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婷給人綁架是剛發生的事情,因爲在她的身邊,一直有兩個老兵跟着。爲了穩妥期間,兩名老兵一明一暗地保護着她。明裡保護她的那個老兵王永民跟她一起給人綁走了,現在坐在康順風面前的,是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那個老兵,叫姚林。
大家都叫他老姚。
據姚林說,綁架發生在王雅婷剛吃過晚飯,從飯店出來準備上車的那一刻,當時他正在飯店的對面的馬路上吃手裡的快餐,他還是聽到打鬥聲才注意到的,當時王雅婷正同綁匪展開搏鬥。但當他扔下手中的漢堡,衝過馬路時,王雅婷和王永民已經給塞上車帶走了。
據老姚講,當時大約有六個到七個人進行了這次行動。動手的人裡有兩個當地人和四個中國人,另外還有一個好像望風的本地人。對方準備得相當相當充分,顯然經過了嚴密的策劃。據他事後問酒店門口聽一名服務生說,當王雅婷吃完飯出來時,一輛出租車就緩緩地停在他們邊上。然後車上就下來兩個當地人。
王雅婷和那個寸步不離地保護她的老兵當時根本沒有在意,她們還打算上那輛出租車。就在這時,倆個當地人就突然出手,用電擊槍擊倒了那個老兵王永民。
要說對手行動策劃得真是天衣無縫,那倆個下車的人一邊付錢,一邊給要上車的王雅婷和王永民讓開道路。然後就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兩個人兩把電擊槍分別擊向兩個人。如果倆人當時都給電擊槍擊中的話,相信周圍甚至沒有人會注意到的。
就是有人注意到,到時候用當地話喊幾聲你怎麼了之類的,別人還以爲是做好事的人呢。
但策劃者唯一的錯處就是顯然低估了王雅婷的功夫。
王雅婷從小練太極拳,雖然並不精研打法這些東西,但十幾年功夫下來,身體自然有比別人更靈的一份敏感。在電擊槍要擊中她的一瞬間,她一扭身,用自己腰間挎的皮包擋住了電擊槍,然後她本能地用手掛開了對方的手,大蹲身,入手,斜向發力,就將那個當地人甩了出去,撞在車門上,那人就發出一聲驚叫和撞得車門大聲響起來。
就是這一聲驚叫,驚醒了正吃快餐的老姚。
老姚立刻跳起來,扔了漢堡,想衝過馬路。但這時馬路中間車很多,老姚就想也不想,掏出自己的手機,一面在車叢中穿梭,一面就對着那幾個人猛拍!這是多年偵察兵練出來的反應。而就在這時,旁邊就四個中國人突然就動了起來,他們往前一衝,就撲向了王雅婷。王雅婷順勢再次將一個撲過來的漢子甩出去,又出十字腿蹬翻一個漢子,這時後面剛拿電擊槍擊倒王永民的那個當地人,就從後面用電擊槍擊過來。王雅婷感覺不對,忙用手臂來擋,卻正給電擊槍擊中了。
立刻就軟了身體。
那幾個人這時就衝上來,將她抱起來,往出租車裡一塞。那輛出租車就飛快地開走了。然後那四個中國人就架了王永民,上了開過來的一輛吉普車。
老姚這時還沒衝過馬路,心裡一急,差點就撞到一輛車上,眼看來不及了,只好拿手機對着車子又一陣猛拍。
照片被放大到電腦上,康順風仔細地看着照片。
一旁的梁山突然就道:“康叔,那個平頭的我認識,就是上次截椰蓉時和我交手的那個!”
康順風聽了他的話,就仔細地看過去,照片雖然不是那麼清晰,但那個平頭的中國男子確實有點像湯文生手下的平虎。王雅婷的手裡打聽人的照片中就有他。康順風這時就轉頭問了一旁的胡錚道:“胡哥,王老師身上不是裝了衛星追蹤器了嗎?衛星追蹤器的結果咋樣?”
康順風他們爲了保證王雅婷的安全,特別給她身上帶了衛星追蹤器。
那是國安局的產品,接收器就在胡錚手裡。
裝那個定位器也費了康順風一翻心思,開始說裝在王雅婷的皮包裡,但怕對方防範,將一切東西都丟棄了。所以就在住的酒店裡買了一款奢華版瑞士手錶,價值近三萬美金。將追蹤器就裝在了手表的質地保證書上,也不做掩飾,就那麼在質地保證書的角上打個洞,然後用金線栓在上面,好像是一個銘牌一樣。
而購物憑證卻是每天新開一份,出門就放在表盒裡,向人們表示這是今天剛買的東西。
相信這麼奢華的東西,任何一個人拿到了,都不會懷疑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畢竟這麼一件戰利品,又是對方剛買到手的新品,誰會懷疑有什麼不妥的。
胡錚聽了康順風的問話,就撓了撓頭道:“事情很奇怪,我已經定位了王小姐他們去的那個地方,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像那裡是現任S國總統尼西先生的總統官邸,我想不明白怎麼會這樣?而且,到了那個地方之後,就再沒有追蹤器的信息了……”
康順風就不做聲了,總統官邸!這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難道湯文生在S國就有這麼大的能量,能將人綁到總統的私人管邸裡?尼西做爲一國總統,怎麼能容許這種事情?
