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仔看到寧王與千里如風到來,高興的跳躍,表功的朝寧王舉着黑石頭,咧着嘴吱笑着。安風對望仔之舉很是不明就裡的一臉茫然。
是什麼意思,這塊石頭,與綁匪與他的丫頭有何關係,望仔到底想告訴他們什麼?寧王皺着眉去拿石頭,望仔極爲不捨不肯放手,想了想又鬆手,對着寧王認真叫着,似是讓他把石頭藏好,不可丟掉。
安風解釋,這塊被望仔當寶貝的石頭,是望仔授意他挖出來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真不知道這個望仔在搗古些什麼,許是貪玩吧,到底是個小狐,再通天的神奇,本性還是改不了。
寧王看着望仔的神情,氣得瞪了望仔一眼說道:“快帶我們去找你家主人,路上不準再貪玩!”石頭便順手放入懷中。
望仔根本不在意寧王的那一瞪眼,吱吱叫着跳到千里的脖子上,親熱的揪着千里的銀毛。千里如風很是興奮,各自嚎叫不已,銀白尾巴拍打在地,鞭子一般。
望仔與千里和如風玩得忘乎所以,寧王氣得上前就拎起望仔,望仔四腳臨空,不滿地吱叫着。寧王氣得把望仔抓在手上捏得緊緊的:“你主人不知道在哪兒呢,你還有心思玩。”就與安風跨上了千里與如風的背,那匹馬就只能丟棄在山腳不管了。
望仔鬧騰了兩下,終是安靜下來,又神氣活現地帶着寧王與安風去找林小寧,這次終於要往正經路上走了。
就這樣,寧王與安風騎着千里與如風,跟着望仔,迴歸了尋找林小寧的正途。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了林小寧一行第四天借宿的獵戶家中。
寧王與安風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那獵戶呼吸走路。不太像一般的獵戶,尤其是走路,腳力輕得很,倒是像專門練就輕功。這是典型的奸細作派!專門練就一身逃跑功夫。
這時他們不動聲色地相視一眼:對,沒錯,這路是對的。先尋人,不必打草驚蛇,日後再收拾。
只說是富商之家的護衛,聽聞這兒山中有靈藥能治他們家公子的弱病,便前來尋藥。藥倒是尋到了,回程路上,想討口水喝。
安風正是護衛打扮。寧王從西南去往桃村時,也是衣着輕便,易於趕路。獵戶心有疑竇,卻也找不出什麼錯,端了水前來給兩人。眼中卻是時時看着千里與如風還有望仔。
安風與寧王心道。千里如風與望仔太扎眼,這獵戶若是有問題,定會對我們身份不信。
安風便笑道:“這二條白狼是隻小從山上獵來養着的,他們性子溫順,不會傷人。大少爺好個打獵,帶路可是比獵狗更好。那小狐狸啊。是我家小姐養的,說可是機靈得很,有着他定能尋到靈藥。今天還多虧了他。才順利尋到靈藥,一點功夫也沒誤。”
獵戶便出言試探:“這白狼體型真大,平日裡吃得可好吧。”
安風道:“那是自然,都是喂肉的,東家可是看得重呢。”
獵戶又道:“我常年在這山中打獵。竟不知山中有能治弱症的靈藥,我往後打獵時。若能採到此藥,也可賣去鎮上。若是兩位壯士不介意的話,可否給我開開眼界……”
寧王大大方方掏出望仔那塊黑乎乎的石頭:“無事無事,你看,便是這味藥,說是千年精石,磨粉入藥,對我家小公子的弱症極有效。”
那獵戶想要接來細看,寧王臉色一變,石頭就鄭重入懷:“打擾了,可否再把我們的水袋裝滿,趁着天還沒黑,我們還要趕路。”
獵戶疑竇未消: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這種黑石塊,山上倒也看過類似的,什麼千年精石,那肯定富貴人家求治無效,聽信道士說法,用一些亂七遭的石頭入藥,反正喝不死人。可如果是假的……把安風遞去的水袋裝滿,心下又在暗忖:不管真假,這兩人氣度不凡,可見來頭不小,極不簡單。若是假的,一,則是我被已被人懷疑了,二,或許是和前些日子的那些人有關係。不管什麼情況,先讓人走了再說。
寧王與安風不管獵戶如何作想,反正此人必有問題,此處不可久留,先尋林小寧要緊。便再次匆忙趕路。
快到深夜時分,他們到了一個鎮上。
麻煩就是從這開始的。
合該寧王此時氣運低,又實在有些餓,還累,到了這個鎮,安風本意是找一家好客棧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
可寧王覺得千里如風太打眼,爲免萬一,還是找家偏一些的客棧更安全。
於是便尋到一家偏僻客棧入住了。那客棧很小,老闆是個女的,姓柯,寡婦,二十來歲,無兒無女。死了相公後便與鎮郊一個大莊子上的莊頭偷偷相好上了。那莊子是城裡一個大戶人家的莊子,莊頭私下所貪的好處自是多多。在鎮上可算一霸。兩人相好上後,那莊頭出了一些錢,她自已也貼了一些私房,開起了這家小客棧。莊頭在平日裡也讓人前後幫着她擋着一些事,婆家根本管不了她。過得無比逍遙滋潤。
這柯寡婦看到寧王與安風二人吃了一驚,好帥的兩位公子!
