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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完這章就傳了,有錯別字的話過後再改。
秦曉月的傷兵,前天就接回營了,今天人家是來送年禮的。
少將軍親自送禮,江南藥鋪面子老大了,現在外頭街面上已經交通擁堵了,都是想看大明唯一女將軍的百姓,不論女兵們怎麼驅趕,就是沒人走,還有更多的人聽到消息後往這邊跑的,於是,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小院裡,何素雪吃夠了少將軍的豆腐,站直了規規矩矩行禮,一擡眼,看見師傅大人那臉冷得像冰川。
忐忑不安呀,師傅大人這是因爲自己跟少將軍親近不高興呢,還是因爲徒弟們瞞着他做了壞事不高興呢。
猛然想到兩罪並罰的嚴重性,何素雪果斷掉頭跑。
秦曉月正得意常得貴小徒弟跟自己好呢,懷裡一空,失落感頓生,忙喊:“幹嘛呀。”
“穿衣服!”何素雪叫道,砰一聲關了房門。
秦曉月愣了下,然後暴笑,花枝亂顫的亂沒形象,沒有鎧甲遮擋的胸前那個波濤盪漾啊,看得常得貴耳根一熱,不自然地咳嗽,眼睛移開去又移回來又移開去。嘖,這假小子真是長大了。
何素雪在房裡磨蹭半天,秦曉月都等得不耐煩去正房喝茶了,她才慢慢吞吞走出來,到處搜尋同盟的身影,急需情報呀。
盼天盼地的,終於看見趙本真抿着嘴巴,很嚴肅的小書生模樣從左院走過來,何素雪急忙招手,很好,小正太不彆扭了,小跑過來了。
何素雪顧不得少女的矜持了,一把揪住趙同學胸前的衣襟。將他拖進房裡,再次砰一聲關了門。
趙本真又是歡喜又是生氣,歡喜她沒跟自己置氣,生氣她動作不規矩,自己還好說,這要是拉別的男子,多不好看!
這兩種情緒矛盾着呢,所以他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比較奇怪,尾音也在往上走,“什麼事兒~~”
何素雪衝正房的方向努努嘴。“那個,我師傅,他生氣沒?”
趙本真恍然。這是說的那筆不義之財,“生氣,昨晚我和關二哥一起去見他,罵我倆罵得可兇了,還踹了關二哥兩腳。”
何素雪就上下打量他。趙本真趕緊搖手道:“沒踹我,就是被狠狠臭罵一頓,說下次再敢自作主張,就把我打包送走。”
接着,趙本真疑惑地問:“你說說,他怎麼就猜是我出的主意呢。難道我臉上寫了字?”
何素雪心裡直樂,就不告訴你師傅大人認爲自己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別人家的孩子纔是壞的。“嗯嗯,他亂猜的,瞎貓碰着死老鼠,巧合,絕對是巧合。”
趙本真半信半疑。可也不好去問常得貴你爲啥光懷疑我,明明不是我挑的頭。
“後來師傅又說了啥?”
“沒了。”
“真沒了?”
“真沒了。”
“好吧。我信你。”
何素雪高興地一拳砸在趙本真左胸口上,很哥們的動作,於是趙同學又開始頭疼,要不要提醒常大叔,找人教雪姐兒學規矩呢。
不好不好,雪姐兒這是難得的純真,本質並不壞。不,她比人家府裡嬌養的小姐還要好。
嗯,就這麼散養着吧,等她長大了,不用自己提常大叔也會拘束她的……
趙本真尋思來尋思去,還沒發現自己被踢出房了,直到王小九在他耳邊大聲地喊他名字。
小哥倆勾肩搭背耳語嘀咕一陣,雙雙出門遊玩去了,當然這話是跟外頭值班的毛永青說的。
今天該青哥兒值班,他趴在櫃檯上,一邊磕瓜子一邊看街面上的熱鬧,這時候沒人來抓藥,輕鬆得很,眼睛光瞅門口那排英姿颯爽的女將士去了。
何素雪進廚房打水洗漱,焦嬸子和花嬸子正在說放假的事,她倆已經領到月錢了,掌櫃的還多發了三百文獎勵,嬸子們千恩萬謝的,本來今天就放她們回家了,倆人商量着再幹兩天,年三十幫着做完年夜飯再回家過年。
何素雪心裡很感動,這就是純樸的勞動人民,善良的大明婦女,兩匹布沒買錯,要不是怕招人眼紅生事,一人兩匹都送得。
何素雪回房將紅紙包好的布匹拿到廚房,在嬸子們驚訝的目光中一人塞了一匹,“這是小何的一點心意,感謝嬸子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花嬸子手快,已經打開紅紙看到布了,嚇得趕緊塞回給何素雪,“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不懂說推遲的話,一個勁兒說使不得,不能要,這一匹整布的錢,都抵她半年工錢了。
