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不是這些畜生死,就是我們亡!”驚魂厲聲道。
“我有辦法。”安文夕吹燃火摺子,將腳下的枯葉飛快的聚了起來,點燃了火苗。
果然,有了火光,狼羣暫時不敢靠近,都齜着牙警惕的看着四人。
“快,再加些樹葉枯枝來。”安文夕吩咐道。
驚魂和易寒臉上皆浮現一抹讚賞,迅速的將腳下的樹葉挪到安文夕手邊。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將整個樹林燒了吧!”月無雙蹙了眉。
好景不長,微弱的火光勉強堅持了一段時間再次熄滅。
狼王一聲響徹夜空的嚎叫之後,一直等待的狼羣朝四人發動了攻擊。
安文夕警惕的握緊了手裡的長鞭。
北宮喆揚起馬鞭,胯下的蹄血玉獅子捲起塵土飛揚,身側的江向晚也不敢落後,夾着馬腹緊隨北宮喆身後,一會功夫就將後面的彭安容和齊紫陌遠遠拋在了後面。
看到前方驚了魂的野獐,北宮喆從箭囊裡抽出羽箭,利箭破空而來,狂奔着的野獐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抽搐便栽倒在地。
“皇上,你的箭法又精進了不少。”他身後的江向晚揚眉讚道。
北宮喆指着前方的野兔勾脣,“那也讓朕瞧瞧晚兒的箭法。”
“好。”江向晚自信一笑,從箭囊裡摸出一支羽箭,放到弓弩上。
“嗖——”
那隻灰兔應聲而倒。
江向晚向北宮喆揚眉道:“皇上,如何?”
“好!”北宮喆讚道。
後面的臣子立即恭維道:“江小姐箭法甚是精湛,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皇上和江小姐真是郎才女貌!”
“天生一對!”
後面的人附和道。
江向晚聞言,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哈哈哈,江小姐害羞了。”一位長着絡腮鬍子的男子打趣道。
北宮喆聞言臉上的笑意漸淡,冰冷的眼風掃向衆人,立即使得衆人噤了聲。
“駕!”北宮喆狠狠地夾了下馬腹,將衆人拋下。
江向晚臉上一陣青白交加,咬了咬牙,策馬追了上去。
北宮喆縱馬一路,收穫非凡,噠噠的馬蹄聲驚動了隱在樹林中雪白的白狐,那隻白狐毛髮油亮,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夕兒若是穿上狐裘披風一定很美。
北宮喆挽起弓弩,拉了滿弓,原本隱在樹林中的白狐驀地消失不見。
“狡猾!”
“嗖——”蓄滿力量的羽箭速度快如閃電氣勢凌冽而來。
“小東西!”北宮喆提起地上的白狐,嘴角微勾。
“喆……”沒有外人的時候,江向晚喜歡親切的叫他“喆”,這是隻屬於她一人的稱號。
“喆,晚兒今年的披風是不是有着落了?”江向晚淺笑着盯着北宮喆手上的白狐。
北宮喆神色微滯,隨即笑道:“晚兒喜歡,那就給晚兒做披風吧。”
難道他一開始沒打算給她?江向晚素拳緊握,又是那個安文夕!
“差不多也午時了,趕緊回去吧。”
“好。”江向晚點點頭。
“啊——”林蔭深處傳來一聲悽慘至極的叫聲,四周瀰漫的血腥漸漸向四方飄散。
總兵司徒傑躺在血泊裡,身上血肉模糊,斷肢散落了一地,他身旁的老虎正銜着他的一隻斷臂在啃,死狀極其悽慘。
北宮喆到了這裡便看到了這種慘不忍睹的情形,緊鎖了眉頭,立即挽弓獵殺了那隻正在啃食的猛虎。
“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宮喆凌厲的聲音中帶了威嚴。
“稟皇上,臣和司徒總兵是分開狩獵的,聽到慘叫,急忙趕到這裡,司徒總兵就……就已經……”
北宮喆黑瞳如潭,沁滿寒冰,緊抿的嘴角線條異常冰冷。
“皇上,司徒總兵武藝超然,力大無窮,能夠徒手伏白虎,怎麼會……微臣以爲此事必有蹊蹺。”
“是啊,皇上,此事必有蹊蹺,請皇上徹查此事。”
北宮喆眉頭緊鎖,斂起冷意森森的雙眸,聲音寒涼:“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們都下去吧,這件事誰都不許透出去半個字,秋獵繼續!”
