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喆掃了她一眼,然後掀開帳簾,對外面吩咐道:“去準備洗澡水,朕要沐浴。”
營帳外面的侍衛冒着觸怒龍顏的危險,咬了咬牙道:“啓稟皇上,軍中清潔的水勉強只夠明天的飲用了,只怕……”
“去準備一下,朕要沐浴。”北宮喆再次說道。
“皇上……”
安文夕將外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立即跑過去,一把將北宮喆拉了回來道:“我不沐浴了,睡覺吧。”
北宮喆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笑意,任由她拉着走向牀榻。
安文夕看着身後的男人,抿了抿嘴角道:“我睡裡面,你睡外面,各不干擾。”
“好。”北宮喆一口答應。
安文夕甩開他的手,將鞋襪褪掉,直接和衣睡在了裡側。
北宮喆隨即一一褪下身上的衣物,挨着她睡下,一把攬住她,大手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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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夕一陣驚呼,立即彈坐起來,緊緊的抓住身上的衣服。
“穿這麼多衣服睡不舒服,朕不動你。”北宮喆敢想扯下她的衣物,她立即側身避開他的手。
“朕何時強迫過你?”
“你強迫我的還少麼,在青末山莊那次……”
“你難道不知道朕爲什麼強迫你麼?”
他強要了她,是因爲他在生氣,他生氣她竟然要和楚君昱一起去西楚。她是他的女人,還妄想招惹其他的男人!
安文夕咬住了下脣,握了握拳道:“你走開,我自己來。”
本以爲她會發火、排斥他,結果沒有,她溫順的如同一隻小綿羊一般,老實的躺在他的身側,就連他將她擁在懷裡,她都沒有反抗。只一會工夫,她便沉沉睡去,想必這一日奔波早就累壞了。
第二日一早,安文夕醒來,卻發現身旁的男人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她驀地一驚,昨晚不是分好了位置麼,爲何他不守約定?
察覺到身下小人兒的動靜,北宮喆睜開眼睛道:“你醒了?”
安文夕微微往裡挪動了一下,咬了咬脣,“現在可以放開了我吧。”
出乎意料的是北宮喆真的就收回了手,半晌幽幽的來了句,“昨晚,是你自己往朕懷裡鑽的。”
什麼?安文夕睫毛倏地一顫。
“你看,朕都快被你擠下去了。”
安文夕擡眸掃了眼,自己身子裡側果然空着一大片的位置,而北宮喆睡在牀榻的邊緣,並且稍不注意就會翻下牀去,難道是自己昨晚睡得太沉的緣故麼?
安文夕抿了抿嘴角,不動聲色的往裡挪了挪身子,然後一下子翻過身去,不去看他。
“呵……”北宮喆淺淺低笑一聲,看着她這幅難得的可愛的小模樣,恨不得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中。
他慢慢湊到安文夕身側,飛快的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翻身下榻。
柔軟的觸感令安文夕心中一滯,猛然回頭,卻發現北宮喆已經穿好了衣服,回頭臉色淡然的對她道:“你多睡會,一會用早膳的時候,朕再來叫你。”
北宮喆走後,安文夕再也睡不着,披衣起身,洗漱完畢出了營帳。
歡涼和襲勻早早的起了牀,看見她出來,立即迎了上來道:“公主,你一直沒有出來,我們也不敢進去打擾你。”
“你們身上的傷如何了?”
襲勻淡道:“不過是些皮肉傷罷了,你師兄我可是純爺們!”
“慕容清那裡怎樣了?”安文夕邊走邊問。
“歡涼不知,北宮喆已經過去了。”
“那咱們也趕緊過去吧。”安文夕率先邁動了腳步。
營帳內,慕容清雙目血紅,嘴脣乾裂脫皮,臉色有些發黑,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浮腫,這些正是瘟疫的初期症狀。他有氣無力的躺在地毯上,恨恨的看着一旁的北宮喆,注意到她進來,眸光更加怨恨起來,只是現在的他虛弱不堪,就連眸光也少了分銳利。
“看他的樣子像是得了瘟疫。”
北宮喆點點頭,“已經給他吃過藥了,現在就靜觀其變。”
“我想那藥應該是真的沒錯。”安文夕看了眼慕容清道。
慕容清幾不可見的哼了一聲。
“你趕緊出去吧,這瘟疫會傳染的。”
“好。”安文夕應了一聲。
剛走兩步卻被北宮喆牽住手道:“差不多也該用早膳了,朕陪你一起去吧。”
安文夕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從他的手中掙脫出手,這對北宮喆而言,無疑是默認了,他頓時心情頗好的微微揚起了嘴角。
歡涼略略有些驚訝的看着牽手的二人,難道公主還是忘不了他麼?
