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快樂說:“有人把他的連接掛在你微播下面,你說怎麼辦?”
這是她打電話的主要原因,你白路白大俠不是跟抄襲者做鬥爭麼?罵這個罵那個的,現在出來個更大料的,社科院的,那是超級精英人才,然而也抄襲?和他相比,張和抄襲各種電視劇,女作家抄襲各種書,好象顯得都不是那麼嚴重了?
白路“啊?”了一聲:“掛我微播?”
“是啊,那傢伙是博士,很牛的,掛連接過來的人留言說,希望白好漢繼續發揮詛咒大招,讓他也斷腿。”滿快樂問:“要不要發上一句話?”
“發。”白路說:“都找上門了,能不發麼?”
滿快樂說知道了,問話:“就說你祈禱他也斷腿?”
“那多沒意思,再加一句,斷子絕孫。”白路說。
滿快樂說:“萬一他已經有孩子呢?小孩又沒得罪你。”
“那就說會被早日正法,一定要斷腿斷腿,還要**。”
“**這倆字不好打上去。”滿快樂道。
白路想了想:“你看着辦。”
滿快樂說知道了,掛上電話。
於是在五分鐘之後,白路的詛咒名單裡又加上一人。
抄襲事件一件接着一件,既然有了大名人白路牽頭咒罵,事情又怎能不紅火?白路又怎能不上頭條?
掛電話後,張慶慶問什麼事。
白路回話:“有人抄襲。”左右看一眼:“元龍呢?”
“他看你打電話,先走了。”張慶慶問:“誰抄襲?”
“知識分子。”白路說:“高學歷的人也不靠譜。”
張慶慶回道:“沒什麼靠不靠譜的,這樣事情太多了,前幾天不是有個導演抄襲美國動畫片,被人揭露出來。他罵揭露出來的人和罵他的網友不愛國,是漢奸。”
白路愣了下:“有這樣事情?我都不知道。”
“傳挺廣的,聽說是國家支持動畫產業,只要能上映,每秒還是多少秒的,補助多少多少萬。挺來錢的。”張慶慶說道。
白路說:“國家給贊助?那肯定是關係強大的人才能抄出這麼一部片子。”
張慶慶笑了下:“其實挺正常,誰考試還沒做過弊?”
“我。”白路回答的理直氣壯。
“你?”張慶慶笑道:“你還真是黨的好兒女。”
白路說:“不是,是我沒上過學。”
張慶慶笑了下,看看時間說:“我回去了。”
白路說:“路上小心。”
張慶慶搖頭道:“你還真有個性,正常情況,不是應該說送我回去麼?”
“他們那是不正常,我這纔是正常情況。”白路說:“不送了,路上小心。”
張慶慶又笑了下:“再見。”拿着包去停車場。
晚上那會兒,白路跟評委老師複覈選手成績。滿快樂和小道士先回家,現在只剩下白路一個人,有心去看看揚鈴是不是在加班,不過稍一想想,到底是走去停車場。
這一晚上平靜度過,不過只是他自己。這天是聖誕節,四百多偶像團隊的妹子們,兩百多黑標妹子們。還有何山青那一堆人,大晚上的都在忙着過節。
白路回家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街上到處燈光明亮,也到處是聖誕樹摸樣的掛飾和彩燈。這大冷天又大半夜的,甚至有情侶在街上擁吻。
從標準天地回龍府小區,一路經過多是城市主道,還有商業區和許多商家,雖然夜冷星靜。可節日總歸是節日,即便是冬日的冷清,也是帶着節日喜慶的冷清。
白路想想,特意開去酒吧街繞一圈,那片地方果然更熱鬧。有人坐在馬路牙子上拎瓶啤酒,有人抱把吉他亂唱。
白路慢慢開,便見多了風景,有絲襪女人攔出租車,有倆男人邊大聲罵邊打架,還有很多出租車在趴活兒,再有幾個無聊男人抽着煙聊天……
這便是很多人的生活,這便是生活。
車停道邊,給麗芙打電話:“節日快樂。”
麗芙笑道:“小白真乖,不枉姐姐疼你。”
白路一聲長嘆,老生常談道:“你真不能再學漢語了。”
麗芙道:“看到消息沒?”
“什麼消息?”白路問。
“《一個警察》的消息,有媒體把你好頓誇,還說有可能拿獎什麼的,揚鈴沒和你說?”
白路笑了下:“我害怕看見揚大老闆,一見面就給我安排工作,再不就是商討公司大事……她就是想告訴我電影的事情,估計我也沒時間聽。”
麗芙也笑:“你就是懶。”
白路說:“不許污衊我,我還是很勤快的。”
麗芙說:“好吧,你很勤快。”停了下說:“這幾天在聽一首歌,你學會唱給我聽好不好?”
白路問:“英語的?”
