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好轉了,再使把力,估計就能生下來。
兩穩婆聽林小寧一發話,一前一後衝到黃姨娘身邊,近瞧黃姨娘的臉色便大喜:“活過來了,活過來了,黃姨娘活得透透的,鐵定沒事了,沒事了!太神了,太神了,我就瞅着是服了那藥水纔好透的,神啊,神啊!”
林小寧提醒道:“娃還生沒出來呢!”
兩個穩婆異口同聲問:“黃姨娘,你可還有氣力?”
黃姨娘纔要說話,縣城的穩婆又道:“有氣力就點頭便成,不要說話,留着氣力下面使,聽我吩咐……”
黃姨娘可憐巴巴地點點頭。
黃姨娘因爲參片與空間水,恢復了精神與體力,兩個穩婆,趁着黃姨娘這一股氣力,折騰了一柱香的時間,終於把娃娃生了下來。
娃娃生下來了,卻不哭,縣城的穩婆到底有經驗,拎起娃娃的腳,拍着娃娃屁股,過了一會兒,門外總算是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哭聲。
林小寧這才徹底放鬆下來,只覺前胸後背都溼透了。其中一個穩婆高聲喜道:“是個千金是個千金,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門外的丫鬟聽到後,立刻去鄭老的院子報信。
等到一衆人等涌到院內,兩個穩婆一邊喜滋滋的向主家賀喜,一邊感嘆着醫仙到底是醫仙,一出手黃姨娘就轉活過來了,還有了力氣把娃生下來,真是神奇。
這時,林小寧才突然發現小鄭師傅一直沒露面。一問,才知道,昨天半夜,小鄭師傅把縣城的穩婆接來後。聽到黃姨娘叫聲連天,急着連夜就上山去給新遷來的祖墳那上香磕頭去了,希望祖宗能保佑鄭家後代子嗣興旺。黃姨娘生了後。孫氏爹就急急上山去找小鄭師傅了。
古代人就是迷信啊,不過,也是他們的精神寄託,再迷信,好歹後人還知道祖宗,還知道有事沒事去看看祖宗,燒香祭拜。
鄭老在抱着女娃顫聲道:“我兒。我兒終於有了第二個娃了……”
雖然只是個孫女子,可鄭老卻仍是開心的,雖然還是庶出的,可鄭老仍是抱着不撒手,這可是盼了十幾年纔有的第二個娃娃啊。
林小寧有些懷疑鄭老是在想象着抱着十九年前的女兒。那個花樣年華就上吊死去的女兒。
至此,清水縣便風言風語傳開,說桃村林家二小姐還是個大閨女,竟然幫婦人生娃,誰敢娶啊。
對此,林小寧根本不在意,只是暗自想着,幸好沒用剖腹產,不然縣城那長舌的穩婆。估計能把自己說成是天下的煞星下凡,專門來剖婦人肚子。
但桃村村民卻不這樣看,有了曾姑娘那樣的人,林小姐去幫婦人接生算什麼事,況且人家鄭家都說了,只是去救黃姨娘。不是接生……
當然,底下偷偷長舌的也有,可這些話只敢關着門說,現如今桃村所有村民的收入,?都在林家手裡掌握着,再怎麼着,也不可說東家的不是。
付冠月在黃姨娘生產的第三天,就去了清水縣。
回來後,便找到林小寧。
付冠月道:“蘇大人說,你提的三點,他能做到,說朝中也有好幾個高官者只有妻室,不納妾,舅公便是,胡大人也是,讓你安心候着。蘇大人道,其實父親母親與祖母大人都知道他的心意的,所以纔在你上回去蘇府時,祖母大人送了你的那對鐲子,那鐲子是他祖母年幼時就一直帶着的,給你了,表示祖母大人對你非常滿意。”
林小寧“啊”了一聲:“那鐲子意義這麼重大!”
付冠月笑道:“可不是嘛,那鐲子也沒見你帶過。”
“我放起來了,我的衣着不適合帶翡翠鐲子,就這幾根細銀鐲子就很配我。”
“至於那個表小姐……”
嗯,林小寧示意正聽着。
付冠月道:“我問蘇大人時,蘇大人只道,會去辦,但也沒有說到與表小姐之間到底是什麼事。我多問了幾句,蘇大人說表妹是母親大人的侄女,因家也在蘇州,自小與自己一起玩耍,常來蘇府,母親大人也喜歡她。至於兩家是否有聯姻之意,蘇大人本人並不知道,或是母親大人的意思,但祖母與父親大人肯定是聽從他的意思的。”
……
這之後,蘇大人又來過一回,送了二十幾個流民過來,林小寧把爲數不多的流民安排好,讓村長登記好。蘇大人便也去了荒山處看着熱鬧景象,人、牛、馬、各種工具、各種聲音、各種笑臉。
蘇大人道:“林小姐,桃村是獨一無二的,能這樣保持安樂,不生事端,極爲不易,林家卻是做到了,雖然林兄輕描淡寫說,就是讓他們賣力幹活掙銀子,便沒時間沒精力生事非。但其中的分寸也要把握好,人多了管起來就難啊。”
林小寧笑道:“蘇大人管一縣城的百姓,也不管得好好的嘛,流民越來越少,百姓安居樂業呀!”