要三間房,隨便炒幾個菜,還有煮一盆七八分熟的肉塊,再打一盆的乾淨清水餵我們的大狗。安風沉聲說道。
柯寡婦接過安風遞來的白花花的一大錠銀子,心花怒放,風流腰肢扭着,給兩人安排了三間房。
儘管寧王衣着普通輕便,安風是護衛裝扮。但兩人氣度不凡,出手闊綽,柯寡婦雖沒見過世面,但見過銀子呀。也見過大戶的主子與下人相處,她相好不就是大戶人家的莊頭嗎。她一眼就明白,付銀子的是隨伺,年輕的小哥哥是主子。
兩條“大狗”就佔着一間房,望仔也跟着千里與如風入了房,柯寡婦暗道:天啊,這是得多富貴講究的大戶人家啊,狗都要佔去一間房,比我那相好的東家還要講究吧。
柯寡婦滿眼媚笑,熱情地吩咐廚房炒菜、煮肉、清水、燒開水等事務。
她心中打着小九九,親自上陣伺候着,這等貴公子,鎮上可從來沒碰到過。殷勤地又是送茶,又是送酒,又是送熱水洗臉,吵得寧王與安風不勝其煩,當柯寡婦再次敲開寧王的門,嬌媚飛着眼神,羞答答地說道:“公子,銀兩找不開,公子身上可有碎銀。”
“多的是打賞你的。”寧王淡聲說道。
柯寡婦心中砰砰直跳,如此多金大方的公子,若是成了她的裙下之臣……一念至此,心中有個聲音叫囂着,這樣的謫仙般的男兒,纔是她的夢中所想,纔是她的良人。這小公子還年輕,只要嘗過她在牀上的勁兒,便定不能離了她。她一個寡婦身份,如能做個富家妾室,也可盡享榮華富貴了。那相好的給她開這間又破又小的客棧費了她多少口舌唾沫,各種曲意奉承,小意討好,仍是貼進了許多自己的私房銀子,纔開得起來。
於是柯寡婦媚眼盈盈看着寧王,輕扭腰肢上前來,看着桌沿邊上的劍,嬌聲道:“公子,這劍真是漂亮精緻,公子氣度不凡功夫也不凡……”手便要摸上劍身。
寧王黑沉着臉刷的抽出劍,冷冰冰道:“嗯,我這把劍可是許久沒嚐到人血了。”小小的房間,劍刃寒光閃閃。柯寡婦嚇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奪門而逃。
柯寡婦的尖叫驚動了隔壁的安風,在追蹤的路途中,萬不可有什麼變數,便上前安撫道:“老闆娘,我家主子本就是個脾氣大的,正逢時下心情不好,路上又累了,但卻是萬萬不會傷你的。若是驚嚇到你,我給你道個歉。”
柯寡婦兩腿打着顫,聽到安風的話,心中才定,可大驚大駭之後,控制不住地哭起來,身子就往下癱。
安風一臉不耐地扶住柯寡婦,這叫個什麼事啊,這寡婦真叫人心煩,但也着實沒法,便道:“老闆娘失禮了,我扶你到邊上坐着喘口氣兒。”便拖抱着那柯寡婦到一邊的凳子上去。
寧王他們入客棧時已是深夜,而那富戶的管事,正偷着這等時分,揹着家裡婆娘,來與寡婦親熱一翻,待清晨時再溜回家。他拿着鑰匙從後院小門進來,只見前堂有燈,還有肉香撲鼻,一入前堂,不偏不倚,正撞上安風抱着他哭涕涕的相好走着。
那莊頭怒火中燒,虧他花銀子給柯寡婦開這個客棧,如今膽大了,還敢揹着他和別的男人相好。當他死了嗎?
“你們在做什麼?”他怒吼。
柯寡婦一驚,一屁股坐到地上。發怔地看着莊頭。
安風也轉身看着莊頭。安風三十來歲,氣宇軒昂,生得實在瀟灑。又酷得很。
那莊頭一看安風的臉,怪不得,這等長相氣質。哪個女子不傾心,況且是這個不安份的騷娘們!胸中頓時翻起滔天醋浪,追着柯寡婦就打:“我今天打死你這個賤人,拿着我的銀子揹着我逍遙,打死你這個不安份的不要臉的小婊子……”
柯寡婦百口莫辨,只抱頭護着臉,口中直嚷着:“呀,你搞錯了,不是的,不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