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媽呀。
這麼重要的時刻,不去看熱鬧看八卦,那還是哪兒哪兒都有她的長樂公主麼?
公主殿下幾乎是連滾帶爬就衝到了御書房,就聽見門裡傳來昭陽帝大聲的咆哮和罵罵咧咧的聲音,對於早膳都顧不得吃死都要八卦的公主殿下來說,哪怕前頭是刀山火海呢,這個時候也要往裡衝啊!
“父皇!”公主殿下叫了一聲就滾了進去。
昭陽帝突然閉嘴,僞裝慈愛。
“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天可憐見的,公主殿下一向睡覺睡到自然醒。
“我聽說江大叔要娶二皇姐,因此過來瞧瞧,原來二皇姐的那個男寵是江大叔呀。”長樂撲進昭陽帝的懷裡蹭了蹭,見他一臉菜色特別鬱悶,想到這皇帝老爹早朝都沒上就被江周給堵在御書房了,不由深深地同情一下。
“嗯……”這句話槽點太多,昭陽帝竟然無法回答。
不管是江大叔,還是男寵什麼的……
這倒黴閨女有沒有往下看看江侍郎那陰嗖嗖要扒人皮的臉啊?
“胡說!江周是太子妃的大哥,你得叫他江大叔……大哥,知道麼?”唯恐自家閨女回頭被愛記仇很陰柔的江侍郎給敲了悶棍什麼的,昭陽帝一邊在江周陡然陰沉下來的目光裡把閨女往懷裡揣了揣,一邊凜冽地看着下方白皙俊秀的男人。
說起來,如果忽略不計江侍郎那陰沉沉總是叫人感覺欠了八百吊的臉,這小子還真的滿有資格入二公主的眼的。只是一想到二公主,昭陽帝就越發惱火了。他的公主很丟人麼?很不能提嗎?
爲什麼與二公主有了情緣,卻不來他面前求親?
難道是因爲二公主從前被自己厭棄,如今又得寵了?
昭陽帝的心裡頓時就陰謀論了,看向江周的目光越發陰沉。
他作爲父親,對兒女們或許有不用心的地方,可是卻不允許別人這樣輕視他的皇子與公主。二公主或許確實做錯了很多,那腦殘的弄出一羣男寵在外招搖的事兒,昭陽帝想想都覺得胃疼,可是他不能夠允許二公主被人輕賤。
不然,想當年他就打殺了那些玷污皇家清譽的男寵,怎麼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默許了二公主這麼多年的輕狂?
“父皇爲什麼不高興?我覺得很好啊,二皇姐以後下嫁,您不是很想要一個白嫩嫩的小外孫麼?”長樂在江周陰沉沉的目光裡抖了抖小肩膀,歡天喜地地向下看去,就見江周此刻衣裳十分凌亂。
裡頭雪白的寢衣都十分散亂,外頭胡亂披着一件外衫,露出一段修長白皙的頸子。
江侍郎一頭烏黑的頭髮散亂在肩膀上,別說,還真的蠻有資格去給公主做男寵的。
“江大,大哥這是才起牀哦?”聽說江周最近都不怎麼回宣平候府了,天天都住在刑部大牢裡,長樂自覺自己十分友好地說道,“雖然大牢裡十分安靜自在,只是也太潮溼了些,江大哥你往後也不要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就住在二皇姐公主府裡又能怎樣?”
“這混賬天天住的就是公主府!”昭陽帝頓時咆哮了。
皇帝陛下氣的喲,胸脯起伏,眼前發黑,一圈圈的眩暈啊。
這王八蛋的二公主和江周,知道有人在公主府外監視,這兩個東西,他,他們早就在公主府隔壁的宅子裡挖了一條通道的!還挺周密的,只是昭陽帝一想想就覺得閨女兒子都是賊,氣的恨不能流淚。
晶瑩的淚花兒堆積在昭陽帝的眼角,他覺得這羣皇子公主真不是玩意兒啊。
都學會怎麼糊弄皇帝爹了。
江周這些年口口聲聲住的是刑部,可是半夜就跑去跟二公主私會,真是可惡啊。
更可惡的是,爲什麼這樣夜夜相親的,愣是沒有個子嗣出來?
