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爲什麼想殺皇上呢,皇上他一顆心可全在您身上啊。”青玄猶豫問道,這些年他們親眼看着那個人一步步走到帝王之位,何其悽苦,他們都希望眼前的女子以後能夠陪着他,畢竟這是他唯一動心的女子。
“青玄,以前我有家有國,有寵愛我的父皇,是他親手葬送了這一切,我怎麼能就這麼原諒他?”
青玄張了張口,差點就告訴她,其實——安國君並沒有死。
“回去吧。”
呵……她傷了她的青梅竹馬,他又怎會輕易放過她?江向晚是他心中那道不可跨越的底線!
待安文夕走後,驚魂從一旁的樹上落下,將她眼底的清冷和嘴角的苦澀一併收入眼底,看着她倔強的挺直了後背,心中驀地一軟。
驚魂咬了牙脣,他怎麼會覺得安文夕那個妖女可憐,一個活活掏了別人心臟的女人又怎麼會可憐?
他腦海中再次被剛纔江向晚微微皺起來的小臉佔據,胸口像是被人砸了一記悶拳,北宮喆沒有看到剛纔發生的那一幕,可是他看到了。
她從背後偷襲了安文夕,逼得安文夕出手,她順着安文夕的掌風墜下懸崖,她以爲北宮喆會下去救她,可是卻是安文夕拉住了她,於是她將計就計,用力扯開了安文夕掌心的傷,故意讓安文夕鬆開她……
他的晚兒在他心底一直淳厚良善,怎麼會變成這樣,驚魂煩躁的閉着眼睛,捏了捏眉心。
“晚兒,你怎麼樣了?”北宮喆將江向晚抱進了凌波殿偏殿。
“喆,晚兒胸口疼。”江向晚臉色蒼白,額頭上滾着豆粒大的汗珠。
胸口疼?北宮喆腦子裡閃現安文夕一掌襲在江向晚胸口那一幕,眸光漸深。
“快傳月清絕!”
過了一刻鐘,月清絕和月無雙火急火燎的進了偏殿,此時江向晚已經痛得昏厥過去。
月清絕掃了眼榻上的人,眼底劃過一絲疑惑,問道:“怎麼回事,她怎麼了?”
“胸口捱了一掌。”
“胸口捱了一掌就要死要活的,夕姐姐不知道捱過多少掌,也沒像她這樣。”月無雙撇了撇嘴。
“無雙!”
月無雙見北宮喆臉色鐵青,立即躲在了月清絕身後。
月清絕爲江向晚把了把脈,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怎樣?”北宮喆盯着月清絕道。
“引魂丹有異!”
“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這能有什麼辦法?當初就不應該用引魂丹喚醒她。”
“可是她告訴朕,她想醒來。”
“醒來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得繼續挺屍。”
“無論如何,你給朕治好她!”
“喂喂喂,北宮喆,你又威脅本公子。”月清絕哼哼道,“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千年龍魄,將她胸口的陰魂丹換下來,歸還楓月谷。”
北宮喆眉頭深蹙,“要找千年龍魄談何容易。”
“如今,你若是想讓她醒來也不是沒有辦法。”月清絕搖了搖羽扇,“瑾淑妃血脈裡融了千年龍魄……”
“你讓這個壞女人喝夕姐姐的血,哥,你瘋了!”月無雙怒道。
“張海,你去將瑾淑妃帶來。”
月無雙聞言立即攔住了張海,看着北宮喆道:“喆哥哥,難道你也瘋了不成?夕姐姐身子一直都不好,你怎麼能取她的血呢!”
“無雙,這裡沒你的事,你別多管閒事。”月清絕一把將月無雙拽到自己身後。
“哥,我這哪裡是多管閒事……”
月無雙話還未說完,就被月清絕拉出了偏殿。
“哥,你幹嘛拉我出來,我得去攔着喆哥哥啊。”
“你能攔得住?”
“我、我……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月無雙氣的掐着腰道,“那個壞女人要死就去死好了,爲何要讓夕姐姐去救她!”
“傻丫頭,你就不想知道北宮喆他到底是在乎安文夕多一點還是在乎江向晚多一點?”
月無雙略略點點頭,她也一直疑惑,明明喆哥哥喜歡着夕姐姐,可是卻又拿命護着那個壞女人,他到底愛的是誰?
月清絕搖着羽扇,淺笑道:“你就好好看着吧,我說他對安文夕是下不了手的。”
月無雙點頭,“我也賭夕姐姐會贏。”
“走吧,這裡沒咱們的事了。”月清絕撩開步子,走向碧落閣。
“不知皇上讓臣妾來這裡所爲何事。”安文夕淡淡掃了眼躺在榻上的江向晚。
她剛剛回到凌波殿就被張海帶到了偏殿。
她的語氣涼淡極了,就連虛與蛇尾也懶得給他了麼?