他閉上眼睛,開始思考這個局該如何解。
這個時候,在湯尼西拳場湯文生的私人領地裡,有一座頗具S市建築風格的高樓,這座樓的造型包括周圍的建築,都似乎是在複製S市的一個地方。
在這座高樓有點中國古色古香的建築風格的大門上,寫着四個字:世嘉會館。
這裡的建築,正是複製S市原來世嘉會館的建築和環境。
這是湯文生對世嘉會館的複製。
這裡的不光外形上對世嘉會館進行了複製,就連制度和管理上都是一模一樣。不過,不同的是,世嘉會館裡面的才女都是漂亮到極致的各形各色的中國女孩子。而這裡,卻充斥着世界各色人種的美女。
這些各色人種各種美女,看着比世嘉會館更香豔了許多,但湯文生知道,這裡根本沒法和父親經營的世嘉相比。老世嘉幾十年的積累,裡面的才女都是極具才情和公關素養,而且又對湯家非常忠心的孤兒。而新世嘉的美女,不過是各國前來S國淘金的應召女郎。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湯文生已經着手讓人在世界各國收集各樣美女,請了專門的人的來訓練,他希望當他像他父親一樣的年齡時,新世嘉會比得上老世嘉。
這時,在新世嘉六樓,整個世嘉最大的宴會廳裡,湯文生正在召開一個在這之前初賽塞滿結束的宴會,順便也宴請黑拳界的傳奇堪加維奇。
宴會是完全的中式宴會。
做爲黑拳第一人的堪加維奇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傲慢,相反地他顯得非常的彬彬有禮。
堪加維奇無疑是一個驕傲的人,但卻不是傲慢的人。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可以參加複賽的人,經過初賽的殘酷淘汰,五百多人最後能參加複賽的,也就只有一百七十九人了,這時面還加上了初賽沒參加的堪加維奇師徒五人。因爲很多場比賽都是兩敗俱傷。
而進入複賽的,大多數是黑拳師。畢竟從生死中爬出來的人,在生死之戰中,總是佔上風的。而大部分武術大師和一些格鬥賽中的佼佼者,都給淘汰了。有許多是直接打敗了,也有許多是贏了,卻受了重傷,而不能繼續參加以後的比賽了。
於是在這一百七十九人當中,黑拳師竟然佔了三分之二還多,現代體育搏擊類的人和那些草根武師一起,除掉傳武公司十五個人外,總共也就四十一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堪加維奇的受歡迎程度就可見一斑了,不說那些出自黑拳訓練營的人,就是那些沒進過黑拳訓練營的人,有許多人的老師或朋友都是出自那裡。湯文生帶着堪加維奇在酒宴中轉着,將他一一介紹給大家。
堪加維奇就和認識不認識的人打着招呼,有時也會叫出一些黑拳師的名字,說一些我聽到過你!你那一場那一場打得不錯的話,就引得這些被他關注到的人一陣驚喜。相較之下,黑拳師們也就顯得比較活躍。
現代體育搏擊的那些人就沉默了許多,他們畢竟多少年來在體育搏擊規則的保護下,賺了名聲、金錢,卻少有傷亡。但短短三天時間,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倒下了。他們中現在還沒事的人,大多是在比賽中遇到一些沒經驗的草根或是同爲體育搏擊的對手。贏過黑拳師的人,是少之又少。大部分與黑拳師的比賽,都以勳命或傷殘而告終。
他們也明白,這些第一場淘汰後的進入複賽的黑拳師,將比初賽的那些更厲害。
比較平靜的是傳武公司這兩桌,他們十四個人佔了兩張桌子,也基本沒人和他們一桌。
傳武公司來了十六個人,賽事基本都安排在最後一天。這也是湯文生有意安排的,他心想能通過前兩天的血腥,來影響傳武公司人的心情。但他卻失算了,因爲向山和康順風帶來的這些人,基本人人手裡在國內時,就有人命,都是一些打出來的殺神。
燕尾子是唯一敗了的一個人,卻也僥倖未死。
戰績一下子就驚呆了所有的人。
他們的動作並不血腥,但卻簡單有效中帶着讓人能感覺得到的巧妙。而且,十五個獲勝的人中,竟然都未受傷或只受了很輕的傷。於是,大家就本能地對他們敬而遠之了。
堪加維奇就到了傳武公司這一桌,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向山。
向山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平靜地看過來,甚至給了他一個微笑。
堪加維奇也就笑了起來,他走過來,伸出手道:“我看過你倆次動手的,真讓我驚奇!你是當之無愧的格鬥大師,請問你是中國那一個名門大派的弟子?”