這到底行不行啊?!
皇帝陛下此刻乾脆地懷疑了一下江侍郎的某種能力。
江周自然不知道昭陽帝已經深深地懷疑他到底能不能勝任二公主男寵這個高貴的地位了。他同樣氣的不行,雪白的臉尚帶着幾分惱火之後的潮紅,對昭陽帝的咆哮並不在意,只是在忍耐,待昭陽帝閉嘴,這才跪在地上輕聲說道,“是臣的過錯,求陛下不要遷怒二公主。”
“呸!”這就是昭陽帝的回答。
“臣願意負責,願意尚主。”江周繼續說道。
“呸!”當皇帝陛下的公主是想尚就尚的啊?多大臉啊這是?
“旁的臣並不會辯解,只是尚主這事兒,臣十分委屈。”隔着老遠,哪怕趴在昭陽帝的懷裡,公主殿下都能聽見江周細細的磨牙聲了,可見這位江侍郎氣到了什麼程度。
“你還委屈?你佔了二公主這麼多年便宜不肯負責朕就得砍了你!”還委屈。
呸呸呸!
昭陽帝就覺得肺腑之間一股濁氣撲面而來,恨不能把江周往死裡打,只是見他修長的身體在顫抖,哼了一聲咬牙說道,“你最好給朕說明白了,不然,宣平候府朕捨不得動,可是動你一個,朕還是很捨得的!”
“朕的公主配不得你麼?叫你很丟臉麼?這麼多年,爲什麼你只私會,不肯過明路?”
“臣也想尚主,可是公主不肯,臣有什麼辦法?”說起來,江侍郎就委屈得恨不能落淚。
他辛辛苦苦賣力耕耘了這麼多年,連個名分都沒爭上,天天眼瞅着滿公主府的小妖精,誰心裡開心?江侍郎這兩年在刑部屢立奇功,刑罰著作等身高,都是因爲恨那些各色美男子恨不能千刀萬剮啊!
有沒有他這麼慘的男寵……
不,江大哥斷然拒絕承認自己是男寵,是姘頭,人家乃是真愛來的。
“怎麼可能!”二公主怎麼可能願意無名無分與江周在一起廝混?
“那江大哥你肯定有叫二皇姐不滿意的地方。”長樂卻搖頭晃腦地說道。
“總之,臣已經盡力,只是公主不肯下嫁,不許我在外張揚。”要不是這一回二公主與他早上親熱的時候說漏了嘴,他還矇在鼓裡,不知道昭陽帝已然動了要將二公主下嫁的事兒呢。不過既然聽見了,這個時候還不抓住機會趁機轉正兒,那簡直就是死人。
江侍郎衣裳都穿得亂七八糟的,從二公主的牀上爬下來衝進了宮裡。
不管怎樣,昭陽帝總得看看他多年兢兢業業幹活兒,給他一個名分吧?
“這麼多年你混成這樣兒,朕都懶得說你!”見江周俊秀的臉越發蒼白,顯然是鬱悶得狠了,昭陽帝見他情真意切的,心裡的怒火方纔稍稍散去一些,只是卻還嘴硬地說道,“你可真沒用!這麼多年,若你能叫二公主生子,那名分不是有了麼?你是不是……”
他眯了眯眼。
江侍郎的臉頓時白裡透青。
“臣的身體很好!”今天早上還跟公主殿下這樣那樣兒呢。
“那爲什麼沒有孩兒?”
“臣怎麼知道?”說起來江周也很鬱悶好麼?