“你當初雖然被人操控,但掏了晚兒的心是事實,如今你又一掌傷了她胸口的陰魂丹……”
安文夕打斷他,“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要讓我給她償命麼?”
她毫不掩飾的譏諷令北宮喆蹙起了眉頭,“你的血脈之中融了千年龍魄,如今只有你的血能救她!”
“呵……爲了救她你連我體內融有千年龍魄都查探過了。”安文夕秋水杏眸內盡是嘲諷,北宮喆努力想從裡面找出一分吃醋、一分失望,可惜沒有,她眼底只有濃濃的譏諷。
“你想取我的血來救她,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你如今還有選擇麼?”北宮喆緊逼道。
“就是我死,也絕不會救她!”
“這由不得你!”北宮喆渾身冷煞,“張海,取碗來!”
安文夕警惕的盯着北宮喆,想取她的血,絕不可能!
北宮喆步步緊逼,直到將安文夕抵在牆壁上,抽出雪亮的匕首,握住她的右手。手心裡的溼滑令北宮喆動作一滯,安文夕包裹在衣袖下的右手早已血紅一片。
“怎麼沒有包紮?”
“何必假惺惺?”安文夕甩開他的手,抽出七節鞭砸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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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怕浪費了這血!”北宮喆恨恨的咬牙。
“今天,除非你折了我的雙手,打斷我的雙腿,否則你別想從我身上取走一滴血!”
“那朕就折了你的手,斷了你的腿!”
安文夕長鞭掃向北宮喆,出手狠戾迅捷,濃重的殺意直襲他的面門。
縱身一躍,北宮喆輕鬆地避開了安文夕的鞭鋒,而那七節長鞭如一條吐着信子的火紅長蛇,一直咬着他不放,室內的擺設被鞭尾掃碎了一地。
他緊緊鎖着安文夕陰鷙的雙眸,她長本事了,竟然要招招置他於死地!
北宮喆反身抓住鞭尾,大力一拉,執着鞭尾,將安文夕一圈圈纏了起來,凌冽的掌風在她面門一寸處停了下來。
安文夕雙手掙扎着,誰知被越動越緊,看着走進他的北宮喆,擡腳踢向他的關鍵部位,不料卻被他一下扯進懷裡,緊緊禁錮住她的雙腿。
北宮喆冷冷看着在懷裡掙扎的女子,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她剛纔竟然要廢了他,那力道,足夠讓他斷子絕孫!
“媽.的,北宮喆,你放開我!”
北宮喆臉色一黑,“你說什麼?”他是不是太寵她了!
握住她流血的右手,將上面的血跡清洗乾淨,重新上了藥,再包紮了起來。
“北宮喆,你真噁心!”將她的舊傷包紮好,再重新劃開一道新傷,真是讓人噁心!
北宮喆直接用匕首在她的手腕飛快的劃開一道血痕,拿着玉碗接着汩汩流下的鮮血。
安文夕拼命的掙脫北宮喆的鉗制,右手因爲用力而青筋畢露。
“咔嚓——”一聲脆響傳來,安文夕的手腕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北宮喆眼底劃過一抹凝色。
待接了滿滿一碗殷紅的血液,北宮喆這才放開了她。
鮮紅的血液還帶着絲溫度,在玉碗裡格外的晶瑩剔透,如妖冶的曼珠沙華染紅了他的眼睛。
安文夕含恨的盯着北宮喆,迅速擡腳將北宮喆手裡的玉碗踢翻,頓時血流一地。
“哈哈哈……”安文夕頹唐的坐在了地上,大笑了起來。
“你打翻一碗,朕便再取一碗,直到取滿爲止!”北宮喆撿起了地上的玉碗,走近安文夕。
“我說了要我救她,除非我死!”
“你當真以爲朕不敢殺你?”北宮喆扣上安文夕的粉頸。
“你既然想救她,不如直接將我的心掏出來還給她!”安文夕雙眸冷絕。
北宮喆聞言,大手劃過她的鎖骨,停在她的胸前,握緊了拳頭怒道:“滾,你給朕滾!”他怎麼捨得讓她死?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月無雙看到滿地的狼藉和遍地的鮮血驚道。
月清絕顯然也沒有料到這副情景,一直搖着的羽扇一滯。
“夕姐姐,你流血了!喆哥哥,你竟然真的取了夕姐姐的血,還有你月清絕,你個大騙子!”月無雙走過去扶起安文夕,解開她身上纏着的七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