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膝蓋處傳來的劇痛提示着她雙腿皆中了彈,滿臉橫肉的男人俯視着她,“怎麼,這次跑不了吧!”
“帶上她,一刀一刀的剜肉,我就不信他會不來!”
全身到處都在痛,一刀一刀……呼吸都變得麻木,她眼靜靜地看着那人將最後一刀狠狠的刺進她的心臟。
漫天的血腥和鋪天蓋地的紅色朝她席捲而來,吞噬者她的神識,痛苦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向她襲來。
“不要——”一聲淒厲的叫喊劃破了夜空。
北宮喆聞聲身子一顫,輾轉了幾次,終於掀了被子,將地上的小人抱在懷裡,手探上她的額頭。
北宮喆抱上安文夕,大步朝太醫院奔去。
牀上的安芊柔雙眸陰狠不甘,雙手拼命的絞着身上的錦被。
愛之深,恨之切,這個男人心中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罷了。
安文夕下意識的抱緊了溫暖的懷抱,令北宮喆身形一顫,看了眼懷中的小人緊緊鎖起的眉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砰!”北宮喆一腳踹開太醫院大門。
“太醫呢?都給朕滾出來!”
“臣參見皇上。”傅太醫慌慌忙忙的跑了出來,看到北宮喆懷裡抱着安文夕,心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驚訝。
“起吧,你看看她。”北宮喆將安文夕放了下來。
“別走,九哥哥……”手突然被人拉住。
時隔半年,再次聽到她喚他“九哥哥”,北宮喆眉眼都添了一抹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溫柔。
“皇上,十公主高燒不退,怕是……”
“治不好整個太醫院皆爲她陪葬!”
傅太醫身形一矮,“臣自當竭盡全力。”
手緊緊的被人抓着,她似乎在掙扎着什麼,蒼白的嘴脣被咬出了血珠。
“北宮喆,你去死!”安文夕痛苦的低喃。
北宮喆捂着那隻小手的大手下意識緊握,驀地甩開了那隻小手,對傅太醫道:“治好她!”
高大的身形籠罩了一層冰冷,年輕的帝王滿身戾氣出了太醫院。
安文夕醒來時三日後,這幾天北宮喆再也沒有過問過她,她如同被人遺忘一般低調的生活在清幽宮。聽說,北宮喆正忙着納妃,宮中忙的不可開交。
打破她寧靜的生活是在十日後,她彎身去撿地上的手帕,卻有一隻淺色的繡鞋比她更快地踩了上去。
她擡起頭,看到一張張揚的小臉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底含着一絲挑釁。
雲髻巍峨,朱釵環佩。螓首蛾眉,朱脣玉面。銀文蟬曳地紗絲衣,勾勒出了玲瓏有致的身材,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
“大膽奴才,擋了本宮的路,還不讓開!”
本宮?這宮裡能有幾個自稱“本宮”?眼前這個,應該就是北宮喆納的新妃了!
安文夕再次打量着她,總覺得這張臉在哪裡見過。
“你是江向晚?”安文夕曾在北宮喆那裡看見過她的畫像,那是一個被北宮喆小心保護起來的人。
女子聞言臉色驟變,“安文夕你個賤奴,你沒有資格提我姐姐!”
她倒不曾知道江向晚還有個妹妹。
趁她愣神片刻,女子狠戾的鞭子猶如毒蛇的信子一般朝她襲來。她素手接下這一鞭,用力往前一拉,女子趔趄半步,差點跌倒。
哪怕她此時內力全無,身法力道還是有的。
這女子的鞭法相較於她可是差得遠吶!
女子的憤恨的朝左右使了個眼色,兩個腰圓膀粗的大宮女死死的鉗住安文夕的雙臂,女子嘴角露出一抹陰狠的笑來。
握着鞭子的手指節泛白,可見這一鞭是用盡了力氣。這一鞭子下去,必是皮開肉綻,她安文夕還沒有淪落到任何人都可以欺辱折磨的地步!
將腳下的土塊踢飛,正中那女子持鞭的手,揚鞭的方向一偏,鞭尾頓時砸到了拉着安文夕的大宮女臉上,劃下一道鮮血淋淋的鞭痕。
“啊!”
兩聲尖叫相繼而起。
“你們在幹什麼?”一抹明黃的身影出現在清幽宮的殿門。
“奴給皇上請安。”
“喆哥哥,這個賤婢偷襲我。”
“晴兒,你怎麼來這裡了,不是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進清幽宮半步麼?”北宮喆不悅的看着江向晴。
“喆哥哥,晴兒是不小心才走到這裡來的……”
“罷了,你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喆哥哥,我手疼。”江向晴可憐兮兮的拉起衣袖,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膚,眼角瞥了眼安文夕的方向,北宮喆看着上面光滑的連半個指印也沒有,微微擰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