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夢境進行到這裡的時候,我直覺的這白衣女人不是好人,夢中分明是白衣女人將我控制住了,而我的感覺,似乎明明知道白衣女人的目的不單純,甚至是有些陰險的,可我還是不離不棄的守在她的身邊。
因爲我陷進去了,就在白衣女人在一片鮮紅的背景中,睜開眼睛看我的時候,我的心臟就是那時候被她給拿捏住了的吧?
我好像知道我們之間是有問題的,可卻沒辦法改變,我發現我可能愛上她了,也許只有愛,在會在明知道她有問題的時候,還要問她,什麼時候嫁給我。
難道,這個問題很好笑嗎?
我看了看滴血的晶刀,漆黑的晶刀上映出我一張蒼白瘦削,鬍子拉碴的臉來,這樣瘦的一張臉,可比現實中的我瘦多了,如果再瘦一下,會不會變成鬼骨手、鬼骨腳掌鑽進我身體的時候,出現的那個我那種模樣,瘦的就像一個骷髏?
那我前世被剔除鬼骨的事情會不會根本就是跟這個女人有關?我甚至在一副畫裡面看到了是這個女人剔除一個人漆黑的骨頭,而那個無頭的屍體,也許就是我吧,這個女人眉心間的哀慼,難道都是裝的嗎?
我捏着漆黑的晶刀,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到底,嫁不嫁?”
“嫁!”白衣女人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我突然欣喜若狂起來,可我那高興的情緒迅速地從心頭升起,還沒有達到臉龐和眼睛的時候,白衣女人突然來了一句:“但是”
“但是什麼?”我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表達出來的喜悅情緒硬生生地被壓在了心口,憋得我生疼,好像要爆炸開來一樣。
我聽到我的聲音悶悶的:“還有什麼條件?”
“我要嫁給你,當然是有條件。”白衣女人說出這句話來一點也不覺得違和,她微微笑着說:“只要你爲我再掃平幾個不聽話的神族妖族魔族,你不是嗜殺無比,以殺爲樂嗎?我現在讓你做你最喜歡的事情來換我的下嫁,你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下嫁?”我嗤笑一聲,卻不知道在笑誰:“幾個,到底是幾個,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人生,說好了幾個,之後,你就嫁給我,到時候,我希望你能跟隨我,無論我去什麼地方。”
“當然,我嫁給了你,自然一切聽你的。”
我站在滿目瘡痍中,深深地嘆了口氣。
然後又是不停地殺戮,究竟是幾個,每次在這個女人繼續提出要求的時候,我總是在退步,不停地退步,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那些血一層一層地粘在我的肌膚上,好像都順着我的毛孔鑽了進去,讓我的五臟六腑都跟滿地的屍骨一樣的腐爛腥臭起來,我想我就要死了,因爲我雖是魔由天生,可奈何殺生太多。
我是魔?
現實中的我突然驚醒過來,睡夢中的場景在我腦海裡不停地轉動,讓我心驚,我怎麼可能是魔呢,我不是跟天界的第一美女在一起嗎?難道我是臭名昭著的魔?難道說我拐了天界的第一美人?
還是說,我這滿手的罪孽其實是爲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再也睡不着,就站起來走了出來。此時“逍遙神仙境”的宮闕里都是一片寂靜,巨大的圓月掛在天空上,讓地面上的一棵仙草都照的清清楚楚,可無論是瓊樓玉宇還是荷葉田田,所有的東西除了我自己,在月光下都沒有影子。
我看着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的影子,才醒悟過來,這裡的一切都是虛無的,應該也包括我的夢境,夢裡的那個女人。雖然我數次看到過她,但也許她並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是夢中的我,一切都是這個幻境的東西,都是假的,就像這些精緻的欄杆、瓊樓玉宇,包括那些熱情可愛的美人,其實都是假的。
走着走着,不知道怎麼就聽到了一陣鼓樂喧天,由遠及近一樣,在我的耳畔迴響,變得越來越清晰。
我一擡頭,卻看到一個巨大的宮門,這個宮門我在“逍遙神仙境”裡這麼多年(當然,這些時光也是假的,也許我只在裡面呆了一個小時。),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宮門,因爲這個宮門無論是堆砌起來的石柱還是兩扇看不出材質的大門,都是漆黑漆黑的,而且宮門之上還有四個大字:原夜神宮。
原夜神宮?那不就是我的宮殿嗎?可是,我在這“逍遙神仙境”裡還沒有修煉到有一方神宮的地步,我和玖悅現在還是在沒有庇護的破舊的宮殿裡。
難道說我現在已經達到了一宮之主的神力和地位,所以這個神仙境自動就生出了我的宮殿嗎?
喧鬧的樂聲就是從這個宮殿裡傳出來的,雖然宮門緊閉,可樂聲還是從門縫裡鑽了出來,勾勾連連的,就在我耳邊轉個不停,好像吸引着我要進入眼前的這個宮殿一樣。
但即便沒有樂聲,這個是原夜宮,我也會進去看看的。
如果我當了一宮之主,嗯,一定要玖悅當正牌夫人,至於其它宮主那種糜爛的生活,玖悅應該是個小心眼嫉妒心特別強的女人,肯定不會給我送上十個八個美人,讓我盡享溫柔鄉。
不過,有玖悅就不錯了,我樂呵呵地想,一邊向宮門走去。
這時候,緊閉的宮門突然被一些人推開,耳邊的鼓樂之聲越來越大,一羣人呼啦啦地跑了出來,他們看到我之後,齊齊地笑了,上來拉扯我的衣服,笑呵呵地說:“新郎官找到了,新郎官找到了。”
又有人說:“新郎官還害羞呢,竟然藏的無影無蹤的,難道新郎官忍心讓那麼美的新娘子獨守空房嗎?”
還有人說:“這下子抓到了,可不能再讓新郎官跑了,這就押着去洞房去!”
“洞房、洞房、”無數的人聲音在喊,巨大的和音已經蓋過了樂音,我被一羣穿着漆黑衣服的人拽着,不由自主地向原夜宮敞開的宮門走去。
我低頭一看,我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換了一件漆黑漆黑的衣服,好像特別孤獨寂寞的顏色。
穿黑衣服的新郎官和一大堆穿黑衣服的賀客?
我腦子瞬間有點轉不開彎了,這,這不是婚禮,而是追悼會吧?
一堆黑衣服的人,追悼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