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認得,那淡紫色的粥,是用血糯米和普通糯米一起熬出來的。
血糯米的皮是紫紅色的,目前來說,只有西南那些被夷族土王控制的、極少數的地方,有極其少量的種植。
而且,西南那些夷主土王從大瑞立國以來,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真正的歸順過。
換句話說,這種血糯米在現在的上京城來說,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稀少,直接導致了它現在的市場價值,遠遠高於它的實際價值,說它是一兩金子一兩米,那都是毫不爲過。
便是宮中,都很難弄到這種米。
同時,這又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藥米,可以補血養氣的藥米。
那麼,這一碗粥,和裴子墨那一句充滿曖昧的提前補補所表達出來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當真就是不言而喻了。
這樣一來,青竹能不臉紅?
不過,臉紅歸臉紅,青竹還是把一碗淡紫色的粥全部吃了個精光,吃完粥自後,青竹還嗔了裴子墨一眼,笑着從吐出兩個字:“登徒子。”
裴子墨笑笑,湊到青竹耳邊,小聲說道:“娘子莫急,爲夫今日定會讓你知曉,什麼是真正的登徒子的。”
說完之後,裴子墨迅速的往後退了幾步,讓青竹踢了個空,然後笑道:“好了青竹,你若是累了,就上牀去歇着,咱們家不忌諱那些有的沒的,百無禁忌。”
裴子墨說着,微微一頓,看着青竹又道:“我先出去招呼賓客了?”
雖然青竹嗔裴子墨,說他是無賴,但實際上她並不惱,見裴子墨正經起來,她也收起嗔怪的表情,換上溫柔的笑容,輕輕點點頭,小聲道:“嗯,你去吧,少喝些酒。”
等青竹允了,裴子墨退出房門,小心的把門拉上,在還剩下最後一道門縫的時候,裴子墨又衝着青竹擠了擠眼,笑着說道:“娘子,你先養精蓄銳,爲夫去去就來。”
說完之後,裴子墨還極其曖昧的看了青竹一眼。
青竹又鬧了個大紅臉,乾脆扯了一個枕頭,衝着門縫丟了過去。
……自然,是沒丟着的。
而且,還要‘累得’青竹去撿一次。
等裴子墨出去一會兒了,青竹又忍不住的,打起瞌睡來,本來想照舊靠着牀柱子睡一會兒的,但是想到先前裴子墨皺眉的樣子,還是乾脆除了喜服,到牀上去靠着了。
這一靠,自然是又睡着了……
等裴子墨趕走那些嚷着要鬧洞房的人回來,便看到了青竹熟睡的樣子,心中當真是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
當下輕手輕腳的,把青竹放倒在牀上,讓她好平躺着睡覺。接着,又讓人把本來應該送到新房旁邊的耳房的熱水,送到其他房間,自己抱了衣物去洗浴去了。
他可不想自己這一身酒味薰着青竹。
等到裴子墨洗浴完了回到新房,看到青竹依舊睡得正香的樣子,他卻有些着急傻眼了……
不過,緊接着,裴子墨就聽到,青竹的呼吸似乎有些不勻淨……
當下,裴子墨就暗笑了起來,掀了被子往青竹的旁邊一躺。
不到半刻鐘,裴子墨就‘鼾聲如雷’了。
裴子墨這一‘鼾聲如雷’,那因爲有點不好意思面對,正在裝睡的青竹就有些糾結了。
當然了,青竹也沒有放過‘裴子墨是在裝睡’這樣一個念頭。
而且,裴子墨畢竟是習武之人,又是內外兼修的,這‘裝睡’的本領,可是比青竹高明多了,青竹自然是沒有發現的。
所以,在青竹再三試探,發現裴子墨真的睡着了之後,青竹就有些惱了。
不過,那惱意只是一閃而過,緊接着,青竹的心中卻是浮起心疼來了。
青竹知道,打鼾有許多原因,總結起來,大致可歸爲三類。一是生病,二是太胖,三是身體極度疲勞。
裴子墨的體形相當標準,用句矯情的話來說,那叫做: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
咳咳咳……好吧,這一般是用來說女孩子的,只不過,青竹卻以爲,用到裴子墨身上,當真是剛剛好。
至於說裴子墨的身體情況,青竹是知曉的,除了之前在天牢的時候,傷了心神之外,現在已經調理回來了,也沒有其他問題,不可能是因爲疾病而打鼾的。
也就是說,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了,那就是:裴子墨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勞累了!
這樣想着,青竹自然是心疼得很的。
再嗅到裴子墨身上不僅沒有酒味,還有淡淡的香胰子的味道之後,她心裡頭更是感動無比:阿墨如此勞累,他還能記得在睡覺之前,先去洗浴,免得身上的酒味薰到我……
青竹心中感動,一時之間,倒是忘記了裴子墨白日裡抱她的時候的神采奕奕,也忘記了以裴子墨的身體和精神的狀態,別說是一個婚禮,就是兩個三個……(咳咳咳……好吧,這只是舉例)
想着想着,青竹乾脆撐着身子起來,跪坐在裴子墨的身側,輕輕的撫摸起裴子墨的眉頭來。
裴子墨雖然是閉着眼睛在裝睡,可青竹的動作他卻能感受到,見青竹只穿一件中衣就從被窩裡出來,他當真是裝不下去了,當下就把眼睛一睜,手臂一伸,輕輕巧巧的將青竹帶到自己的胸口上趴了,又把被子壓了呀,這才抱着青竹,緊緊的鎖着眉頭說道:“夜裡頭涼得很,你連件衣服都不披就起來,着涼了怎麼辦?”
青竹像是被抓包的頑皮小孩一般又吐了吐舌頭,不過緊接着,她就反應了過來,雙手在裴子墨的胸口錘了起來,嘴裡說道:“好啊裴子墨,洞房花燭夜你居然裝睡,你,你,你可真的能啊!”
“你也知道,今日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啊?”裴子墨說着,笑着把青竹攬了,用手臂撐着翻了個身,把青竹虛壓在身下,然後才又拖長了聲音笑着說道:“我若不裝睡,你怎麼會醒了,你若不醒,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又怎麼能名副其實呢?”
說話間,裴子墨的氣息,漸漸向青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