焦嬸子也是一臉不贊同,“小何啊,嬸子知道你月錢領的多,可有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的,女孩子家家,手裡得有成算。這布我們真不能要,快拿去找方老闆退了吧,他要不肯退,你跟我說,我找他去。”
何素雪又把布推出去,撒嬌賣萌齊上陣,“哎呀,嬸子,不過是匹布,怎麼收不得了,就你們對我的這份關心愛護,十匹布都還不完!你們要是不收,往後我可不敢再找你們幫忙了,唉,本來還想着這布就算拜師禮,想麻煩嬸子們來年教教我女紅針線呢,你們不收,我可不好意思求教了。”
何素雪垂頭喪氣撅嘴巴,委屈難過抹眼淚,讓兩位嬸子有種不收下就是對不起她的感覺,兩人互相看看,點點頭。
焦嬸子道:“好吧,這布我們收下,小何什麼時候想學女工,說一聲就是,不說什麼傳授繡技的大話,裁個衣裳做個鞋子啥的,還是會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就教我做荷包!”何素雪挪開手背,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哪裡有眼淚。
嬸子們苦笑,又被小何哄了,可這心裡咋一點都不生氣呢。
收好布匹,焦嬸子給何素雪端出溫在鍋裡的早飯。
最近庫房有貨,人少也好做飯,伙食標準大幅上升,早飯便是稀飯和肉包,還有黃燦燦的炒雞蛋、酸辣可口的炒酸菜,何素雪吃得非常滿意開心。
毛永盛掐着時間來喊小何大夫,說東家有請。青哥兒在鋪子值班,這做大哥的就在正房聽差,最近上門的客人比較多,夥計們每天安排一個端茶倒水跑跑腿的。
趙本真厚着臉皮在這裡白吃白住,也時常幫忙做事,方再年被抓去繡莊幫忙了,剩下三個要值班要聽差,每天只有一個無事休息,可以外出逛逛。
何素雪進了屋,師傅和三位師兄都在坐相陪,少將軍居了上位,旁邊站着武蘭妹,立刻給她打上少將軍心腹親信的標籤。
秦曉月將何素雪招到身邊,扯扯她的棉襖,揪揪她的馬尾巴,“大過年的,又沒啥事,怎麼不換回女裝?本將軍可是聽說了,某位小大夫在高府露了真相,驚豔了不少人呀,哈哈。”
何素雪嘿嘿笑,大大方方地說道:“小的就那一套能見人的衣裳,當然得留到真正過年的時候穿啦,要不您留下來跟咱們一起過年唄,我倆一起換女裝走出去,保準人家眼裡只有少將軍。”說完,還隱晦地遞了個眼色給秦曉月。
秦曉月果然去看常得貴,後者暗罵小徒弟多事,拳頭掩嘴咳了咳,做出虛弱的病態,“小何不得無禮,少將軍貴人事忙,你別胡鬧。”
秦曉月連掩飾都欠奉,傷心失望明顯寫在臉上,眸中兩團水霧迅速聚集,她急忙眨動眼睛,側身拍打何素雪肩膀,“瞧見了吧,就是本將軍願意,別人還不歡迎呢。好了,天色不早,本將軍還有要事要辦,這就回了,告辭!”
這告辭二字,是衝常得貴說的,話音一落,兩道人影就出了正房,幾下就走得不見了蹤影。
何素雪小大人似的地嘆氣,“師傅啊師傅,您就不能對人家客氣一點嘛?來一回您傷一回,傷着傷着,人家一顆琉璃心都要被您戳碎了哦,嘖嘖嘖,好可憐……”
常得貴額頭上青筋直冒,咬着牙關陰森森道:“是嘛,那你說說,爲師該怎麼對人家示好呀。”
有殺氣!
何素雪被激得汗毛豎起,背心一片冰涼。敵軍太猛,果斷戰略性撤退!
“哎喲喂,焦嬸子還在等我說事呢,我先走了,師傅再見,師兄再見~~~”何素雪拔腿就跑,不跑等捱罵呀,趙本真就是前車之鑑的說。
林有文看着小師妹的背影微笑,陳有亮低頭想心事沒理會,關有樹對上師傅幽暗的眸光,哆嗦一下,心虛地把頭埋在胸口,默唸師傅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老二!跟我進房!”常得貴大吼,這時候的他一點都不像病魔纏身的衰樣。
關有樹屁股一滑,跌到地上,哭喪着臉弱弱應是,林有文和陳有亮驚訝地扶他起身,不過除了叫他自求多福,旁的也不敢說什麼。
很快,林有文就發現,走黴運的不單單是老二,還有自己,面對師傅炕桌上那眼熟的小玉盒,林有文笑得很假,“師傅,這可是好東西,徒兒們特意弄回來孝敬您的,巴拉巴拉巴拉……”
要不說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呢,大師兄口若懸河與師傅大人一番懇談,他老人家找人談話的興致轉移到了別處,師徒兩個關在書房天黑纔出來,連午飯都沒吃。
飯桌上,何素雪收到關有樹的暗示,知道師傅和大師兄研究痘痂去了,她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師傅大人是今天就種痘苗呢,還是過了新年才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