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紅梅的話一說完,楊樂兒就哈哈一笑,衝着青竹說道:“你總把醫者本份掛在嘴邊,這下子倒是連你徒弟都學會了。”
楊樂兒的話音剛落,青竹還沒說話,薛紅梅的臉就紅了。
畢竟她現在,其實是不能稱爲醫者的,當下薛紅梅急急補充道:“當然了,紅梅現在還不能算是醫者,不過不管是醫者還是學醫的學徒,都得將治病救人當成自己的本份,要不然,如何對得起師父的栽培。”
聽了薛紅梅的話,青竹心中是頗爲滿意的,她當下就笑了笑,說道:“好了,你別同公主解釋那麼多,你的心思我們都明白的,有這樣的心,很好。”
聽到青竹的話,薛紅梅重重點頭,說道:“嗯。紅梅明白,多謝師父。”
青竹笑了笑,又道:“好了好了,咱們也別站在門口了,我帶你們進去,先安頓下來再說,等安頓下來了,你再去紅妝營幫忙就是。”
說着,青竹看向楊樂兒,笑問:“對了公主,我正想問問,你是有事情要做,正好碰到我們呢,還是聽說紅梅來了,特意出來的啊?”
楊樂兒笑笑,回道:“我是要出去,正好碰到你們而已。你帶着他們進去吧,我也去紅妝營了,回頭你可別忘記了,讓紅梅過來幫忙,對了,你也不能跑,你可還是我們紅妝營的醫官呢。”
“行,我知道了。怎麼可能少得了我呢。”說着,青竹又衝着楊樂兒笑笑,說道:“公主既然有事,那就趕快忙去吧,別在這裡和我們閒話了。”
“這還趕我走啊?”聽了青竹的話,楊樂兒玩笑着說道,說着又笑了笑,接着說道:“得,我走了。”
說話間,楊樂兒果然往外走去。
“恭送公主。”薛紅梅和何義虎看楊樂兒要離去,連忙躬身說道。
青竹沒有說話,只是含笑看着楊樂兒離開之後,才轉頭看向薛紅梅和何義虎,說道:“好了,咱們進去吧。”
“是。”薛紅梅何義虎兩人聽了青竹的話,連忙點頭應道。
進了帥府,青竹將何義虎交給了一個裴子墨的親衛,自己親自帶着薛紅梅去了自己居住的小院,找了個空房間讓薛紅梅住下,又吩咐人去燒了熱水,好讓薛紅梅洗一洗一身的風塵。另外,又讓人送了些吃的來。
等薛紅梅用了飯,洗了澡,青竹又問了她家裡和鋪子裡的具體情況,等她的頭髮幹了,青竹便又囑咐她,先睡上一會兒,等休息好了,再去紅妝營報道。
雖然說要不了多久,珈蘭關的守軍就要對蠻族人發起攻擊,不過也不是今天,正好讓薛紅梅好好休息一下。
誰知道,薛紅梅卻不願意去休息,只說是自己不困,等晚上再睡也是一樣的。
青竹也不勉強她,乾脆帶着她一起去看蠻族的小公主,烏古玄凌。
在去的路上,青竹又給薛紅梅介紹了烏古玄凌的情況也將自己試過的治療方法和最後生效的方法都給薛紅梅一一說了,並且,還說了自己選擇那些治療方法的原因。
薛紅梅聽得仔細,不懂的地方等青竹說完之後,都一一問了。
青竹笑着解釋了之後,又說道:“這種因爲傷着頭顱而昏迷不醒,如同活死人一樣的病症,病因和病機都極其複雜,這治療的時候,只能選擇多管齊下,以各種方法來喚醒患者,不必太過墨守成規,只需要記得治療的原則就可以了。”
“這種病最重要的,還是平日的照料,半點都不能馬虎大意。要知道這次我們能夠喚醒那蠻族的小公主,也是僥倖的成分居多。這種傷着顱腦的病人,很可能要在牀上躺上個三年五載,甚至是十年八年的,還有的,可能終身都無法醒轉。主要還是病人的親屬要堅持,不能放棄。”
“這個,你記下就是了。”
“若是日後當真遇到這種病人,這最主要的啊,還是如何說服他們的家屬,不放棄治療。不過咱們做大夫的,盡好自己的本份就是了,盡力說服病人家屬,卻不可強求,你知道麼?”
原本薛紅梅一直是在點頭的,不過聽到青竹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她明顯有了疑惑,當下開口問道:“既要盡好自己的本份,又不可強求?師父,這不是自相矛盾麼?弟子有些不太明白。”
“這並不矛盾。”青竹微微搖頭,接着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種病說起來最是拖累家人。富裕人家有下人丫鬟還好,這窮人家的家境,本就困難,便是普通的病也有可能將一個原本貧寒的家庭,拖向負債累累的深淵,何況是這種病。”
“更何況,這窮人家一日不勞作,變沒有飯吃,這病需要要分出人來,特別照料,要不然的話,那病人活着,當真是生不如死……可分出人來特意照料的話,又會越發的拖累家人……所以,我才說不可強求啊。”
紅妝營的女兵大多都出自貧寒的農家,薛紅梅也不例外,先前是沒有想到這個,現在青竹說了,她倒是明白了,當下就有些惆悵的點了點頭,說道:“師父,弟子明白了,不過……弟子總覺得,我們作爲醫者,可以做得更多,也想得更多的,比如……”
“比如這尋常的醫館,若是能擴建得更大一些,特設一些能讓病人住在醫館的房間,嗯,就像客棧一樣。然後再多培養幾個如同之前咱們紅妝營特設的醫兵一樣的照料這種特設病人的學徒什麼的出來,那是不是,就能夠讓這些病人得到更好的照料了麼?”
聽了薛紅梅的話,青竹想着,這不就是醫院麼。這說起來倒是容易,操作起來也不難,可要推廣的話,只怕就不容易了。
不過,若是有機會的話,自己倒是可以試試。
這樣想着,青竹便笑了笑,看着薛紅梅點點頭,說道:“要以一己之力,改變這醫館的習慣,倒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咱們回頭可以從自家醫館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