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們之間竟然有這麼深的積怨。”安文夕喃喃,能夠想到用這樣陰毒的法子折磨人,這凌瑤也是個狠角色!
就在她思忖之間,前方已經發生了驚變,她剛剛擡眸就看到了令人驚恐的一幕,只見弋陽將原本捧在手中的心臟一口一口吃掉,她臉上的表情帶着掙扎,痛苦不堪。
她的嘴角猩紅一片,兩行清淚順着她的花頰汩汩流下。
凌瑤揚起一抹明麗的笑容,她脣邊流瀉的笛音更加急促了起來,而弋陽的動作更加迅速,幾口就將那顆心臟全部嚥下。脣齒之間透着血腥。
安文夕眼睜睜的看着這血腥的一幕,忍不住臉色發白,下意識的握緊了北宮喆的手。
“我們回去吧。”北宮喆立即用力擋住了她的視線。
“沒事,我無礙。”
“聽話,走!”北宮喆抓緊了安文夕的手,緊接着長臂圈住她的腰。
“我想再看看……”
“什麼人!”正專心吹着骨笛的凌瑤似乎發覺了這裡的動靜,驀地轉過身來,卻只看到地上多了幾片落葉,卻不見任何人影。
她的雙眸迸出一陣殺意,眸子微眯,飛快的掃了眼四周,沒有發現異樣,再次轉過身子。
“嘔!”沒有了笛音的控制,弋陽已經脫離了凌瑤的控制,此時正不停地往外吐着剛纔被她吃下去心臟。此時,她的臉上盡是淚水。
“都吃了這麼多次了,你還是不能習慣,看來要多吃一點纔好。”
弋陽雙肩微微顫抖,俯下身子不停地吐着,彷彿是要將整個胃都吐出來一般。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像聖女,你分明是一個魔鬼!”凌瑤狠戾道。
半晌,弋陽才長長的喘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她緊盯着凌瑤道:“夠了麼?”
她不僅逼着她做這些令人髮指的事情,而且每次還要發狠的羞辱她,並且以此爲樂,她真是個瘋子!
“當然不夠,這纔是個開始,怎麼能夠了?”
弋陽眸光微斂,盯着凌瑤,眼底不經意間劃過一抹殺意,等她再次擡眸時,驀地折斷拇指,然後飛快的衝着凌瑤而來,速度快到令她來不及反應。
她不僅天生具有靈力,而且她的體制特殊,通常斷掉的指節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便會完好如初,對她而言,她的十指,是最鋒利的武器!
“噗——”凌瑤來不及躲避,眼睜睜的看着那節拇指化作一枚利劍直直插進她的心口,然後融進她的心臟。
她剛剛動了動身子,就發現心臟被扯得瑟瑟生疼。
她咬了咬牙,擡手一掌砸在弋陽胸口,弋陽的身子立即被狠狠的拋了出去,然而她的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淺笑。
“這個,已經和你的心臟融爲一體,你也是取不出來的。”
“該死!”凌瑤大怒,直接抓起地上的弋陽,向着幽深的夜色中隱去。
北宮喆帶着安文夕回到客棧,看着她微微走神,以爲她還陷在剛纔那一幕中,放在她腰間的手慢慢收緊,“嚇到了?”
安文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那弋陽也是個可憐人。”
她頓了頓又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那個女人十分警覺,這次被她發現,只怕下一次再想守到她就難了。”
安文夕點點頭,“我想,最近妖怪吃人一說被傳得越來越廣,只怕如今已經傳到了鳳凰城,那南昭王應該可以猜得出是誰人所爲。更何況,他那麼在意弋陽,更加不會不管,我們只需要等着便是。”
北宮喆點了下安文夕的鼻頭,讚道:“越來越聰明瞭。”
“對了,華宇單是……南昭王和弋陽的孩子你知道麼?”
北宮喆淡淡點頭,安文夕一陣驚訝,“這是南昭皇室最機密的事情了,你竟然知道?”
“不只有你在南昭埋了暗樁。”
安文夕很快斂了心中的驚訝,狐疑的掃了眼北宮喆,他的探子可以打探到這種皇室秘辛,真是好本事!
“朕去見過南昭王了。”北宮喆老實答道,他到了南昭,就首先去了見了南昭王。
“你們……說了什麼?”
南昭王竟然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透露給了他!