蘇大人道:“流民少,是因爲朝中廣徵新兵啊,從去年到現在,一直在徵,爲了強兵力,朝中所費極多,有些流民都成兵痞了,應徵了好幾回,得了銀兩便溜,完了再去應徵,唉,這樣下去,怕是也後患無窮啊。”
“胡大人不管這事嗎?”
“朝堂中不是胡大人一人爲官啊,胡大人有自己負責的繁雜政務,就是想提些建議也都沒那個心力,況且身在京城,是鞭長莫及,地方上各自分派了徵兵任務,事情出在地方上,管一方,管不了全部啊。可又不得不徵兵,兵力是一定要增加的,這樣才能防得邊境之亂。”
“哦,國家大事,我一個小丫頭是不懂的,我就懂怎麼燒磚燒瓷賣銀子。”
蘇大人與林小寧聊了一會兒,看了看日頭,就匆匆離去了,說是有要事要辦。
林小寧還沒聽到蘇大人給她來一些什麼表白呢,就這麼走了,有些失望,想:怎麼就這麼走了,真是沒情致。
第二日,桃村就來了浩浩蕩蕩近百輛馬車,是來拉磚泥的,付冠月悄悄對林小寧說:“領頭的是當初與王大人一起來的那個叫夜首領的大人,你哥還帶過他們一起上山打過野豬呢,那臘豬腿,你吃得多香。”
趕車的全是清一色的士兵,在孫氏孃親開的大食堂時吃的飯,吃得滿嘴流油,大呼過癮。
夜首領則是在林家吃的,林老爺子與林家棟熱情的招呼着,問道:“夜首領,王大人這回怎麼沒來,”
“王大人還有其它事務,這回來不了,不過說下回會過來,說是再帶大黃回老家看看呢。”夜首領笑着,目光掠過才進屋來的林小寧。
林小寧感覺到夜首領的目光,便擡眼一看,在廳堂裡的夜首領,與在外面田間的夜首領完全不同,在外面時,夜首領氣勢極爲凌厲煞氣,一入廳堂,卸了盔甲,全身氣勢便收斂起來,看起來英氣勃勃,也極爲年輕,不過二十五六歲模樣。
林小寧暗自嘆道:“這樣的人物,到底是久經沙場,氣勢收放自如,在外時,是首領,凌厲煞氣,入了林府,便卸甲輕衣談天喝酒,又是另一番英姿。到底是身懷武功的高手,大哥與林老爺子只會打獵的那些功夫,比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是林小寧這一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打量着一個據說是絕世功夫的年輕男子,傷兵們不算,張年也不算,這個夜首領是居高位者,是那種身懷獨門功夫,絕世高手,在沙場上可以一敵百的那種高手……
一時又想到青山上淺洞裡,那個曾被自己救治過的錦袍男子,重傷的男子,那個王大人,拐走了大黃的長着好麪皮的、年輕的王大人。他還是夜首領的頭兒,卻被人追殺逃到山上,追殺之人得是什麼樣的人,他又得要怎樣的武藝?才能逃得出來。這個時代是不是真的有身如輕燕,飛檐走壁,或者力拔山兮氣蓋世……”
林小寧來到這個時代就只去了蘇州,蘇州一行,因爲蘇府的二天,使得她的記憶中對蘇州印象就是溼冷冷,潮乎乎,有些憂傷,有些隱喻,還有表小姐的臉,看不清表情的,俏麗卻陰暗的臉。
林小寧從夜首領身上看到了與蘇州不同的,外面精彩世界的一些猜想與影子,那種不可知與不瞭解讓她產生無限嚮往。
夜首領看着林小寧毫無怯意,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有些許不自然,便問道:“林大人,這可是你的二妹妹,上回我們來時,去了蘇州的?”
“正是正是,”林老爺子笑道,“我林家獵戶出身,沒有那些個規矩,孫女子也是性子野慣了的,若有失禮,夜首領莫要怪罪。”
夜首領也笑了:“林老爺子此話言重了,你家二孫女了不得啊,全京城都知道了,桃村林家二小姐是華神醫的傳人,二小姐還把華陀術教給了曾姑娘,又與曾姑娘結拜金蘭,又得了皇帝親封的醫仙封號。軍營也知道了,林家的傷藥好用得不得了,一上藥就止血止疼。真是神醫,今天得見真容,夜某人敬佩!”(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