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眉心一跳,忙道:“你去尋一下箐姑姑。”
過了片刻,香茗顧不得傷口的疼痛,奔跑而來,甚至連傘也沒有打。
“公主,出事了,箐姑姑出事了!”
安文夕深蹙了眉頭,“你慢慢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奴婢打聽說,箐姑姑不小心打翻了晴妃娘娘的藥,被帶回了晴陽殿……”
安文夕握着鐵欄的指尖變得卡白,那日她折斷了江向晴的手腕就該想到這件事絕不會輕易揭過。
“公主,現在該怎麼辦,那晴妃娘娘會不會濫用私刑?”香茗嚇得小臉蒼白。
安文夕拔下頭上僅有的一支簪子,一把扯過鐵籠子上的銅鎖。
在這個吃人的深宮,下人命賤如草芥,她今天若是去晚了,箐姑姑必死無疑!
“啪——”銅鎖應聲而落。
安文夕推開鐵門,拖着嘩嘩作響的鐵鏈朝晴陽殿奔去。
晴陽殿的宮人彷彿知曉她要來,攔也未攔,安文夕輕鬆地闖進了內殿,擡頭迎上那道高傲的目光。
“賤奴,見了本宮還不下跪?”江向晴厲聲道。
安文夕拼命的咬着牙,給江向晴行禮道:“奴給晴妃娘娘請安,敢問晴妃娘娘是否看見了奴的嬤嬤箐姑姑,有人看見,姑姑被帶進了晴陽殿。”
“原來那個將娘娘的藥打翻的賤婢是你的嬤嬤。”江向晴身邊的大宮女趾高氣昂道。
江向晴輕移蓮步,慢慢走近安文夕,塗滿血紅豆蔻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睥着她,手腕翻轉,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安文夕臉上赫然出現了五道鮮紅的指印。
“啪——”接着又是一巴掌,江向晴看着被她颳得鮮血淋淋的小臉,紅脣揚起了明豔的笑容。
安文夕緊緊攥着裙襬,箐姑姑還在她手上,她不能衝動!
江向晴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雪竹,接着打。”說着端起青瓷小盞,輕啜了一口,眼睛打量着那日被安文夕折斷的手腕,眼底的陰狠畢現,“狠狠得打!”
“唔~”雪竹驀地停了手,捂着手腕呻yín道:“娘娘,奴婢……奴婢怕是閃了手了。”
江向晴狠戾的眼光朝她掃來,怒斥道:“沒用的廢物!”
“娘娘,皇上今晚在晴陽殿用膳,待會就過來。”外面的宮女緩步走來。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隨即對身邊的另一宮女道,“將她帶出來!”
安文夕心中一緊,顧不得擦嘴角的血跡,視線隨着那宮女而走。
片刻,兩個宮女拖着一位深色宮裝的女子出來,女子腰間大紅的瓔珞刺痛了她的眼睛,安文夕咬緊了下脣,眼睛火辣辣的痛。
“姑姑……”她的聲音顫的可怕。
箐姑姑被扔到了地上,臉色慘白,額前的墨發被汗水浸溼,胡亂的披在額頭上。聽到安文夕喚她,她掙扎着睜開了眼睛,“公……公主,你的臉……怎麼了。”
安文夕欲上前抓住箐姑姑的手,誰知剛剛觸碰到她的手,她慘叫一聲,飛快的縮了回去。
安文夕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宮廷中不少妃子經常用針刑來懲罰奴才,既殘忍陰毒又不易被發現,她竟然對箐姑姑用這種極刑!
安文夕手裡握着的衣襬竟被她生生撕爛,江向晴給她的三十五巴掌還有箐姑姑的傷她記住了。只要她不死,來日必讓她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