眼一旁的男人。卻見他劍眉緊鎖,也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那十七到底不想旁的人擾了趙清顏和那,剛剛被帶下去午休的惜兒清淨,故而當即沉了面色。
他目光落下一側,冷聲便問:“外面出了何事?”
豈料他這句話落下,在場的下人們也是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他眉心的皺褶更深,擡步便準備自己出去一看究竟。孰料就在這個時候,前廳的門被推開了,外面求見的人,不知怎的就被侍衛放了進來。
前來拜見的,是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正是當年十七還是中郎將時,皇帝所賜的那一對孿生姐妹。
原來這美人既是皇帝御賜的,便是主子不喜,那一羣下人們也不敢隨意處置了。而後十七被封了驃騎將軍,那兩個美人便被安置在偏苑之中。由於十七忙於軍中事物,府中大小事宜,他又哪裡顧得上來。這麼就過去了,他甚至早已忘記了這兩個人。
卻見面前這倆美人,五官果真生得是一模一樣。身段妖嬈,美眸含情,連眉梢都帶着萬種風情。
剛一進了前廳,姐妹倆便媚態橫生地直接跪在趙清顏腳邊。抿着紅脣兒,嬌嬌怯怯地道:
“春情給將軍,夫人請安。”
“秋香給將軍,夫人請安。”
而那十七也是這個時候,才隱約對這對姐妹有了一些印象。
原本以爲下面的人當初得了他的意思,便早將這兩人給趕出去了。沒想到竟是一直留到了現在,如今還登堂入室跑來了這裡。
十七又如何能夠讓這等不入流的貨色髒了趙清顏的眼?
當下他面色就黑了,他擡起頭,眸光凌厲,朝着趕緊來的那兩名提刀侍衛冷聲呵斥:
“我堂堂將軍府,豈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放進來的?還不把她們攆出去!擾了夫人清淨,你們擔當的起嗎?!”
正跪在地上的春情秋香,雖說幾年前便已被皇上賞賜給這位驃騎將軍,但實際上卻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將軍的真容。
只方纔入門時的驚鴻一瞥,姐妹倆媚眸一動,咬着脣兒嬌羞地低下了頭。
她們卻見主座邊上的那名男子,一身黑袍,薄脣高鼻,挺拔而立。
他的胸膛寬闊,結實賁發的肌肉展示了習武之人特有的陽剛堅毅,這是她們從前在京中那些紈絝公子哥身上見不得的。
偏偏這男人的一張臉生得卻是極爲俊美,讓人只看一眼,便再移不開眼去。
這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在當年選秀的時候,成績也是頗爲出色,面貌身段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孰料被賜給這驃騎將軍之後,那不懂憐香惜玉的將軍,竟是幾年了也未曾看望一次。
眼看便要在這後宅之中,漸漸地容顏老去,兩個尚且年輕的姐妹內心自然不甘。心道自己這等的媚骨絕色,若是那將軍能瞧上一眼,必然同外面那羣男人一樣,魂兒也該被勾了去。
故而將軍同平陽公主的大婚之日,這兩個姐妹好不容易逮着機會,能因了拜見新入門的婦人爲由,見那將軍一面,她們自然是得好好把握的。
姐妹倆穿上了最體面的霓裳紗裙,一大清早便用各式胭脂水粉,金銀首飾裝點自己,整理好了儀容,打聽到將軍和夫人正在前廳用膳呢,這才滿心期待地趕過去。
如今只是偷偷瞧了這將軍一眼,姐妹二人愈發是堅定了必須得抓住這英俊高大、宛若天神一般的男人不放了。
且不說這個男人現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地位,只瞧着他渾身上下散發的這一股子凜冽之氣。春情秋香全身的骨頭都要軟去一半,讓她們待這樣的男人身邊一輩子只當個通房,在榻前伺候,她們也都願意啊!
而那平陽公主,瞧上去也是個天香國色的美人兒。
但那又如何?天底下哪個男人不希望身前有個三妻四妾陪伴着?更何況那公主,美則美矣,畢竟是出生於皇親國戚,那一股生來便帶着的高傲勁兒,男人不見得喜歡。哪裡比得上她們姐妹倆的體貼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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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有二更,力爭三更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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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想,還是給後面的章節重新開了一個分卷。
如卷名一樣,後面全程狗糧,爆甜無虐(先立個Flag……)
其實文寫到這裡,還剩一兩個鋪墊,把那個非主流邪教給交代了,這文其實也就沒啥東西寫了。但感覺虐了我乾兒子那麼久,不給他點甜頭吃一下,有點良心不安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