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皇上新封的黎美人麼?”
“這個吸引皇上的手段可不高明。”
“皇上可是一次沒有去過她那裡,她怕是急了……”
周圍細小的議論聲傳入傲天的耳中,她憤憤的咬着脣,現在連胳膊上也在癢,她實在是憋不住了,好想擼起袖子,撓個痛快。
“皇上……”
“滾出去!”
如此也好,一會只怕連身上也都要癢了,她實在不敢想象她憋不住將衣物全部褪去的景象。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明明計劃的是讓瑾淑妃出醜,爲何主角換成了她?還是說那個女人已經知道了一切?
安文夕看着那個黎詩琪幾乎是狼狽的逃離了九華殿,對身邊的歡涼遞了個眼神。
這一出小鬧劇很快被掀了過去,接下來九華殿再次熱鬧了起來。待午宴結束,瑾淑妃和北宮喆分開,獨自坐上了轎輦回了未央宮。
到了未央宮,一衆奴才忙將安文夕迎了進去,穿過走廊,便看到陌姑姑立在風中愣神,眼神滄桑而淒涼。
今日的陌姑姑的確不正常。
“娘娘,您別去管她了,先進殿吧。”箐姑姑道。
安文夕已經大步走了過去,對陌姑姑道:“陌姑姑,這麼冷的天,爲何站在這裡發呆?”
意識到來人,陌姑姑斂盡了眸光,淡道:“不過是突然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罷了。”
“既然事情都過去了,陌姑姑也不必想太多,還是多多注意身體。”
“是,有勞娘娘掛念了,奴婢扶娘娘進殿吧,這裡風大。”
箐姑姑不動聲色的將陌姑姑擠到一邊道:“娘娘在午宴上定然沒吃好,你去吩咐小廚房做幾道娘娘愛吃的菜來。”箐姑姑一直對陌姑姑頗多微詞,尤其是今日陌姑姑踩髒了安文夕的宮裝,箐姑姑越發的不待見她,生怕她再惹出什麼亂子。
“是。”
箐姑姑一路扶着安文夕進了內殿,一邊嘮叨不停,一邊解下安文夕的披風,“娘娘,這陌姑姑根本就不會伺候人,來我們未央宮只會添亂還差不多,不如讓皇上給您換個主事嬤嬤。”
“換個主事嬤嬤,難道箐姑姑想讓北宮喆在這未央宮明目張膽的插個人進來?”
箐姑姑聞言一滯,其實皇上對娘娘的好,她們都能看得出來,只是他們之間隔了太多,更何況,娘娘一心在謀劃着皇上的性命還有這大夏江山,想到這裡,箐姑姑臉色一黯。
“箐姑姑,你去廚房看看,那裡少不了你。”
“是。”箐姑姑躬身退下。
待箐姑姑走後,歡涼掀開帷幔走了出來道:“公主,你不知道那個黎美人可慘了,一路跑進了儲秀宮,身上的衣物被她扯得凌亂不堪,估計身上也得被撓的面目全非了吧。”
“黎詩雅她還好吧?”安文夕冷不丁問道。
“還好,死不了,歡涼已經將她安排在了鳳青軒。”
安文夕點點頭,“你去叫無雙過來。”
歡涼臉色頓時一僵,“這個……”誰都知道月無雙愛賴牀,最討厭睡覺時被人吵醒,通常她對於影響她睡覺的時,都是直接放出大黃咬人,真是既簡單又粗暴!
“就告訴她要用午膳了,她若是不起牀就不留她的份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月無雙揉着眼睛進了內室,邊走邊打了個哈欠道:“夕姐姐,你找我?”
“無雙,你看看這隻手爐上下的什麼藥?”
月無雙接過手爐,嗅了下道:“這是來自西楚的醉朦朧。”
“醉朦朧?”
“呃……怎麼說呢,就是中毒之人會產生幻覺,嚐嚐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當衆脫衣服,或者……”說到這裡月無雙尷尬的笑了笑。
安文夕又將手遞了上去道:“我手上塗了解藥,你看這解藥也是來自西楚的麼?”
月無雙點點頭,“醉朦朧來自西楚皇室,有時候它也被皇帝用來助興牀第之事。”
來自西楚皇室……
安文夕眉頭漸攏,這西楚皇室的東西竟然出現在了一個小小的宮妃身上和大夏位高權重的右相身上,這的確令人深思。
“夕姐姐,你叫我來就是爲了這事?”
