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北宮喆,不要——”看着越來越近的羽箭,安文夕絕望的嘶吼道。
“噗呲——”一支帶着萬鈞之勢的羽箭直直的刺入了北宮喆的背後,引得他發出一聲悶哼。
就在這時,一襲絳紫的身影陡然現身,長劍橫掃,將北宮喆身後的羽箭全部斬斷。
看到楚君昱的現身,安文夕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落回原處,而她伸手之處,卻觸到了一片溼滑,“北宮喆,你怎麼樣?”
她緊張的去查看北宮喆後背處的傷口,雖然鮮血淋漓染紅了他的衣襟,但好在這一箭並不深。
楚君昱看着她一副緊張的神情,心中有些苦澀,他握着手中的長劍,直直的朝着地上的楚君靖而去。
楚君靖迅速從地上起身,堪堪從楚君昱劍鋒下躲過,然後提劍衝了上去。
相對於北宮喆,楚君靖更恨的人是楚君昱,在他心中,楚君昱是奪了他皇位的人。皇位和女人,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此時,楚君靖埋伏的人和楚君昱帶來的人打成一片,這一場戰爭不啻於是一場奪位之爭!
此時,楚君靖已經無暇顧及北宮喆和安文夕,已經集中心力對付楚君昱,畢竟他今日所佈置的這一切全是都是爲了要楚君昱的命!
這時,安文夕覺得腰間一緊,她整個人已經被北宮喆抱了起來,緊接着她被北宮喆帶去了安全地帶。
再次落地,他們已經被羽衛護了起來,歡涼立即擔憂的迎了上來,“公主……”
“我沒事,月公子,趕緊給北宮喆止血。”她急忙從北宮喆懷中掙脫開來,對月清絕道。
誰知,她剛剛離了北宮喆的懷抱就被他再次擁了起來,他的手緊緊握着她的。
“好了,如今誰也搶不走她,過來我給你看看傷。”月清絕對北宮喆道。
北宮喆身形未動,轉眸對着身邊的羽衛道:“撤!”然後,他攬住安文夕,將她帶上了馬車。
這本來就是楚君昱和楚君靖的皇位之爭,他們沒必要跟着摻和!
月清絕和歡涼對視了一眼,隨即緊跟着上了馬車。
長白注意到北宮喆揚長而去,立即派人去攔,在楚君靖的計劃中,當然是順便再將北宮喆擒下!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北宮喆所帶的羽衛皆以一當十,所向披靡,他所派去的人還沒有近身,就被剁成了爛泥,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而,當他帶人追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北宮喆不僅僅只帶了幾十羽衛,還有將近一千禁軍!
那禁軍可是守護着大夏皇陵的秘密軍隊,這可是一批死士,怪不得北宮喆明知道他們王爺在這裡佈下了天羅地網還敢過來要人!
長白知道自己帶的人不是對手,看着絕塵而去的青油馬車和跟在後面的禁軍,他調轉馬頭,微微抿脣,咬牙道:“回去!”
可惜,遺憾的是在前方等待着他們的是楚君昱的親兵,而他們身後夜漸漸傳來一陣馬蹄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君昱的騎兵,他們現在已經掉進了楚君昱的包圍圈!
長白的心一點點涼了下去,他們是這種情況,那王爺的情況一定不比他們好到哪去,那楚君昱就是一隻潛伏的狼,在你不知不覺中,給你致命一擊!
而此時,楚君昱的長劍就架在了楚君靖的脖子上,他看向楚君靖的眼神盡是不屑,就憑他也想來謀算他的江山?
楚君靖不甘心的被楚君昱壓在地上,恨恨的看着他,捕捉到他眼底的不屑,他的恨意更甚。
他明明佈置的天衣無縫,爲什麼還是輸給了楚君昱?
楚君昱似乎看出了他的不甘,微勾脣角,“知道你爲什麼輸了麼?”
迎着他的憤怒,楚君昱開口道:“因爲你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因爲你以前被父皇保護的太好了!”
他從小父被皇寵大,根本沒有經歷過失敗,也不知道在自己弱勢之時如何蟄伏,反而是將自己全部的實力全部暴露在對方眼中。他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會失敗!
“雖然你很聰明,但是太過自負,終究難成大器,這就是父皇爲什麼沒有將皇位傳於你的原因。”
“不,你騙我,明明是你篡改了傳位詔書!”楚君靖發狠的嘶吼道。
他一直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清楚父皇爲何將皇位傳於了楚君昱,畢竟被父皇立偉儲君的是他,所以在他心中是一直認爲一定是楚君昱在傳位詔書上動了手腳!他記得,父皇病重之時,幾乎都是楚君昱在他身邊侍疾,他有這個能力和時間!