“恩,英文歌曲,你用英語唱給我聽,好麼?”
白路怎麼捨得拒絕麗芙的要求,回話道:“先說好,學的不好,唱的不好,不能批評我。”
麗芙說:“一定能唱好的,歌名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路說好,又說:“我去問珍妮弗,讓她教我唱。”
麗芙說:“就知道你一定會給她打電話。”
白路說:“得問句過年好。”
麗芙笑道:“那你去拜年吧。”又說兩句,掛上電話。
白路就再打給珍妮弗,同樣說句聖誕快樂。
珍妮弗那面很靜,接到電話問道:“想我了啊?想我就過來美國。”
白路說想,可惜過不去。
珍妮弗就笑,跟着問話:“沒有禮物麼?”
白路還真是沒想起禮物這件事,說道:“沒有禮物,我忘了,你會不會想殺了我?”
“不殺。”珍妮弗說:“我捨不得。”
白路說以後一定補。
珍妮弗說不用補了。過了這天,補上的禮物都不是聖誕禮物。
白路恩了一聲,想起還差着麗芙的禮物。
其實嚴格說來,他差了所有人的禮物。別看聖誕節是老外的節日,可沒有人嫌禮物多不是?尤其滿天下的女子,有多少人能肯定說。就是不過聖誕節,也不要聖誕節的禮物,哪怕是名牌衣服、化妝品、汽車什麼的都不要。
不過還好,在這一天,兩千多孤兒和殘疾兒童都有收到標準公司送的禮物,他們有過上一個很美好的聖誕節。
和珍妮弗說了十幾分鍾話,臨掛電話時問道:“你想聽什麼歌?英文的也行,我去學來唱給你聽,當是禮物好不好?”
珍妮弗說:“太沒有誠心。我那麼多張碟片,那麼多歌曲,那麼多有名的好聽的,你們國家選秀比賽都唱我的歌,你居然問我這個問題?”
白路哈哈一笑:“我錯了,請組織再給一次考驗我的機會。”
珍妮弗很大度:“原諒你了,把我的歌全都學會就行了。”
這是句玩笑話,白路卻是認真回道:“儘量。”
珍妮弗趕忙說:“開玩笑的。咱倆聲音條件不同。”
白路說:“知道你是開玩笑。”
多聊幾句掛上電話,白路開車回家。到家第一件事是上網搜《一切盡在不言中》。他沒有問珍妮弗。琢磨着還是自己去學比較好。
這首歌有好多版本,很好聽,女聲版的是輕輕吟唱,安靜在講故事。
重複聽上好幾遍,滿快樂過來敲門:“沒出去嗨皮?”
“你不也沒去麼?”白路忽然想起件事,馬上起身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滿快樂一聲嘆息:“證明了一件事情。我在你心裡是一點位置都沒有。”
在早幾天,滿快樂提醒白路好幾次,今天晚上她們高中同學聚會,想拽白路去撐場子,就是要去臭顯擺一下她的虛榮。可惜白路真的給忘記。
滿快樂很驕傲,在前幾天可以一再提起,說是耍無賴也好,撒嬌也可,反正可以一直說一直說。而真正到了聖誕節這天,卻是不會去說,哪怕心裡很着急,也是很希望白路能記起來,可是都不會再提起聚會事情,哪怕是一點點的提醒也不會有。
是自己在跟自己較勁麼?好象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
所以在晚上時候,知道白路跟評委老師一起復核比賽選手的成績,她只是安靜回家。而在回家後卻是一直等待奇蹟發生。
也是因爲有這部分的原因存在,纔會多給白路打個電話,電話裡說的是社科院某人的抄襲事件,心裡未嘗不是希望白路能記起她的聚會……
因爲一直惦記這件事情,她一直沒睡,只在臥室靜靜呆着,聽到白路回家,纔過來敲門……
好歹,白路終於記起聖誕聚會的事情,只是已經晚了。
很多女人都希望在節日時候收到某些人的禮物,對於滿快樂來說,也許白路陪她去參加同學聚會,就是她想要的聖誕禮物?
現在,白路在說對不起,電腦音箱在唱一切盡在不言中,淡淡輕輕的聲音給這個節日的夜晚帶來一些憂傷。
滿快樂看看白路,輕聲道:“晚安。”後退一步,退到門外,輕輕帶上房門。
白路站着沒動,看着房門關上,腦袋裡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如果不是我自做多情的話,我是欠了多少個人的感情債?
站在椅子後面,面對着房門,就那麼站着,歌聲一直在,循環着唱出心中那一絲傷感。不知道站了多久,走向房門,打開,走出去,去到滿快樂的房間門口。
隔着房門,能聽到電影對白,聽着那個特別熟悉的男聲,應該是周星星的喜劇,可是沒有滿快樂的聲音,沒有笑聲,什麼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