“你覺得在牀上跟朕討論這個問題合適麼?”北宮喆的大手漸漸來到安文夕腰間的腰帶上。
不知何時,他們已經來到了牀榻上,安文夕立即按住了腰間的腰帶,身子往後一縮。
“到底是什麼事情,別給我轉移話題。”安文夕斂了斂眸光。
“家國大事,你要聽麼?”
北宮喆長臂一伸,直接將安文夕禁錮在懷中,指尖翻動,安文夕的腰帶已經被他挑開,下一瞬,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剝離。
“我跟你說正事呢?”安文夕將他的手打開。
“你不覺得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給樂樂添個妹妹麼?”隨着他的話音剛落,安文夕身上的衣服又一件被北宮喆褪去,只剩下了大紅的肚兜。
北宮喆看着她如玉的肌膚,直接吻了下去,不容她拒絕。
他的眸中劃過一抹黯色,南昭王說南昭如今已經沒有忘情蠱本的解藥了,就連藥方也早就被毀掉了,這要他怎麼對她說?
過了兩日,在附近果然沒有在發現被掏去心臟的屍體了,可是衆人心中越來越惶恐,鉅鹿山一帶百姓越來越少,大都逃去了別處。
就連他們所住的客棧也越來越冷清,店小二已經下了清客令,再過十日,這客棧就要封了,客棧掌櫃要去鳳凰城投奔親戚。
一處清冷的院子裡,弋陽剛剛冰魄毒發,此時被凍得渾身麻木,整個人有力無氣的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陽光,眼中露出了渴望。
在這裡,凌瑤從來不許她去外面曬太陽,也不給她任何保暖的衣物,任由她被寒冷折磨。
然而每每入了夜,就會控制着她去殺人,去挖心掏取肝臟,而且還逼着她一點點吃掉,這簡直比殺了她還痛苦!
她想,她一定要早日離開這裡!
“吱呀——”
房門被打開,弋陽微微垂了眸光。
自從凌瑤被她所傷之後在,這幾日更加瘋狂的折磨她。
她想不明白,這凌瑤是當年父皇和母后好不容易纔從民間找到的擁有靈力的女子,從小陪着她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而且從前的她那麼善良,爲什麼現在這麼嗜血殘暴?
弋陽感到頭頂上方的視線一寒,驀地擡眸,一道陰寒的目光直直的逼進了她的眼底。
隨即,凌瑤的嘴角揚起了一道耀目的笑容,無聲地走進了她。
只是,這笑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弋陽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眸光。
不管她有什麼樣折磨人的法子,儘管來好了,她不怕!
凌瑤揚了揚手中的信道:“這是從鳳凰城來的信呢。”
弋陽聞言,身形未動,彷彿沒有聽到凌瑤的話一般。
凌瑤嘴角勾了勾,然後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扔到了弋陽的面前。
弋陽微垂的眸光掃到上面,待看到那雋秀的自己,臉色微微一變,立即撿起了身前的信,匆匆瀏覽了一遍,頓時握緊了雙拳。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說了,奪走你擁有的一切!”
“我早就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要什麼?”
凌瑤鎖着弋陽猩紅的眸子,眸光微斂,她還有華雲鈺,還有一個兒子,這些她都不會放過!
“你養的好女兒,如今已經投靠了我,你一定很難受吧。”凌瑤說着嘴角帶了抹狠戾,“當年你讓北宮懿衆叛親離,今日我也讓你嚐嚐這個滋味。”
提到華靜香,弋陽忍不住咬緊了下脣,華雲鈺從小就將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而她卻一心想着要他的命,要南昭的江山!
她沒有想到這一次她竟然還和凌瑤聯手,她可真是養了條白眼狼啊!
“她要的是南昭的江山,我要的是你們的命,我們剛好一拍即合。”
弋陽看着她,狠狠道:“你們傷不了他的!”
“是麼,這麼篤定?”
凌瑤勾起弋陽的下巴,譏諷道:“那麼,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將你們推下地獄的!”
說完,她頗爲嫌棄的收了手,“你也不要有逃跑的心思,因爲你是逃不掉的不是麼!”
凌瑤說完,轉身出了房間,看着外面的陽光,微微閉上了眼睛,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弋陽雙手慢慢收緊了身下的牀單,她的心頓時揪了起來,希望他沒事。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心中對他的恨也漸漸淡了,如今她只希望,他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
鳳凰城,華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