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秋實在那一瞬間,突然揚起馬鞭,掄圓了胳膊,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朝着馬兒屁股上重重的一馬鞭下去。
馬兒由於突然被打,於是驟然奔跑,以至於洛夢和苗秀蘭由於慣性,差點被甩下馬車。
馬車極速飛奔,馬兒發出了痛苦的嘶鳴聲,或許馬兒心裡委屈成河了:沒犯什麼錯,怎麼突然被毆打?
洛夢一手抓住苗秀蘭的胳膊,一手抓着車廂的木板,那由於過度用力而顯得骨節突兀的瘦手,手背上青筋暴露。
苗秀蘭驚魂未定,一臉驚恐的問道,“秋實!怎麼回事!那是什麼人?”
然而,不等秋實回答,那豪華馬車竟然追了上來,並且攔住了秋實馬車的去路。
“喂!我說,你跑什麼跑?”王三一臉的埋怨和嫌棄。
“你管得着麼?我願怎麼走就怎麼走,這是你家地盤?”秋實馬上反擊說道。
那王三馬上從自己馬車上跳下來,一臉的頤指氣使的狗仗人勢模樣,右手裡的馬鞭指着秋實,梗着脖子下巴朝着秋實,“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洛夢見狀,便馬上伸手將秋實擋在了她的胳膊後面,洛夢冷笑說道,“狐假虎威的東西,信不信我也抽你?”
那王三見斗笠下的人是洛夢,便有些沒了底氣,因爲他知道,自家公子爺不下數十次的尋找眼前這個女人,倘若哪一天這個女人成了公子爺面前的紅人,這女人如果再會吹枕頭風,那他王三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嘿嘿,瞧您說的這話,我當然信了,夫人,我們公子爺遍地的找您呢,這些天您是躲到哪裡了?”王三笑嘻嘻的一副拍馬屁的樣子。
這時候,柳經綸掀開了轎簾兒。
在洛夢的眼裡,柳經綸依舊是美的讓人窒息,只是眼角眉梢多了幾分憔悴。
“七夢夫人,難道我就那麼讓人作嘔,以至於你見了我,就恨不得跑到九霄之上,做你的瑤池仙子去?”柳經綸那雙桃花眼裡,含情脈脈,如水如瀾。
洛夢輕輕一笑,很有禮貌的說道,“我只是辦點個人的私事,沒有要躲避誰的意思,倒是秋實這次的舉動,讓我想起了上次我與公子相見,是您的這位趕車小哥,對我和秋實行爲言語過於兇惡,所以秋實見了他才本能的認爲遇到了惡人,所以需要躲避。”
王三站在一旁,聽的是心驚膽顫,果然了,這女人還沒到公子爺的身邊呢,就這麼挑撥關係了,如果真的到了公子爺的身邊,那豈不是讓他王三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夫人說笑了,小的上次是太過着急了,以至於行爲失禮,讓夫人受驚了,小的給夫人賠不是,請夫人諒解。”王三兒滿臉笑嘻嘻的急忙道歉。
洛夢連看都沒看一眼,即便是餘光,也懶得送給那王三,在洛夢的心裡,那樣的腌臢之人,慣會見風使舵,又是狐假虎威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用人的目光看一隻畜生。
洛夢懶得理會王三兒,只是看向柳經綸,目光格外平靜,問道,“柳公子找村婦何事?”
柳經綸那雙如潭的眸子,緊緊地盯着洛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已二十一天未見到夫人,真真過了半生。恍然如夢。夫人,我依舊如故的請你考慮一下,並且,我要告訴夫人的是,如果夫人一再的不肯委身於我,我寧可瓦全也要玉碎。”
洛夢聽聞,內心是震驚的,但是她的臉上卻顯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漠,在這個世上還有人用威脅這樣俗套的辦法來脅迫她?呵呵,生死一事,在她的心裡,是最爲不重要的。
“那好啊,我靜等公子的玉碎。”洛夢說完這句話,嘴角勾着一抹不屑的輕蔑,旋即,洛夢便從秋實的手裡拿過馬鞭,朝着馬屁股上敲了一下,“駕。”
柳經綸看着那遠去的馬車,雙眸含淚,而王三兒看着那遠去的馬車,一臉的莫名。
“公子爺,您辛辛苦苦找了這麼久,咱們就這麼放過了?我回府裡帶上幾個小廝,自然能打聽出來那人的住處,我將那婦人搶回府裡,任憑公子處置,這婦人實在是囂張,在落日鎮裡,能得到公子的垂愛那是恩寵的頭一份,她居然給臉不要臉,不識擡舉!”王三兒惡狠狠的說道。
柳經綸的桃花眼瞬間泛着兩束寒光,陰冷的看向王三兒。
王三兒馬上低頭,不再胡言亂語了。
柳經綸上了馬車,冷冷說了一聲回去,王三兒便只好趕着馬車朝着落日鎮的方向去了。
而已經走遠的秋實洛夢等人,依舊是心驚肉跳不已。
“那人就是柳公子?”苗秀蘭臉上帶着極其複雜的表情,疑惑問道。
苗秀蘭這一生,出下水村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更不用說來落日鎮了,她見過的最爲“富貴”的人家的穿戴,也不過是上水村下水村兩個村裡的村長和村長家的兒子,可是剛纔的那位公子,面若冠玉,樣貌比女人還要美,穿戴極其奢華,是她平生第一次所見。
“是啊,大娘,上次我和嫂子在落日鎮被人收拾,就是他們主僕,上次真是嚇死我了。”秋實噘着嘴,有些後怕的嘆息說道。
“那是男還是女?你們不是叫他公子麼?可是——”苗秀蘭實在是想不明白了,世界上當真有男人長得那麼美?
“男人啊,你看着他臉美,皮膚白,可是你看他那身高比春暮哥還要高,那手掌雖然細緻白嫩可是手掌就是男人手啊,最重要的是,他有喉結啊大娘。”秋實一急之下,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娘解釋了。
苗秀蘭依舊是將信將疑。
她突然有些疑惑的盯着洛夢,她想不明白,柳公子那樣家世和樣貌的男人,七夢怎麼就沒有相中呢?
“姑母?您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洛夢覺得苗秀蘭一直盯着她,便扭過臉,面帶疑惑的盯着苗秀蘭,微微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