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襲,現在哀家心裡只有你,不信你摸摸。”曹暮煙拉着襲勻的手往她心口摸去。
眼前這一幕,簡直是一位中年大嬸正摧殘着一位溫潤的少年,實在是太荼毒人的眼睛,歡涼微微別開了頭,以手掩口咳嗽了兩聲:“咳咳……”
襲勻將視線放到安文夕和歡涼身上,然後對曹暮煙道:“煙兒,你不是說最近總是失眠麼,我特意找了這位公子幫你調理調理。”
曹暮煙這纔將目光放到安文夕身上,嘴角的笑意漸深,“這位公子也生得好生俊逸。”
她話音剛落,便傳來襲勻酸酸的聲音道:“怎麼,煙兒喜歡他?”
“喜歡,不過,哀家還是最喜歡你。”曹暮煙的眼神更加迷離了幾分,“自從那晚宮宴上見了你,哀家便深深地喜歡上了你。”
“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安文夕忍不住打斷她,這曹太后噁心起來還真是超過了她的想象。
“就現在吧,煙兒你不要怕,儘量放鬆。”
“現在你來盯着這枚銅錢,要專心,眼睛不要動。”安文夕吩咐道,她哪裡是來治療曹太后的失眠,她不過是來催眠曹太后的。
“現在,你的眼睛已經累了,請閉上眼睛。”
曹暮煙雙目變得更加遊離,聽見安文夕的吩咐,慢慢闔上了眼睛。
“放鬆眼皮,放鬆全身,你現在就要睡了。”
歡涼見曹暮煙已經閉上了眼睛,剛想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加點東西之時,曹暮煙驀地睜開眼睛,歡涼心中頓時一驚。
曹暮煙看着襲勻道:“阿襲,哀家要靠着你睡。”
“好。”襲勻微微攬住了她。
曹暮煙這才又閉上了眼睛,彷彿已經漸漸進入睡眠。
歡涼飛來的將手裡的藥全部倒進了曹暮煙面前的酒盞裡。
“現在,你可以醒來了。”安文夕慢慢呼喚道。
曹暮煙再次睜眼,目光有些呆滯無神,右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身邊的襲勻。
襲勻將酒水遞給她,曹暮煙沒有拒絕,先是小小抿了一口,然後一飲而下。
“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曹暮煙,曹家的二小姐。”
“曹家?”安文夕一滯,曹家在前夏朝時是世家大族,可是在十五年前,不知爲何,曹家的人突然全部失蹤,就連曹家的曹公府也一夜化爲了灰燼。
“是。”曹暮煙雙眸帶了些恨意,自顧自道,“你一定好奇曹家家大業大,爲何會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你做的?”
“當然是我做的,他們都該死!”曹暮煙臉上浮現一抹解恨來。
“我原是曹家的二小姐,只因生我的姨娘是下人,就註定了我生來低人一等。平時苛待也就罷了,爲什麼我那大姐連我喜歡的人都要搶?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安莫霖,憑什麼大姐喜歡,我就必須的讓給她?”曹暮煙說話之時,面孔因憤怒微微有些猙獰。
半晌她慢慢平靜下來,臉上浮現一抹嬌羞來,“我依然記得那日,我遊湖落水,是他救了我。他說‘姑娘,你家在何處,在下送你回去。’我們一見鍾情。可是後來選秀,母親爲了大姐,李代桃僵將我送進宮中,生生拆散了我和安郎。”
“那後來呢,你可認得莫虞?”
提到莫虞二字,曹暮煙眼底的恨意肆意翻涌,然後她緩緩道:“入了宮不久,我便擁有了盛寵,可是好久不長,凌阡陌那個賤人懷了龍種,母憑子貴做了賢妃,皇上便漸漸將我給忘記了,我便設計流掉凌阡陌的孩子,結果她竟然對我用刑,幾乎用遍了所有的刑法逼我招供,看我這裡的傷疤,就是那時留下的,那個賤人竟然想毀了我的容!”曹暮煙指着自己眼角的傷疤對襲勻道。
“皇上一怒之下,將我貶成了寶林,這時宮外卻傳出了安莫霖向莫虞提親的消息。那安莫霖明明就是喜歡我的,怎麼可以向別的女人提親呢?後來我便向皇上說莫家嫡女傾國傾城,皇上就急不可待的將莫虞納進了宮中。哈哈哈,我的東西,就是我擁有不了,別人也別想得到!”曹暮煙惡狠狠道。
“你簡直是個瘋子!”安文夕咬牙。
“對,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瘋子,大夏被滅,我跑去求安莫霖帶我走,他不僅拒絕了我,還將莫虞那個賤人帶走了,我怎麼甘心!後來……後來,來了好多的人,他們……扒了我的衣服……一遍一遍……”曹暮煙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堪的事情,痛苦的抱着頭。
“我拿自己的靈魂南昭的祭司做了交易,從此我變成了一個魔鬼,但凡傷害過我的人就要付出百倍的代價!所以曹公府沒了,凌阡陌那個賤人不僅被我毀了容,她的孩子也被我搶走了,還有莫虞——”
“她竟然做了安莫霖的皇后,我怎麼能放過她,給她下了息子魂殤都是便宜了她,她死了我也要將她挫骨揚灰!”