江侍郎平生裡只有二公主這一個女人,倒黴催的想當初第一個娶的媳婦兒還沒來得及洞房人家就私奔了,江侍郎越發覺得女人都是禍害,更倒黴的是明知道女人都是禍害,他卻掉進了一個禍害裡的禍害的大坑。
從此江侍郎就爬不上來了。
哪怕二公主不許他在外說自己與他之間的交往,他也默默地忍了。
黑暗中艱難行走的真愛,真的叫人很寂寞很受傷啊。
“江大哥看起來也蠻可憐的。”長樂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恨不能放光!左右早朝是不能夠了,她招手叫昭陽帝身邊的內監給自己端來了早膳,坐在昭陽帝的身邊吸溜一口小米粥,咬一口小包子,順便給餵給昭陽帝。
“父皇若不吃飯,身體該難受了。”
一頓不吃餓的慌,太醫都說早上一定要用些早膳,哪怕清粥小菜也好。
“朕……”昭陽帝本想拒絕,只是迎着長樂關切的眼睛,卻說不出話來。
前些日子因三皇子,連太子都對他起了隔閡,昭貴妃就更不必說了。
沒事兒就拿這事兒堵他的嘴。
難得長樂對他還一如既往,昭陽帝心裡一暖,摸了摸閨女的頭髮,也不接過,湊過去就着閨女的手一口吃了小包子,見漂亮的小姑娘笑眯眯地伸手給自己喂粥,同樣笑着喝了,點着長樂的頭髮嘆氣道,“得寸進尺。”
“父皇願意縱容,我才能得寸進尺呀。”長樂蹭了蹭昭陽帝,還問下頭,“江大叔吃不吃?”
江大叔仇恨地看着她。
“叫他餓着!”昭陽帝氣鼓鼓地說道。
“別餓壞了江大叔。上了年紀的人呢,萬一餓壞了身體,損失的不還是二皇姐?”
公主殿下急忙給人家說了幾句好話。
只是這萬箭穿心的,江大叔已經鐵青着臉再次重複道,“我的身體很好!”
更何況,喂!
誰上了年紀啊?
江侍郎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好麼?
只是對於水靈靈才十五歲的長樂公主來說,江侍郎確實已經老得跟老菜幫似的了,她同情地看了看江侍郎,偷偷兒壓在昭陽帝的耳邊低聲說道,“總是重複自己身體好,是不是心虛啊父皇?”
江侍郎一雙狹長的眼默默地看着這扭着小身子吃得噴香的倒黴公主。
他覺得這一次自己心裡想着長樂公主,又可以書寫一部曠世鉅著了。
“身體真的會餓壞麼?”昭陽帝微微一頓,突然開口問道。
長樂公主用力點頭,特別像那麼一會兒事。
皇帝陛下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抓起了面前的肉燒餅往嘴裡塞。
那個什麼,皇帝陛下突然對自己的身體也很擔心哦。
長樂見昭陽帝開始用膳,這才小小地吐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她昨晚聽太醫院來趙皇后宮中稟告各宮的主子的身體情況,說起昭陽帝的身體彷彿不大康建,就心裡十分擔心。她不知道該怎麼勸解昭陽帝叫他身體變好,只希望叫用自己的辦法,來照顧他。
他做錯了很多事,到了如今還依舊偏心着,做過叫自己不開心的事。
她很惱他,可是她也很愛他。
“父皇。”長樂趴在御案上歪着小腦袋看着昭陽帝用膳,突然叫了一聲。
帝王幾乎是瞬間就看過來,慈愛地看着她。
“想要給江周說情?”他看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疼惜,哪怕惱火江周,卻捨不得對她疾言厲色。
長樂看着自己的父皇,突然搖了搖頭。
“只是想叫叫父皇。”她小聲兒說道。
昭陽帝依舊英俊,可是眼角卻有了細密的紋路,鬢角也染上了霜白。
“真是個小孩子。”昭陽帝也不惱怒長樂隨隨便便叫了自己一句卻沒什麼事兒幹,摸了摸她的頭,從御案上捻了一枚軟軟的點心餵給她,見長樂哼哼唧唧地啃,還十分嫉妒地問道,“還有誰這麼餵過你?”
