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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憶擱下拿在左手的糕點,端起茶杯詭秘笑道:“互惠互利嘛,他想要面子,我想要留在姑娘身邊。姑娘可沒有說不許跟太子合謀演一齣戲。”
要在天子腳下扇太子兩個耳光,不管什麼理由都是死路一條,除非太子他本人同意。所以他只好拽着自己的好計謀去跟聶雲霄合計合計。
那聶雲霄一向默默無聞,現在被封爲太子,自然想找一個適當的時機,讓自己印記在百姓的心中。
互爲互利的交易,一拍即合。
當然,有一點他覺得奇怪,那聶雲霄似乎早就知道他要密謀扇他兩個耳光,糾結了會,他猜想一定是香瑟瑟明裡暗裡透露給他知道的,心想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定下這麼一條几乎是必死的條約,還偷偷告密,實在可恨之極。
一會兒,慕容憶放下杯子,拿起剛纔吃了一口的點心,若有意味道:“對了,還有一個人,讓在下給姑娘轉達一句話——我讓慕容憶代勞。”
香瑟瑟指尖一頓,桃兒她們的目光更加好奇。
問老頭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迷惑問道:“代勞什麼?”
慕容憶詭秘笑道:“姑娘懂的。”
香瑟瑟恨恨咬了一口手中的點心,懂,她當然懂,如無意外這句話是葛葉犯讓他轉達的。
慕容憶美滋滋咬了一口點心,將它放下,又端起杯子笑道:“昨日在下毫無頭緒之際,突然有一個人給在下出了個主意,讓在下把這番話轉達給姑娘。”
說罷,心裡不忙咒罵這個惡毒之極的女人,給他下了這個難題就算,還在背後留了一手,幸好那個人主動投案,否則一定被她坑死。
香瑟瑟恨恨地磨牙,該死的葛葉犯,沒想到他會從慕容憶入手!
一會兒,香瑟瑟戲謔笑道:“如此說來,這就不是你的功勞了,你不過一顆棋子罷了。”
“此言差矣。”慕容憶擱下杯子,拿了點心一口吞進,滿臉得瑟笑道,“那人只是要我攔截太子,意在扇那太子幾個耳光之餘還讓他下不了臺階。我可是將計就計改爲與太子合作,這樣太子得了我的好處,姑娘日後辦事,也方便些。”
香瑟瑟握着手中的杯子,愛恨交加喃喃道:“還是小紅最懂我的心。”
“小紅?”慕容憶納悶地扯了扯嘴角問道,隨手拿起另一塊糕點放到嘴邊。
桃兒聽得雲裡霧裡的,留意到慕容憶奇怪的動作,好奇問道:“慕容公子,你爲什麼總是用左手拿點心吃呢?你不覺得一手拿杯子一手拿糕點更方便嗎?”
慕容憶擱下手中咬了一口的糕點,側頭看她微微笑道:“喔,右手習慣拿來用草紙和清潔鼻中穢物。”
聞言,香瑟瑟頓時被嗆住了,正欲咬糕點的靈隱和藥奴驟然滿臉黑線,一衆女眷忽然有種胃海翻騰的感覺,默默放下手中的糕點,走了。
不一會兒,傳來桃兒的喊聲:“慕容公子,我家夫人說了,以後你不必主廚!”
慕容憶旋即勾起一抹嘚瑟的笑弧。
問老頭冷冷瞥他,稍帶嫌棄道:“不就是想偷懶嘛,你至於處心積慮地噁心嗎?”
慕容憶撇撇嘴,用右手拿起一塊糕點扔進嘴裡,不以爲然道:“主公,我可是幹大事的人,下廚房只會埋沒我的才華。”
問老頭早就知道此人雖然聰明機靈,但就是四體不勤,懶得與他計較,把糕點扔回紙袋裡,他快步追了出去。
慕容憶還坐在原位,脣畔處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冷笑。
桃兒攙扶着香瑟瑟下樓,纔剛到門邊,迎面走來一行人。
這行人有男有女,是一年輕貌美的貴婦帶着兩個侍女和四個護衛。
桃兒對這少貴婦有點印象,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也沒多在意。
正好走到樓梯處的問老頭,看見走進來的人,臉色徒然一變,忙低下頭轉身往回走。
“吖……”那貴少婦突然被什麼絆倒了,整個人向香瑟瑟撲去。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貴少婦的兩個侍女沒能抓住她的手,剛下了樓梯的靈隱和藥
奴以閃電之勢各自把香瑟瑟和桃兒帶到了一旁。
“啪”的一聲,那貴少婦直接摔倒在地上。
“娘娘!”兩個侍女驚喊一聲,忙跑過去把狼狽摔在地上的女子攙扶起來。
四個護衛拇指按住刀鞘,唰地把目光睨向香瑟瑟主僕四人。
聽到這聲呼喚,桃兒想起來了,這摔倒了就是昨日在大街上遇到的,來自都狼國的瑜貴妃。
見那四個護衛目光兇冷,兩個侍女也是目光惡毒,桃兒掙開靈隱的手,扶着香瑟瑟的手睨向她們不悅責問:“哎,她摔倒了,你盯着我們作甚?”