“你也不看看如今都是什麼時辰了,還不起牀,今天好歹是皇上生日……”
“喆哥哥的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月無雙說着嘆了口氣,“家裡的老爺子來了信,非逼着我回谷,一旦回谷,每每天不亮就被他撈起來練功、上山採藥,這宮裡的悠閒日子簡直是奢望中的奢望,我得趁着沒有回谷的時候,把以後的覺都補回來!”
呵呵……聽着她的理由,安文夕竟然無言以對。
“對了,夕姐姐,你要不要跟我回谷,我們楓月谷可好玩了。”月無雙又興奮起來。
“你覺得皇上會放我出宮?”
“也是……不過,再有不久,喆哥哥家的老妖婆就要回來了,她……”提到曹太后的時候月無雙撇了撇嘴,“那個老妖婆可真是不太好相處,一天到晚給人的感覺都是陰森陰森的。”
安文夕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對於曹太后的手段,安文夕早就見識了。
“不行,你不能跟我回谷,我怕你不在,江向晚那個壞女人會鑽空子。”月無雙憤憤道。
“好了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先用午膳吧。”安文夕示意歡涼去吩咐擺膳。
入夜,夏宮內一片燈火通明,一盞盞宮燈將夜空點綴的亮如白晝,晚宴仍然設在九華殿,九華殿被重新佈置了一番,奢華不減。
不計其數的夜明珠被鑲嵌在殿頂,此時正發着璀璨的光來,織金繡緞的大紅地毯漫過白玉鋪就的臺階一路蜿蜒到外殿。
晚宴是衆位嬪妃爲皇上祝壽而設的小宴,只有後宮諸妃而沒有朝臣,故而各位妃嬪也可以更加隨性些,個個都化了精緻的妝容,攥足了心思想在皇上面前博個好彩頭,可以贏得皇上青睞。
除了今天午宴時丟了臉的黎詩琪沒有來,其他的妃嬪皆盛裝出席。聽說那黎詩琪被自己抓的全身潰爛,就連臉上都被抓的道道血印,連去幫她醫治的太醫都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以後好了會不會毀容。
原來的黎美人爲了陷害瑾淑妃,不惜絕育,而這新封的黎美人爲了博得聖寵真是對自己夠狠,這黎家的二姐妹,倒真是令人咋舌。
就在衆人各懷心思的之時,一道明黃的身影映入衆人視線。
“皇上駕到!”
“臣妾、嬪妾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
衆位妃嬪這才重新落了坐,看到北宮喆隻身一人前來,不禁心中一喜,難道今晚瑾淑妃不來了麼?
穿着常服的北宮喆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依舊如此丰神俊朗,視線在殿內掃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安文夕的影子,最後將視線放在了今天上午的舞女身上,然後戳了眼一旁的張海,她怎麼在這裡?
張海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依着上午皇上對那女子的態度,必定是納入後宮了,雖然還沒有名分,但至少已經算是皇帝的女人了,晚宴她要來,他也不好攔着,只得在最不顯眼的角落裡給她安排了個座。
雲姬揚起了紅脣,徑自端了酒杯朝北宮喆走去,想起午宴上這個俊朗的男人對她輕言軟語承諾了今晚,她就知道皇上不會忘記她。
狠狠的瞪了眼立在北宮喆身後的張海,這個可惡的老閹奴竟然如此看不起她,給她安排了個最不起眼的位置,待她成了皇上的寵妃,定然不會輕饒了他!雖然她位子偏僻,不過這不打緊,皇上還不是一眼便瞧見了她。想到此,她自信的勾了勾脣。
“皇上,雲姬敬你。”她一步步上前。
衆位妃嬪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也太大膽了,如今她還沒有名分,名不正言不順,就敢如此藐視她們一衆妃嬪,公然勾引皇上,當她們都是死的麼?
江向晴鄙夷的撇撇嘴,這個女人還真是下賤的可以,比安文夕那賤人還要張揚放蕩,真是不知所謂!她微微拿眼角瞅了下立在她身側的姐姐。
江向晚緊抿着脣角,眼底劃過一抹陰冷,手腕翻轉,一枚鋼針便順着力道射向雲姬的膝蓋骨。
“啪。”一聲細微的聲響之後,江向晚射出的鋼針被一粒葡萄打落在地,根本無人看到北宮喆究竟是如何出的手。
江向晚愕然的看着北宮喆,臉上浮現不可置信,喆竟然阻止了她,難道這個下賤的女人不應該給她點教訓麼?
雲姬看着這一幕,眼底的笑意更深,看來皇上已經被她迷住了,當即走到北宮喆身邊,欲摟住他的臂膀,攀在他的身上。
“瑾淑妃娘娘到!”
這瑾淑妃不是沒有來,而是遲到了,這寵妃果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