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的馬一路疾馳至安樂郡主所在的醫帳門口,一到門口她就翻身下馬,誰知卻兩腿一軟,幾乎摔倒在地上。
要不是醫帳門口兩個聞聲出來的女醫兵連忙扶了她一把,她就真的要摔倒在地了。
不分日夜的連續策馬,便是最厲害的騎兵也受不了,更何況青竹只是粗通騎御之術。此時的青竹大腿雙側早就被磨爛了,加上一直坐在馬上,血脈不通,只覺得雙腿又疼又重,彷彿是灌滿了水銀一般鑽心刺骨。
“夏醫官,您沒事兒吧?”扶住青竹的醫兵看着青竹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扶我進去看看郡主怎樣了。”青竹搖搖頭,咬牙從身上摸出活血止痛的藥丸吞了下去,對身邊的醫兵說道。
“是。”女醫兵恭敬的應了,一左一右扶着她往裡走去。
“夏醫官,你回來了就好。”剛剛掀開簾子,寧王軍中首席軍醫、醫判陳本生就迎面而來。
“郡主她怎麼樣?”來不及客套,青竹一看到陳本生就問道。
“郡主傷在左臂,傷勢不重,可那毒着實厲害,當場我就以銀針封[穴],使毒素不能蔓延,不過試了很多解毒的辦法,都沒有作用,我正準備請寧王准許,讓郡主斷臂保命。”陳本生皺着眉頭說道。
“不能斷臂!”
不等青竹開口,寧王的聲音就從帳外傳來,話音未落,強行壓制臉上焦慮之色的寧王就從帳外走了進來,看向陳本生的目光很不讚許。
陳本生在寧王的壓力之下,禁不住的有些顫抖,張了幾次嘴,都沒有再說出斷臂保命的話來。
“王爺,請容青竹先去看看郡主的情況。”青竹咬着牙,強忍着不讓劇痛的雙腿顫抖,有些吃力的說道。
“快去!”寧王一點頭,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
“扶住我。”青竹小聲的對已經匍匐在地上的醫兵說道。
“是。”兩個醫兵連忙站起來,低着頭扶着青竹往內帳走去。
“陳醫判也一起去。”寧王掃一眼一旁戰戰兢兢的陳本生命令道。
“遵命。”陳本生連忙應了,跟在青竹身後進了內帳。
醫帳內,安樂郡主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氣息無比微弱,受傷的手臂上面插滿了銀針。銀針封鎖之內,是紫藍色的肌膚,那大團大團凝聚的血塊,顯示出所中毒素之劇。
“這是……見血封喉?”青竹看着安樂郡主,眉頭緊鎖的問道。
“不錯,這的確是見血封喉,在下曾經聽師父說起過這種劇毒,據說此毒產於南疆汝州,是南疆獨有之物。此毒至今無人能解,我也只能封住郡主的血脈,但是對於這些堵塞於血脈之中的毒血和毒素,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面積太大,挖肉刮骨都不可取,只能斷臂保命。”沒了寧王的壓力,陳本生面色凝重的對青竹說道。
“這毒有藥可解。”青竹看着陳本生說道。
“有藥可解?什麼藥?怎麼解?”陳本生聽到青竹的話,猛的擡起頭來,激動的看着她問道。
“紅背竹竿草。”青竹說道。
“那是什麼?在下連聽都沒有聽過……”陳本生皺着眉頭想了想,搖搖頭說道。
“那是解見血封喉最好的藥,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解藥。長於見血封喉樹下百尺之內。”青竹看着陳本生說道。
“百尺之內……”陳本生苦笑一聲,搖頭說道:“這毒產於南疆汝州叢林之中,此去南疆何止千萬裡,數月也不可能返回,如何救得了郡主……咱們還請王爺准許斷臂保命一法吧,再遲的話……”
“郡主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斷臂。”青竹轉過頭來,目光堅定的看着陳本生說道。
陳本生沒說完的話讓青竹炯炯的目光給堵了回去。
“你們都出去,讓我稍微靜一靜,陳醫判,請你也出去吧。”隔了片刻,青竹說道。
“好吧……”陳本生看說服不了青竹,只能垂下頭來,嘆一口氣轉身出去了。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曾經說過,閻王要你三更死,我也留你過五更,所以,你一定要加油,一定要等着我,等我想到辦法。”青竹強忍着一陣接一陣的疼痛,坐在安樂郡主牀頭,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說道。
“夏醫官……”一個女醫兵怯怯的聲音在青竹的耳邊響起。
“我說了,都出去。”青竹皺着眉頭低聲喝道。
“是,只是夏醫官,您擦點藥吧,您的腿上在滴血,裙褲都打溼了……要是不處理的話,恐怕郡主還沒好,您又倒下了。”女醫兵一邊說,一邊將一個裝了金創藥的瓷瓶遞過來。
