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裡的人都應承下來了,青竹又接着說道:“還有每日的飲食,也不能含糊,瘦肉、雞肉、魚肉輪換着做成肉糜,蔬果榨成汁,黑米黑芝麻什麼,打磨好了熬成糊糊,雞蛋什麼的,也都不要少,就算關城裡麪條件有限,也要儘量保證餵食給小公主的食物。每次不要多喂,一小碗就行,每日餵食六七次。”
“小公主現在不比咱們,沒了意識,身體本就虛弱,可是半點都不能糊弄的。”
“再一個多和小公主說說話,就算咱們不瞭解蠻族的事情,也不瞭解小公主的事情,可咱們可以給小公主說咱們自己的事情。家鄉的風俗也好,民間傳說的故事也罷,實在不行,你們可以給小公主說說你們自己遇到的一些趣事啊,難事啊,什麼的,都行。”
“慢慢說,語氣放緩一些,小公主能聽得見的。”
“平日裡沒事就幫她揉一下手腳,冷的熱的,都讓她摸一摸。找幾面銅鏡,白天有太陽的時候,用銅鏡將太陽光反射到屋子裡來,在小公主的頭頂上,弄個擋板,想法子把陽光射到上面,她能感應得到的。”
“可以弄點醋,有事沒事的,在她的嘴邊蘸一蘸,噢對,說到這個,一會兒我去安寧大公主哪兒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薰香,這個也能給玄凌公主一些刺激。”
“咱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事情,儘量的做得更好一些吧。盡人事,聽天命。希望小公主能夠快一些清醒過來。一來,算是咱們積德。二來嘛,沒準會因爲這個,給咱們大瑞朝換些太平日子。”
等把看護烏古玄凌的事情說清楚之後,青竹又急急的去尋了楊樂兒,目的就是看看她那兒有沒有什麼能用的薰香。
楊樂兒也算是個知兵事的人,所以這些日子,倒是經常和裴子墨他們一起,商討蠻族的事情,看到青竹急匆匆的過來,忍不住就開口調笑:“哎,青竹,你是不是這幾日沒怎麼和阿墨哥哥獨處,這心裡頭想念得很,所以特意過來看他啊?”
楊樂兒的問話倒是讓阿墨臉上一喜,頓時就眼含期待的看向青竹。
青竹衝着裴子墨淡淡一笑,看向楊樂兒嗔道:“公主你說什麼呢?我是來找你的。”
聽到青竹的話,裴子墨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但那情緒卻一閃而過,他是明白青竹的,自然不會真有什麼芥蒂。
至於楊樂兒,聞言頓時就嬉笑起來,看着青竹說道:“哎,這可稀奇了,雖說咱們姐妹情深,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在你這裡,我這什麼時候越過阿墨哥哥了?”
青竹無奈的搖搖頭,看着楊樂兒說道:“你這些日子不是每天都忙得很嗎?怎麼有空消遣起我來了?我找你,那是有正事的。”
聽到青竹的話,楊樂兒也有些好奇了,看向青竹說道:“正事?什麼正事?你這幾天不是都在圍着烏古玄凌那小丫頭轉悠麼,還能有功夫尋我說什麼正事?”
青竹也懶得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話,直接點點頭,看向楊樂兒說道:“就是爲了玄凌公主的事情。”
楊樂兒聞言,頓時就有些不屑了,衝着青竹說道:“切,烏古玄凌的事,能算什麼正事啊。”
說着,楊樂兒頓了頓,嘖嘖兩聲,砸吧了一下嘴,又道:“青竹啊,那烏古玄凌救了你是沒錯,可你不也救過她了麼?再說了,你這些日子可是從來沒有懈怠過,幹嘛把她看得那麼重要啊?你要知道,她可是個蠻族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可別給自己救個禍害回來。”
“你啊……”青竹無奈的搖頭看着楊樂兒,開口說道:“好歹你也是定國安寧大公主,你就不能有點政治覺悟?那烏古玄凌身份特殊,咱們若能救得了她,還不知道能從蠻王烏古烈那裡,得來多少好處呢。之前你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一下子,你就這口吻了?”
楊樂兒衝着青竹擠擠眉,說道:“我高興。”
青竹見狀,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微微嘆息一聲之後說道:“好吧,你高興就好。不過我來尋你,真是有正事,可不是和你說笑來的。”
楊樂兒故意嘆了一口氣,假裝惆悵的看着青竹說道:“哎喲夏青竹,你現在可真是不待見我,我會不高興的啊。”
說着,楊樂兒又將頭轉向裴子墨,說道:“阿墨哥哥,你來評評理,你說青竹她是不是把那什麼烏古玄凌看得太重要了?別說我了,便是你,你不覺得青竹冷落了你啊?”
裴子墨看好端端的,楊樂兒忽然把話頭轉到自己身上了,也有些無奈,不過,他還是衝着青竹溫和的笑了笑,然後才說道:“大公主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青竹,應當知道她本來就是個急病人所急的人,別說烏古玄凌身份特殊,救了她對咱們大瑞有莫大的好處,就算烏古玄凌是個普通人,青竹也會努力相救的。如此,纔不違她醫者本心啊。”
說着,裴子墨走到青竹身邊,握了青竹的手,柔聲道:“我說得對吧?”
“嗯。”青竹含笑點點頭,語氣不知覺的溫婉了許多,看向裴子墨的眼中也盪漾着如水一般的柔情,輕聲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懂我的。”
“我若不能知你懂你,又怎麼配站在你身邊呢。”裴子墨雙目之中盡是神情,看着青竹柔聲說道。
“打住打住,你們兩個,肉麻死了,瞧我這一地的雞皮疙瘩……”楊樂兒誇張的摸了摸手臂,衝着兩人說道。說着,又兩手做出分開的動作,嚷嚷道:“你們啊,可別站這麼近,還是稍微分開一些好,要不然一會兒夏青衫來了,看見你們這麼親密又該不痛快了。”
“你啊。”青竹無奈的衝着楊樂兒搖搖頭,說道:“先前嫌棄我只顧着玄凌公主,不掛念阿墨,這會兒怎麼又嫌棄我和阿墨太過親近,肉麻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