“姨母,母親太子哥哥二皇兄哎呀真的很多。”公主殿下一瞬間傷感過去,就滾在昭陽帝的手臂上。
“那朕排在第幾?”
“父皇在我心裡最重要了。”左右邊兒上沒別人,公主殿下特別真誠。
被這倒黴天家最尊貴的父女兩個同時遺忘的江侍郎默默運氣。
他彷彿還可以醞釀出曠世鉅著的續集了!
先認可了他名分賜個婚能死啊?!
“陛下?”
“你繼續說。”昭陽帝難得心情不錯,一邊吃早膳一邊淡淡地說道。
彷彿方纔想要掀桌子的盛怒都不存在了似的。
“臣願意負責,若是陛下想要外孫,臣也願意努力一下。”
“你家裡人怎麼說?”
“陛下?”
“二公主的名聲一向不怎麼好,你是家中長子,是太子妃的胞兄,你若尚主,娶的還是二公主,你家中沒有一點意見?”見江周抿着嘴角帶着幾分緊繃地看着自己,昭陽帝垂目淡淡地說道,“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可是若成親,可不是你們兩個人能決定的。”
“您不是給了二公主公主府麼。”江周沒有反駁昭陽帝,垂目說道。
“哈?”
“若臣家中不樂意,臣願意住在公主府,也不會叫二公主爲難。”
說起來,娶了聲名狼藉的女人總會叫人詬病整個家族的清譽,那麼江侍郎就覺得,自己不回家住着了,就厚着臉皮住在公主府當個有名分的男寵好了,這樣江家的清白也就不算什麼了是不是?
作爲刑部侍郎,朝中冉冉升起的新星,江侍郎覺得自己十分周密。
昭陽帝嘴角抽搐地看着這個有些單薄陰柔的男人。
“這可真是真愛啊。”長樂也在呆呆地感慨。
若是爲了二公主什麼都顧不得,那不算什麼真愛,撐死了蠻自私的。
江周能想到家族的清譽,還想了法子和二公主在一起,日後就算有壞名聲,也只會是他一個人,不會牽連宣平候府,也不會牽連太子妃與宣平候府餘下的族人。她覺得江周已經很誠心了,偷偷兒拉扯昭陽帝的衣襬。
“既然你誠心,那朕考慮考慮。”昭陽帝突然就矜持了起來。
半點兒都沒有着急上火從前非要二公主嫁人的意思了。
“陛下不必考慮!”
“你逼迫朕?”
“夜長夢多。”江周俊秀的臉上,就帶了幾分陰沉。
等他成了二公主家的駙馬,非把那滿院子的小妖精們都給收拾了不可!
全都攆走!
“難道還有他人心悅二公主?”自家公主的行情那麼好?昭陽帝一下子就得意了。
“並不是。”行情好個屁,除了自己,二公主還敢勾搭別人?他非廢了姦夫不可!江周見不得昭陽帝得意,見一旁的小姑娘都興奮得搖頭晃腦的,眯着眼睛低聲說道,“二公主不肯嫁給臣,若陛下此刻不賜婚,待二公主入宮……”
若是二公主想嫁給他,那還遮掩什麼?
還不早就把他在昭陽帝面前露了臉了?