“你——”安文夕欲一把抽出歡涼腰間的長劍,被歡涼一把按住,示意她不要衝動。
“真是個狠毒的女人。”歡涼憤憤道。
安文夕瞥了眼一旁的沙漏,冷聲問道:“那我問你,你取的安文夕的心頭血放哪了?”
“安文夕?”曹暮煙一滯,然後雙眸又蓄滿了恨意道,“莫虞的那個賤種?她竟然燒了哀家的長樂宮,哀家絕不會放過她!”
“煙兒,她的心頭血呢?”襲勻聲音中多了分急切來。
“我放在……”曹暮煙凝神思考着,“我也不太記得了。”
“公子,大事不好了!”剛纔帶領安文夕去雅間的女子急衝衝進來道,眉宇之間多了抹焦急。
“何事?”
“有人來瀟湘館鬧事,那人感覺像是個太監,但好像又不是,他好像在找什麼人,如今正一間一間的挨個找呢,館內的打手有些攔不住,需要出動……”
“不必了,我去瞧瞧。”襲勻放開了曹暮煙。
感覺是太監,又好像不是,那不就是滄月了麼。
正說話間,房門被人狠狠地踢開,門口的兩個打手正痛的齜牙咧嘴,看向女子的神色多了分赧色,“璃姐,我們……我們攔不住!”
滄月褪下了他那身萬年不變的太監服,着了身灰色長袍,滿臉陰鷙,雙眸內盛滿了冰霜,待看到醉臥一旁的曹暮煙,神色一鬆。
“煙兒,你怎麼醉成了這幅樣子?”
滄月身形一晃,已將曹暮煙攬至懷中,雙目陰毒的看向襲勻。
“滄月,你怎麼來了?”曹暮煙似醉非醉的看着他,隨即勾脣一笑道,“難不成你也來這裡找樂子?哈哈哈……”
此言一出,滄月的臉立即黑成了鍋底,對襲勻惡狠狠道,“你怎麼帶她來這種地方!”然後他的目光鄙夷的在安文夕和歡涼身上掃過。
襲勻挑眉,“這種地方?”
“下作的東西!”滄月冷哼。
“呵……下作?”襲勻慢慢走近滄月,吐氣如蘭,“那也是她喜歡!”
“你——”滄月氣的一句話梗在喉間。
“再說了,我將煙兒帶到這裡是爲了給她治療失眠的。”
“我說過,你不許叫煙兒!”滄月咬牙切齒道。
曹暮煙睜開迷離的雙眼對滄月道:“你太兇了,都嚇到襲勻了!”
滄月雙眸中一片厲色,看向曹暮煙的神色之間多了抹戚然。
“煙兒,你是喜歡阿襲還是喜歡他?”襲勻直接無視滄月那鐵青的臉開始撒嬌道。
“哀家自然是喜歡你的。”曹暮煙指尖在襲勻臉上流連。
“那你喜歡這裡麼?”
“喜歡,只要阿襲喜歡,哀家就喜歡。”
“那我們以後常來這裡可好?”
“哀家都聽阿襲的。”曹暮煙已經從滄月懷中起身,慢慢攬住襲勻的柳腰。
“煙兒,你……”滄月痛心道,“我帶你回宮。”
“煙兒……”襲勻戀戀不捨得拉住曹暮煙的衣角。
“阿襲,哀家改日再來。”
“好。”曹暮煙和襲勻握手話別,滄月急不可待的攬住曹暮煙,足尖輕點,立即躍至樓下。
襲勻看了眼映璃道:“下面的都安排好了麼?”
映璃點了點頭道:“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退下了。”
映璃剛走,襲勻走過去扯了扯歡涼道:“臭丫頭,師兄我的演技如何?”
“喂喂喂,我告訴你,你別拿碰過那個老妖婆的髒手碰我!”歡涼立即跳腳道。
“我手哪裡髒了,你聞聞香着呢!”
“阿襲?”歡涼一把打掉他的手,學着曹暮煙的口氣對他壞笑道,“你有沒有和那個老妖婆那個……就是假戲真做啊?”
“人家可是爲你守身如玉呢。”襲勻嗲聲道。
“行了,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一會就有好戲了,不如找個地方去看戲?”安文夕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