“果然父皇的決定是對的!”楚君昱淡淡掃了幾乎癲狂的楚君靖一眼,若是將西楚交給他,只怕他會將大楚江山葬送掉!
“楚君昱,這西楚的江山本就是我的,是我的!”
“壓住他!”楚君昱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過了半晌,楚君靖被綁了起來,他不甘心的對着楚君昱吼道:“放開我,楚君昱,趕緊放了我!”
“放了你?你犯下的可是謀逆之罪,死有餘辜!”
“哼,我手裡有父皇賜下來的免死金牌,而且父皇臨去之前還交給了我十萬大軍保護我的性命,你奈何不了我!”楚君靖恨恨道。
“對,朕是殺不了你,但是朕可以讓你今後的生活絕對會比死了更痛苦!”
楚君靖眼底閃過一抹懼色,然後很快的斂去眸光,厲聲道:“你想怎麼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楚君昱掃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四周已經被降服的叛軍道:“但凡放下武器投降者,皆可免於一死,否則——”
就在這時,人羣中頓時衝出一個青墨色的身影,提着長矛朝楚君昱刺去,“狗皇帝,放了七王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暗影手中的長劍削去了頭顱,他的腦袋骨碌碌的滾到了暗影腳下,被暗影嫌棄的一腳踢遠,緊接着他的身子立即朝後面倒去,殷紅的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剛纔還有些不甘心的人此時頓時面如土色,眼睜睜的看着那顆還在流血的頭顱被暗影一腳踢開。
“啪——”有人手中的長矛登時掉落在地,下一瞬,幾乎所有的人都將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們——”楚君靖恨得咬牙切齒,他的一切都完了,一切也要結束了!
“帶走!”楚君昱冷冷吩咐道。
“皇上,她怎麼處置?”
楚君昱掃了眼戰戰兢兢的楚涵萱道:“一同帶走!”
“三哥哥,你放了我吧,你都已經將我貶做了庶人,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給我一條生路吧!”
楚君昱看着她的眼神冰冷中多了抹譏諷,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再去害別人麼?
“三哥哥……”楚涵萱拼命的喊着,而前方那道絳紫的身影卻越走越走,只留下了一個冰冷的後背。
楚君昱眺望着剛纔那輛青油馬車離開的方向,眸光微眯,他終究還是沒有留住她!
“皇上,要去追麼?”
“不必了!”
他剛剛跨在馬背上,前方便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馬上的那人一襲白衣,正朝他而來。
他立即一夾馬腹迎了上去,即將和那人相遇之時,他驀地勒住了繮繩,“雲姨,你怎麼來了?”
“馭——”雲衣勒住了繮繩,打量了眼四周,問道,“楚君靖的事情解決了?”
楚君昱點頭,“楚君靖不足爲懼,雲姨不必放在心上,何必親來趕來河洛一趟?”
“我總管有些放心不下你的。對了,那個安文夕呢,找到了麼?”
楚君昱聞言嘴角的笑意一僵,“找到了,但是她……已經被北宮喆帶走了。”
“什麼?”雲衣的臉色立即一沉。
“怎麼了雲姨?”怎麼她比他的反應還要大。
“沒事。”雲衣很快的斂去了眼底的情緒道,“你這個傻小子,雲姨這個替你惋惜呢,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還將她放走了,你說你傻不傻。”
“好了雲姨,不說這件事了,你一路奔波,一定累壞了,我帶你先去歇息一番,我們明日再啓程回宮!”楚君昱不動聲色的將雲衣臉上的表情收入眼底,雲姨的確很關心他,處處爲他着想,但是在他得感情上一向不怎麼過問,怎麼如今如此熱忱了呢?
“好,走吧。”雲衣淡淡一笑,而她的心卻揪了起來,宮主交給她的任務失敗了,估計她再也不能回到靜華宮了!
——
青油篷布馬車內,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北宮喆的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而他的雙手被安文夕握在了手中。
月清絕已經從藥箱中取出刀片、金瘡藥、紗布一一排開,準備給北宮喆拔箭。
“青玄,停車!”月清絕挑開車簾吩咐道。這一箭雖然不深,但是卻挨着大動脈,一個不小心就會觸到大動脈,引起血流不止,他要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