瑜貴妃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顏,放眼看去,恨恨剜了香瑟瑟一眼。
扶着瑜貴妃的其中一個侍女,冷哼一聲道:“我們娘娘走得好好的,若不是你們動的手腳,怎麼會摔倒?還特意躲開了,眼睜睜看我們娘娘摔倒!”
香瑟瑟只是輕嗤低笑,沒有說話。
“你笑是什麼意思?”瑜貴妃睨向香瑟瑟冷聲問道,心想,剛纔若是她們願意扶一把,自己也不會摔得這麼狼狽。若說此事與她們無關,她壓根不相信。
香瑟瑟懶得理會她,側頭對桃兒低聲道:“回去吧。”
“是。”桃兒應了聲,攙扶着香瑟瑟前行。
才邁了半步,瑜貴妃上前來攔截,四個護衛手中的鋒刀頓時半出鞘。
靈隱和藥奴雖停在原地,但指尖的殺氣悄然凝聚,二人緩慢掃視過去,目光定格在這四個護衛身上。
四人身穿銀色盔甲,肩披紅羽毛領的白色袍子,這不是一般的護衛,而是都狼國皇室的暗衛,不,是秘密殺手,稱赤羽護衛。一般情況下,他們只在暗處活動,很少像這樣,站在廣庭大衆之下。
瑜貴妃雙手覆在腰前,輕邁腳步,睨向銀髮滄夷的香瑟瑟,嘴角噙着陰柔的笑容,冷哼戲謔道:“本宮知道你就是被陛下休棄的香瑟瑟,剛纔陷害本宮滑倒,無非就是嫉妒。如此惡毒的女人,怪不得陛下不要你。”
靈隱眸底瞬間閃過一縷殺氣,剛纔這個瑜貴妃撲向香瑟瑟的時候,特意揚起了那雙鋒利的紅爪子,如果不是她和藥奴及時轉移了香瑟瑟和桃兒,恐怕二人會被這個毒婦抓了一臉傷。
若非看在她是都狼國貴妃的份上,靈隱怕自己按耐不住,在帶桃兒躲閃的時候順便一腳踹過去讓她腹中骨頭盡碎。
察覺到靈隱逐漸濃郁的殺氣,四個赤羽護衛也跟着醞釀眸底凜然的殺氣。
“咕……”
在這僵持的氣氛裡突然響起一陣擂鼓的聲音,衆人目光怪異流轉,最終定格在香瑟瑟的肚子處。
香瑟瑟輕撫乾癟的肚子,可憐巴巴道:“桃兒,我餓。”
“……”瑜貴妃一行人驟然滿臉黑線。
桃兒無奈搖頭笑道:“好了,這就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藥奴隨後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條給桃兒,淡淡道:“今晚吃這個。”
靈隱收了殺氣,探眸過去瞄了瞄,眸子裡是一汪嫌棄。
“喔。”桃兒撅了撅嘴巴把紙條收起來。
自從香瑟瑟停用苦藥後,藥奴,不,那個黑麪鬼柳巖就換了一個法子折騰香瑟瑟,就是在菜餚裡添加一味藥材。
偏這些藥材又不是所食用藥材,放在菜餚裡難吃極了。她們不忍心讓香瑟瑟一個人食用這麼難吃的菜,所以都是同甘共苦。
幸好桃兒的廚藝了得,每次接到藥奴提供的藥,她都會自己嘗一遍,瞭解藥性後,再嘗試着配菜,這樣做出來的菜餚雖然不至於美味,但勉強還能下胃的。
主僕四人碎碎叨叨糾結着今晚的晚餐,直接忽略了瑜貴妃這行人,離了客棧。
“……”瑜貴妃等人汗顏。
入夜,待桃兒去歇息後,靈隱纔來到香瑟瑟的房間,她關上窗戶,再來到牀邊,看了看正在擦拭冰肌玉骨笛的香瑟瑟,若有意味道:“夫人,問老頭身上藏有狼瑞蓮墜子。”
香瑟瑟頓時停了手上的動作,沒有說話。
靈隱緊接着說:“今天在審理奪子的案子時,慕容憶
經過問老頭的身邊,特意劃破了問老頭的衣服,露出了那狼瑞蓮墜子。他的動作輕巧利索,還沒觸碰就劃破了衣服,可見此人內功深不可測。”
香瑟瑟沉思不語。
靈隱邊邁步邊回想:“問老頭到了鬧市那客棧時,就已經把狼瑞蓮墜子藏起來了。”