方纔那兩位大臣面上一滯,皇上這是打算密而不發了?司徒總兵是大安降臣,難道,這件事另有隱情……還是,這就是……
他們二人也是大安舊臣,想到這裡,後背一陣冷汗。
二人眼角的餘光相接,心裡驀地一驚,感覺頭上的視線又寒了三分,二人後背冰涼一片。
“還不退下!”
“是是,微臣告退。”冷煞之氣令二人雙腿一陣發軟,立即逃開了這裡,但懸起來的心再也無法落下。
江向晚看着慌亂不堪的二人,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神思,“喆,這不像你。”他從來都是殺伐決斷,何時這麼優柔寡斷了?
北宮喆視線落在被他一劍射死的猛虎上,緊抿了嘴角。
“喆,司徒總兵這件事務必要徹查,不然,人心不穩。”
北宮喆聞言,眉頭漸深。
“你在擔心什麼?擔心這件事是安文夕做的!”
“晚兒!”
“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
“她一個亡國孤女能做什麼!”
“喆……”
“立即叫月清絕來這裡!”
江向晚抿了抿脣,最終沒有說話,掉轉了馬頭,揚起馬鞭。
馬蹄聲漸遠,北宮喆眼神清明又涼淡,薄脣微動,“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喂喂喂,我說本公子是神醫,不是仵作!!”月清絕皺着眉頭,一臉拒絕,沒想到北宮喆竟讓他來給一個血肉模糊的死人和一隻死掉的老虎屍檢,這太侮辱他了好嗎,更關鍵是專業不對口啊!!
“就知道你叫我來一準沒好事!”月清絕嘴上不願,卻利落的將一人一虎的屍體檢查了一遍。
“沒什麼異常。”月清絕淡道。
“但是司徒傑的死絕非意外!”
“你懷疑她?”
北宮喆掃了月清絕一眼,抿着脣沒有說話。
半晌,北宮喆對不遠處的御林軍吩咐道:“來人,將司徒總兵的屍身擡下去,厚葬!”
北宮喆滿臉陰鷙回到靈丘中心,剛踏進凌波殿問道:“你們娘娘呢?”
“回皇上,娘娘還沒有回來。”
“還沒有回來?”北宮喆雙瞳微縮,難道真的是她?
北宮喆煩躁的踏出了凌波殿,招來青玄,“和瑾淑妃一組的可有誰回來了?”
“回皇上,尚無一人回來。”
“你讓左言暗中去查一下司徒傑的事情,還有再查一下他所騎得馬!”
“是。”
“你先下去吧,若是瑾淑妃再過一個時辰還沒有回來就隨朕入林尋人!”
“是,屬下告退。”
——
“嗷——”
安文夕右手握着七節鞭,左手持着匕首,利索的劃破撲上來的狼喉嚨。
出手速度快如鬼魅,狠絕嗜血,精準無比。
“嗷——”
狼嚎聲越來越森寒噬骨,濃郁的血腥久久揮之不散。
安文夕緊緊護着月無雙,甩起七節鞭將躍下的狼狠戾拋出。
“啊!”
一隻一直觀望的黑狼突然對着月無雙的面部發出了攻擊,安文夕立即揮動手裡的七節鞭,不料那狼早有防備,狠狠地咬着安文夕手裡的鞭子,泛着寒光的狼爪直逼而來。
銀光一閃,玄鐵匕首掃過,一隻黑色的狼爪瞬間被甩了出去,拋出一道濃稠的血線。
“嗷嗚——”這一聲淒厲至極。
那隻黑狼用另一隻完好的狼爪發狠的拍掉安文夕左手的匕首。
“唔~”安文夕左手掌心一陣出現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引得她一聲悶哼。
這狼,果然狡猾!
安文夕手裡的長鞭立即貫穿了黑狼的喉嚨,鮮紅的血染紅了她身上的銀白軟甲。
“啊,夕姐姐,你的手受傷了!”
月無雙的聲音立即引來驚魂和易寒的注意,二人皆看着安文夕血肉模糊的掌心蹙了眉。
僅這一會的功夫,狼王立即發動攻擊,將原本緊緊靠在一起的四人分散開來。
安文夕顧不得手心的疼痛,迅速的撿起地上的匕首,咬緊了下脣。
“你到我身後來!”易寒躍身來到安文夕身邊,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安文夕微微一愣,爲何這種感覺十分熟悉,這易寒明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驚魂窺探的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瞬,立即將月無雙護在身後。
“沒事,我可以。”安文夕握緊了手裡的七節鞭,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依靠別人的人!就算以前她還試着依靠北宮喆,以後卻永遠不會了!
易寒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微滯,揮劍斬殺了靠近安文夕的狼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