可是二公主什麼都沒有說,甚至打定主意裝死,還瞞着他,江周就知道二公主不樂意嫁給自己。
不過不樂意也不行。
先成親得了二公主的人,等時間久了二公主肯定從了他了。
江侍郎想得挺美,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御書房外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之後就是大聲的通傳,待昭陽帝允了,就見一美豔麗人臉色扭曲地衝進來,一臉氣急敗壞,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江周,彷彿恨不能撓花他的臉。
江侍郎的目光掃過她,偏頭不理,一臉陰沉。
“江周!”二公主磨牙。
江周可以無恥地從牀上披上外衫就跑,可是二公主的臉皮沒有那麼厚。
她匆匆地穿上簡單卻齊整的衣裳就往宮中來了,這一路千辛萬苦的,中途在來宮中的路上還被有心機的江侍郎命自家小廝在公主府通往後宮的必經之路上製造許多障礙,等二公主這進了宮,簡直黃花菜都要涼了。
“你來了?”昭陽帝就覺得很疲憊了。
這麼二公主看江周跟看仇人似的?
“你來的正好,江周與朕求娶你,朕覺得這婚事不錯。”
二婚的二公主能嫁給江周這樣除了叫人看了發憷之外沒有毛病的青年才俊,已經很佔便宜了。
皇帝陛下決定成全真愛。
“誰說我要嫁給他了?!”二公主頓時尖叫。
“睡都睡了,你……”昭陽帝見二公主竟敢抗婚,頓時怒吼了,比那對江周的咆哮還要恐怖,又唯恐長樂聽見這烏七八糟的話,急忙拿大手捂着閨女的小耳朵,指着二公主大聲罵道,“睡了人家你不給人個交代,你還是不是人?!”
“父皇你!”這說的是什麼喲,二公主都驚呆了。
“不是,那個什麼,朕的意思是……你們兩情相悅,且在一起這麼多年,既然彼此有意,就趕緊成親,不要禍害別人了!等等,朕的意思是,該收心過日子了。”昭陽帝見二公主呆呆地看着自己,便咳了一聲說道,“江周也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個後,你也得爲他想想。”
“多謝陛下做主。”江侍郎很伶俐地就磕了頭。完全沒有平日裡陰着臉看誰都不順眼的冷酷。
“可是我……”
“你還可是什麼啊?”昭陽帝簡直無奈了。
他頓了頓,不由頭疼地問道,“你總不會跟朕說,你和江周沒有關係吧?”喂!這種撇得一乾二淨的話,昭陽帝只在渣男的嘴裡聽說過好麼?他簡直不能理解爲何二公主不願意嫁給江周,匪夷所思地說道,“你若真不喜歡他,你做什麼還去睡他?”
“這是爲什麼呢?”長樂也急忙好奇地問道。
“好孩子不能聽這個。”昭陽帝臉都黑了,捂着長樂的耳朵叫她不許聽。
這要是回頭叫林探花知道,林探花又得天天進宮謝恩了。
雖然那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兒,不過天天見誰都受不了哇。
皇帝陛下都覺得自己看見林如初的笑容就眼前發黑,特別是因趙皇后不大樂意叫帝都知道林如初是對長樂公主獻殷勤,屢次以昭陽帝的名義恩典林如初,因此帝都最近最新的八卦,就是昭陽帝看中了人家襄陽侯府的美少年,爲了博美人兒一笑,連爵位都還給了人家老爹。
當皇帝陛下聽到這個八卦的時候,差點兒嘔血。
“若兒臣說,我跟他沒有關係,您信麼?”二公主臉色陰晴不定,乾澀地問道。
“沒有關係?”昭陽帝詫異問道。
二公主用真誠的目光看着皇帝陛下。
江侍郎陰沉地看了二公主片刻,眯了眯眼,慢慢擡起修長白皙的手指,壓在自己的衣襟上。
他慢慢扒開了衣襟,露出半片雪白的頸子鎖骨和胸膛。
“哇!”長樂纔看了一眼就叫咆哮的昭陽帝給捂住了眼。
“做什麼呢!”還有小孩子在呢,這兩個不害臊的!
江侍郎迎着昭陽帝的口水,側目,陰沉地看了臉露菜色的二公主一眼,指了指自己雪膚上一串兒鮮紅的淤痕,還有兩道長長的,彷彿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破的刺目的傷痕,慢吞吞地哼了一聲。
“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