“走吧。”襲勻提醒了一下她。
“公主她……”歡涼咬了咬脣。
襲勻嘆了口氣,“唉,其實她一直都放不下北宮喆,卻偏偏欺騙自己,用仇恨麻痹自己,然而她始終都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吶,否則,她也不用這麼痛苦了。”
“可是,公主她不能和北宮喆在一起啊,他們之間隔着血海深仇啊!”
“你這個傻丫頭,愛情無關其他,一旦心動,即便是家國之仇也阻止不了他們彼此愛上對方。”襲勻嘴角噙着淡笑,目光深邃,說着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將歡涼抵在一旁的大樹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道:“丫頭,這麼多年,你難道不明白師兄對你的心意麼?”
鼻翼之間縈繞着他的氣息,就如那晚在瀟湘館一般,讓人避無可避。歡涼臉頰驀地一紅,一把推開他,咬牙道:“我要去吃早飯了。”然後逃離一般的跑開了。
襲勻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寂寥的扯了扯嘴角,明明都是聰慧的女子,爲何卻總是逃避自己的內心呢?
平常勇敢到危險之時連命都可以不要,卻偏偏在這裡選擇了退縮。
冬日一過,月清絕便開始搖起了他的羽扇,此時臉上帶着些不悅繞道襲勻身後,將羽扇一合,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我說你這個人真是卑鄙,趁着我不在竟敢騷擾小丫頭,你看,人都被你嚇跑了。”
襲勻涼涼的瞥了他一眼,轉身欲走,衣袖卻被人拉住,只聽月清絕擰着眉道:“本公子告訴你,小丫頭是我的,你別總是動手動腳的,我看在你是她師兄的份上,以前就不和你計較,以後若是再讓我看到……”
月清絕還未說完,襲勻忍不住嗤笑一聲,勾脣道:“請問你是她什麼人,管得倒寬,我們師兄妹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我要想娶她的人!”月清絕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手裡的羽扇輕搖。
“就你?一個花心至極的、有事沒事搖着一把破扇子的悶騷公子?”襲勻忍不住鄙夷。
月清絕一聽,立即一把收了扇子,別在腰間,然後指着襲勻道:“你可以侮辱我的長相,但卻不可以侮辱我的品格,你給我說清楚誰花心至極,本公子那叫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叫灑脫。至今你聽說過本公子和哪家的姑娘拉扯不清?還有,本公子生得儀表堂堂,在長相上你也侮辱不了!”
襲勻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他今日算是敗在了月清絕這張嘴下。
“有本事咱們公平競爭。”
月清絕一甩劉海,應道:“競爭就競爭,本公子怕你不成,小丫頭只能是我的!”
襲勻淡淡掃了他一眼,丟下一句“不自量力”便沿着剛纔歡涼的方向走去。
用過早膳,月清絕研究了半天那半粒黑褐色的藥丸,終於一拍桌案道:“我知道這藥的成分是什麼了!”
“多長時間能配出藥來?”
月清絕掃了眼北宮喆撇了撇嘴,這個人永遠都是直切主題。
“配藥很簡單,但是有一味藥這裡沒有,我得回一趟楓月谷。”
“可是這一來一回,只怕要耗費不少時間。”安文夕蹙眉。
“這樣吧,我給無雙飛鴿傳書,讓她將藥帶來。”
北宮喆點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月清絕捏着那半粒黑褐色的藥丸,捶胸頓足道:“你們怎麼直接給慕容清吃了半粒,嚴重浪費啊!”他不就晚來那麼一會會麼,他們就不聲不響的將那半粒藥丸餵了慕容清,他真是恨不得將藥從慕容清肚子裡給摳出來。
北宮喆從月清絕手中奪過那半粒藥,裝進小瓷瓶,看着安文夕道:“夕兒,朕得趕回濟州,你就待在這裡吧,畢竟瘟疫還沒有蔓延到這裡。”
“不,我也要回去,這件事到底和我有關,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安文夕眼底浮現一抹決絕。
“好,你和朕一起去。”北宮喆見她一愣,又繼續道,“到了濟州,你若是想走,朕不攔你。”
安文夕抿了抿嘴角,率先走出了營帳。
月清絕看着安文夕的背影對北宮喆道:“真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可以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