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向那道嬌小的身影,身上遍處是傷,可從未聽到她喊過疼,就連眉頭也不曾皺過。
“張海,將朕的凝玉露給晴妃送去。”
“是,晴妃娘娘,請吧。”張海浮塵一掃,對江向晴行了禮。
“喆哥哥,我……”她不想走,他還沒有懲罰安文夕她怎麼能走?
北宮喆餘光掃了眼跟在江向晴身後的兩個大宮女,厲聲道:“將這兩個宮女拉下去,杖責五十!”
江向晴驚呼道:“喆哥哥,明明是她打了我,你爲何要處置我的宮女?”
“若是下次她們再帶你來這裡,直接杖斃!”
江向晴臉色一白,“喆哥哥……”
“左言!”
“是,皇上。”
北宮喆撿起地上的手帕,卻發現她早已走遠,右手緊攥起手帕。
安文夕走了不遠,發現那日那位女子正望着前方出神,她剛從她身邊經過,便聽到她道:“誰來了?”
“皇上。”
“皇上?哪個皇上?”女子神色一滯。
“大夏新皇北宮喆。”
“大夏新皇?他終於來了麼……”
“姑姑認識他?”
“本宮不認得。”女子步履有些蹣跚的朝內殿走去,嘴裡喃喃道,“三國滅夏,夏又滅安……”
安文夕記得在她六歲時,安國君曾將一位姓薛的宮妃趕進了這清幽宮,但那位女子年近四十,很明顯不是薛嬪,那她又是誰?難道她是前夏的宮妃?
“公主,你終於回來了!”香茗興奮道。
“怎麼了?”
“公主你看誰來了!”香茗語氣有些難以壓抑的興奮。
“夕兒。”楚君靖從房樑上躍下,金冠玉帶,身姿挺拔,一襲紫衣爲他增添了幾分桀驁,凌傲的鳳目沁出一抹笑意。
夕兒?他們好像還沒有那麼熟。
“七皇子,你怎麼來了?”
楚君靖看到安文夕額頭上的傷,忍不住伸出手,安文夕後退一步道:“七皇子,請自重。”
“北宮喆那個混蛋竟敢如此對你!”楚君靖怒道。
“七皇子爲何要來這裡?”
“夕兒,我要來帶你走。以前我就打算向安……安國君求親,如今,這大夏更是沒有你安身之處,你跟我去西楚吧。”
“公主,你就跟七皇子走吧,九……皇上他是個壞人。”香茗委屈的說道。
“不,我不能走,我要留在這裡爲父皇報仇!”安文夕眸子裡如沁寒霜。
“夕兒,嫁我爲妃,安國君的仇我來爲你報!”楚君靖抓起安文夕的手,“跟我回西楚吧。”
“砰——”殿門突然被人踹開。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否出得了這清幽宮!”門口立着一身明黃的北宮喆,臉色鐵青。
“北宮喆,今日本宮就把人帶走了!”楚君靖攬起安文夕的纖腰。
“弓箭手,準備!”
“七皇子你放下我!”安文夕想從楚君靖的懷裡掙脫。
“夕兒,有我在不要怕。”楚君靖腳尖輕點落到了屋檐之上。
“放箭!”北宮喆擺手道。
密密麻麻的羽箭瞬間就將楚君靖和安文夕包圍,楚君靖不屑的挑起了嘴角,一手攬着安文夕,一手輕鬆地應對撲面而來的羽箭。
“你若敢跟他走,朕就將她們扔進慎刑司,你可要想好了!”北宮喆陰沉着臉掃向被人綁起來的箐姑姑和香茗。
“不要!”
“北宮喆,你真是夠卑鄙!”楚君靖不屑道。
“公主,你不要管我們,你跟七皇子去西楚,否則你會被皇上折磨死的!”香茗顧不得北宮喆殺人的眼光大喊道。
“七皇子,你放我下來,我不能扔下她們不管!”
北宮喆身形躍上屋檐,長臂將安文夕從楚君靖攬了過來,狠狠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令她一陣吃痛。
北宮喆將她帶到地上,隨即對弓箭手做了放箭的手勢,細密的羽箭如洪水一般向楚君靖涌去。
“北宮喆,你住手!”安文夕甩開北宮喆。
他嘴角牽起譏笑:“怎麼,心疼了?”直接從一旁的侍衛手裡奪來弓箭,拉了滿弓。
“放了他!”安文夕手裡的匕首抵在北宮喆腰間要害。
“呵……”北宮喆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光。
手裡的弓弩掉落,他聲音嘶啞:“停,讓他走!”
“夕兒,等我!”楚君靖深深地看了眼安文夕,身形一閃不見蹤影。
“爲了他,你要殺我?”蒼涼的聲音多了絲悲慼,反手取下她手裡的匕首,輕輕擡起她的下巴。
“是你逼我。”安文夕對上他發狂的視線。
“是你在逼我,安文夕!”鋒利的刀鋒擦過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