見她沒有說話,靈隱皺了皺眉頭,琢磨道:“還有,今天碰到了那個瑜貴妃的時候,問老頭即刻躲避,明顯是怕與瑜貴妃碰上,這問老頭極有可能是都狼國皇室中人。而暗中做手腳讓瑜貴妃撲倒的,又是慕容憶。這個慕容憶是故意引導我們去發現端倪,揭穿問老頭的身份。此人的背後的真正主子,恐怕另有其人。”
聞言,躲在窗外竊聽的慕容憶,旋即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弧。今天瑜貴妃之所以會出現在那間客棧,當然是他的精心策劃,幸好這個靈隱洞察力厲害,纔不枉他做那麼多小動作。
沉默了會,靈隱若有所思說道:“靈隱馬上去查查這個問老頭是究竟什麼人。”
“不必了。”香瑟瑟淡然笑道。
窗外的慕容憶頓時皺了皺眉頭。
“爲什麼?”靈隱迫切坐到牀邊,慎重提醒,“這二人貿然出現,居心叵測,萬一……”
香瑟瑟提起手來,不以爲然輕搖頭,勾起一抹陰損的笑容道:“問老頭接近我有所圖謀固然不假,但是,慕容憶想借我之手對付問老頭,沒門。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無需知曉,既然他們愛鬧就讓他們各懷鬼胎鬧去,我還平白撿了便宜不是?”
躲在窗外的慕容憶一臉恨鐵不成鋼擰緊眉頭,兩個拳頭握得青筋暴露,恨不得一拳把窗戶捅破,直接把心裡的話抖出來。
這女人難道沒有一點好奇心嗎?難道就沒有一點警覺嗎?是太笨了還是太自負了?不,是可恨!太可恨了!
慕容憶氣得咬牙,忿忿拂袖悄然離去。
確定窗外沒了動靜,靈隱這才湊近香瑟瑟耳邊,小聲低念:“夫人,真的不查嗎?”
香瑟瑟理所當然點點頭說:“說了不查當然不查,就算是隔牆有耳,但特意說給人家聽的,必須得遵守,這是誠信。”
“……”靈隱汗顏,瞅着她嘴角那抹陰損的笑,心念:敢問,你真的是爲了對一個居心叵測的人誠信纔不查嗎?
“難道您一點都不好奇他們是什麼人嗎?”靈隱試探問道,不,對於那兩個就居心叵測的人來說,“好奇”二字太輕巧了,尤其是那個慕容憶,不得不防。更何況,那個問老頭身上還藏着狼瑞蓮墜子,一定是攜帶陰謀而來。
香瑟瑟淺淺一笑,腹黑之意盡露無遺,詭秘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我偏不要拆穿他,不去揭曉,我就要憋死他。”
“……”靈隱驟然滿臉黑線,原來這纔是真相。
但迴心一想,這招用得惡毒呀。
慕容憶這人十分自負,喜歡賣弄,他挖空心思就是希望香瑟瑟識破問老頭的身份,想牽着她的鼻子走,豈料她一點都不感冒,想必此刻他一定在房間暴跳如雷,說着一大竄髒話。
更何況他過分自負,這小小挫折必定不會打消他揭穿問老頭的念頭。不管他百般折騰,香瑟瑟越是不理會,他就會越着急,到時候不用查,他就會忍不住主動把事情交代。
高,這一招實在太高了!
靈隱離開不久,一股怪風吹襲到窗戶上,香瑟瑟知道是某人拖着他的木輪椅來了。
“本座已經讓人賞了聶雲霄兩個耳光,還滿意吧?”
窗外是葛葉犯低沉的聲音,聲音雖小,那得瑟的意味一點都不缺,甚至比慕容憶還囂張。
她動了動脣正欲說話,又傳來葛葉犯的聲音。
“你以爲利用慕容憶這種雜碎,就能刁難本座。小香,想算計本座,你還嫩着。”
小香……終於被他噁心到了。香瑟瑟磨了磨牙,故作輕嘆一聲道:“也罷,你過關了。”
“那麼……”窗外的葛葉犯詭秘笑道,“你是不是該賞納蘭褚旭兩個耳光了?或者,找人代勞。本座也可以代勞,價錢好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