“多謝你了。”青竹伸手一摸,果然自己的手上溼漉漉的,先前只覺得有些疼,卻沒想到居然如此嚴重。
“你先出去吧,不要讓人進來,我身上還帶着藥,我自己上就是了。”青竹看着那個怯生生的女醫兵說道。
“是。”女醫兵將手上的瓷瓶收起來,輕輕的應了一聲,出門去守着去了。
青竹在內帳的屏風後面褪下了自己的裙褲,血液早已經凝固了,同褲子站在一起,一扯就是錐心的疼。
“嘶……”青竹搖搖頭,重新把裙褲牀上,準備讓人給自己送點熱水來,好讓凝固的血液暫時化開一些,這纔好上藥。
“化開凝固的血液?!”青竹只覺得一個念頭電光火石一般閃現在腦海之中,她慌忙跑了出去,跑到內帳門口的時候,腿一軟、一滑,直接撲倒在了簾子上。
好在先前青竹囑咐了那個怯生生的女醫兵守在門口,青竹這一撲,倒是撲到了她身上,拿那個女醫兵做了肉盾,要不然青竹還不知道會摔成什麼樣子。
“夏醫官,您沒事吧?”不等青竹開口,被青竹壓在下面的女兵關切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沒事。”青竹只來得及回答這麼一句,連開口詢問那女醫兵是否安好都忘記了,連忙手腳並用的想要爬起來。
好在旁邊還有兩個女醫兵,她們一起將青竹扶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樂兒的傷情起了變化?”寧王聽到響動,走了過來,看着青竹焦急的問道。
“不是。”青竹連忙搖搖頭,看着寧王說道:“王爺,我想到辦法了!”
“你是說……我的樂兒有救了?”寧王又驚又喜的看着青竹確認一般問道。
“是,郡主有救了!”青竹看着寧王猛的點着頭,臉上也是又驚又喜。
“太好了!什麼辦法?”寧王說着又看着女醫兵喊道:“快,快扶夏醫官坐下。”
“我沒事。”青竹笑着搖搖頭,看着寧王說道:“王爺快派人去抓一些水蛭回來吧,越多越好。”
“好,本王馬上派人去抓水蛭,不過,去什麼地方抓?還有,什麼是水蛭?”寧王看着青竹問道。
“那是一種會吸血的軟體蟲子,在家裡做過農活的士兵應該都知道,可以在農田、沼澤、水潭等地方抓到。對了,讓大家用竹籃子去抓,不要用手,否則的話會被水蛭吸血的,吸過血的水蛭會幾個月不再吸血,那就沒作用了。還有,抓到之後要馬上放在在乾淨的清水裡面養着,把水蛭身上的泥沙和沙蟲洗一洗。”
青竹看着寧王說道。
“好,本王親自去吩咐他們!”愛女心切的寧王說着,就要往外走去。
“王爺請等一等。”在寧王出去之前,青竹又叫住了寧王。
“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寧王雖然焦急,但是卻一點都不覺得青竹耽擱了自己的時間,反倒是轉身看着青竹,輕聲問道。
“水蛭對水紋敏感,只要拿着樹枝在水邊攪上一攪,那些水蛭就自然會循着水紋而來,這樣抓起來,會事半功倍。”青竹看着寧王說道。
“好,本王知道了。還有別的什麼嗎?”寧王點點頭,看着青竹問道。
“沒有了。”青竹搖頭說道。
“那本王去了。”話音剛落,寧王的影子已經消失在了醫帳之中。
“夏軍醫,這水蛭可以解見血封喉之毒嗎?”等寧王出去之後,在一旁站了半天的陳本生好奇的看着青竹問道。
“不,不是用水蛭來解毒的,我只是要借住水蛭來吸取毒血。”青竹搖搖頭,對陳本生說道。
“這個恐怕很難。”陳本生搖搖頭,對青竹說道:“在下曾經想過以火罐來吸取毒血,可是毒血凝固得太厲害,完全成了塊,堵在血脈之中,簡直毫無辦法。而且,在下還曾經以利刃劃開郡主肌膚,半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見血封喉這毒素最大的危害本來就是凝固血脈,血脈凝固之後,你便是把那一塊肉全挖了,也不會流一滴血出來的。”青竹看着陳本生說道。
“那……夏軍醫這水蛭之法真的有用嗎?”陳本生看着青竹問道。
“自然是有用的。”青竹點點頭,看着陳本生說道:“水蛭只有對抗凝血之法,屆時陳醫判就會知道,青竹所言不虛了。”
“那我就放心了……”陳本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着青竹嘆道:“自從安樂郡主受傷中毒以來,我就沒睡過一場好覺,夢裡都是郡主不治,王爺震怒,把咱們一干軍醫押在轅門之外,一起砍了。”
“不會的,咱們都不會有事的,郡主也會好起來,陳醫判放心吧。”青竹看着陳本生說道。
“放心,放心……”陳長生連連點頭,說道:“有夏軍醫在,我如何能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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