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鳳凰坐下,少女們換着給她沏茶。
耿鳳凰告訴龐順行,“現在的槐樹園小學,學生都分流在農戶的破房裡,上面一再追究不能在危房裡上課,而我們的教學樓遲遲不交工。書記,你不替我想,我可以理解;但你要替大槐樹下的百姓和孩子着想啊!”
“我不是一直在爲教學樓着想嗎?”龐順行問。
“你好意思說,槐樹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上訪了。你還有心思進出浴池、歌舞廳。”耿鳳凰越說越激動。
“我做的事情問心無悔。不到這些地方上哪兒招商引資?羣衆和那些民辦教師說三道四,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你是副鎮長,又是我的女人!按工作,還是夫妻關係,你都應該做好我的後盾。現在開發區要繁榮,就必須昌盛。好多開發商來我們小龍河,技術和資金帶來了,就是沒帶女人。他們大都是男人啊!作爲副鎮長要給他們開綠燈!不,是掛紅燈,大紅燈籠高高掛,不愁外面的資金不嘩嘩地向我們這邊流!山本一郎的事情剛有一點眉目,我還要呆在這裡一段時間,希望你能理解。”
“龐順行,不是我嚇唬你。教學樓和大槐樹的事情暫時安頓下來,可是民師的工資、轉正,稍有不慎,他們一旦再鬧起來,誰也收拾不了啊!”
龐順行給耿鳳凰一邊沏茶,一邊說:“的確,這些天來,讓夫人委屈了。今天讓她們來,就是想表示我對你的誠意。不過在建校、保護文物矛盾激化的時候,民師出來鬧事,不利於建教學樓,也不利於我們招商引資啊!不過,話又說過來,老師也總是要吃飯的嗎?最後還能夠順利地收場。剛纔我和人家正談着小龍河學校的事,捎帶着讓他給龍山會他們跑個優秀,晉了級,發點工資。”
“我真爲龍山會他們高興,有你這麼關係民師的幹部。”耿鳳凰聽罷激動萬分,淚水奪眶而出。
龐順行和翠槐也不言語,只是他們杯中吁吁的沏茶聲和咀嚼肉蛋的聲音。
“依我看,龍山會也不是從個人利益出發。”耿鳳凰環視四周,靜默了片刻,壓低了聲音說,“街道政府雖然保證兩年全部償還老師們的貸款。但我們給他們的,只是沒有法律效力的口頭承諾。他們能放心嗎?”
“有機會將龍山會幾個鬧事的頭目帶到省城轉轉,找個賓館輕鬆一下。”
“近幾日,我和他聯繫不上,只是來想讓你早回去。再說他們一個窮教師怎能享受這麼豪華的吃住、娛樂啊?你們連工資都發不上,還扯淡何用啊?”
“我沒有想到讓你去感化他們,沒想到你站在他們一邊。只覺得調子低,太消極,貶低了政府形象,削弱了教育幹部的魄力。”龐順行彈了彈煙盒,抽了一隻煙,“說實在的,你能夠從民師利益出發,難能可貴,再說有一定的侷限性,考慮的太簡單了,而我們要講黨性原則,還要從事蹟出發。”
“《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第20條規定:‘實施義務教育所需事業費和基本建設投資,由國務院和地方各級人民政府負責籌措,予以保證。’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保障教師工資按時、全額發放是人民政府的法定職責。夫人,對嗎?”
“教師法定教師有‘按時獲取工資報酬’的權利,這其中所指教師工資總量,而不是工資的一部分。”
“我們政府知道,拖欠工資是不履行法定職責的失職行爲;是對教師合法權益的侵害。”
“甚至是一種瀆職行爲,龐順行!”
“對侵犯教師這份權利時教師如何獲取救濟,怎樣規定啊!我們好照辦嗎?”
“教師法規定‘地方人民政府對違反本法規定,拖欠教師或者侵犯教師其他合法權益的,應當責令其限期改正。’”
“上級政府會責令限期改正嗎?”
“會的,而是時候未到。”
“我們不改正怎麼辦?”
“當然你們不會對自己下‘罪已詔’的,但龍山會這些民辦教師的**大海會兇猛而來,你們招架住嗎?”
“工資的事不是我們一個小龍河街道能解決的事情,我們多次報請區政府。”龐順行示意少女們離開餐桌,給耿鳳凰沏了一杯酒,“關於龍山會被燒得的事是我們的錯,我們結婚燒紙,他去救槐樹。這是對他的一點補償,遠遠比他的工資多好多倍。上層建築需要經濟基礎做後盾,經濟基礎說白了不就是錢,錢嗎?”龐順行把錢推倒耿鳳凰的跟前,二人碰了一杯,“你轉給他。完完全全把家建得富麗堂皇,早娶一個稱心如意的姑娘。這纔是他的正事。”
“對龍山會,你根本不瞭解。他只希望靠自己的努力達到彼岸。”耿鳳凰說。
“比如,我們到達縣城,完全可以過大橋,爲什麼要劈開森林,砍掉蘆葦、果園,開闢一條大道?他爲學校、爲羣衆、爲父母、爲兄弟,什麼時候就不能爲自己的後路想想?”
“那是他自己的事,暫時放在一邊。如果教學樓的事不能及時解決,民師出事我無能無力。順行。”
“等老槐樹的風波平息下來,即可施工。我可以保證。他們還沒有你的能耐,除了你懂法律,那麼多的教師不會、不願、也不敢通過法律尋求幫助。網站大都在宣傳民師轉正的消息,如果他們在這個時候上訪,別說是晉級轉正了,就是能保住還是個問題。你轉告他們。”
“即使他們討取了全額的工資,能夠如願以償的踏上公辦的渡輪,在目前的管理和捉襟見肘的有限的教育經費,他們的待遇又如何一一呈現。即使能夠全額兌現,他們又將如何?就是耿鳳凰混上校長又如何?在教師中當人看,走出教師隊伍,誰拿當人?要錢沒有,要有用沒有用。”
“我真的爲你感到害羞,如此的說話不負責任。別說公辦教師,就說生活無保障,身份模糊的民辦教師——於槐江、龍大河不也培養一批批人才?”
“因爲我把龍山會看作兄弟,因爲我羨慕教師,你和雪蓮都幹過教育。所以我才推心置腹地把社會對教師的看法傾訴出來。”龐順行沏酒,“我真的對不起龍山會,我先後娶了他愛的女人。龐仙薈與他離婚遠走他鄉,他身邊也需要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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