向山卻沒有接他的手,而是一拱手抱拳道:“不敢!我的門派在中國並不出名,紅拳高家門,你可能並沒有聽說過!”
堪加維奇倒確實沒聽說過,當時點點頭,這時就看到了向山身邊的王嶽,就學着向山一抱手道:“這位師父,你的打法很奇怪,我也從來沒有見過!請問你練的是那一派的拳法?”
王嶽也微微一笑,一抱拳道:“我練心意拳的!”
“形意拳?我也練過,可是從來沒見過你這個樣子的打法?”堪加維奇眼睛就瞪了起來。
“是心意拳,心臟的心,不是形狀的形……”王嶽聽說堪加維奇練過形意,不由地眼睛一眯,卻仍然平靜地解釋道。
堪加維奇不由地搖搖頭,他對這中間的東西搞不太清。他又向他印象較深的幾個拳師打了招呼,一一詢問門派。雖然麻頭早給他解釋過了,他仍然在意問一些問題,並故意搞出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笑話來,活躍彼此的氣氛,融洽彼此的關係。
這可不是他安什麼好心,這也是欺心詐意的一種。
這在過去就叫打伏情!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街上賣的雞一天吃幾隻也不解饞,自己家養只雞,時間一長也都捨不得殺了。大家五天以後要爭鬥檑臺,這時融洽一下感情,對於一些拳硬情面軟的拳手,是非常有效果的。
關鍵時只要你手一軟,我就有機會。就是我終是功夫不及你,在最要拿的時候,你鬆鬆手,我能撿一條命也不一定!所以拳家動手不讓人,開口不搶人。好拳家從來不佔口頭的便宜,就是本能地打伏情。埋一絲情份在你心裡,到比武場上,那就是你心裡的刺兒。
不過,也只有堪加維奇、向山這些將拳練到拳即生活,生活即拳的地步的人,纔會有這份心智。其他的人,那管這麼多,都在那裡吃吃喝喝,卻不知道這邊,人還沒上場,心智都已經鬥上了。
旁邊的人看得不明就裡,只看到堪加維奇在這桌上談笑風生。
這時,湯文生卻沒看到康順風,不由地就問道:“噎,你們傳開公司的康董呢?”
康順風的正式身份是傳武公司的董事長,所以他有這一問。
“他回島上有些事要辦……”向山聲音不鹹不淡地道。當地的風俗,湯尼西拳場所在的島小,所以叫小島,而另個島大,一般都說島上。
“他怎麼可以隨便離開!”湯文生就有些不悅起來。
“我們在S國是遊客的身份,拳賽完了,腿長在我們身上,去那不去那似乎不勞湯先生過問!”向山也不客氣,對於這種使小手段的人,他根本懶得應酬。
“你們最好收儉點,別忘了我手裡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湯文生有點惱羞成怒了,他沒料到向山當着堪加維奇的面,絲毫不給他面子。
向山冷笑一聲,道:“你最好保護好我們想要的東西,有點什麼損失,我肯定拿你湯家的來抵!”這話卻是和康順風一模一樣的意思。就是用人質威脅我們做一定程度的妥脅可以,但別想牽扯我們的鼻子走。
這其實也是武人的天性與血的教訓。像電視劇中,一個人質一威脅,武人就放下刀或自殘的,那確實是文人對武事的想像。武人做事,有一個特點,就是不計生死,只記仇寇!對於生死看得淡,但對於仇恨卻認得真。
你別拿我的朋友來威脅我,你有種你殺了他,我再爲他報仇。
因爲放下刀的結果,基本都是你自己被解除武裝,死了後,你的家人朋友照樣被殺死。連個幫着報仇的人都沒有。我就算要陪着我的朋友一起死,也要殺了你後才死。這纔是真正的武人情懷。
真正不受他威脅,湯文生也只好恨恨地哼了一聲,帶着堪加維奇走向下一個桌子。
他雖然非常恨康順風、向山和陳二柱,恨不得立刻能殺了他們。但他心底對這種有恩必還,有仇必報,一怒奪命的武夫,還是充滿了忌憚。湯家畢竟不光是自己一個人!而且,湯家現在事業做這麼大,如果和這些人鬧個同歸於盡,也得不償失。
孤注一擲的人,往往是沒多少本錢的人!與人拼命的人,也往往是一無所有的人!
所以,張媚這些人質,他辦能用來對康順風和向山做有限的威脅,讓他們做出一些妥協,真正想控制他們,那可能性就太小了。
不過,這個時候,王雅婷倒確實被關到了總統的官邸裡。
但這個事情,做爲總統的尼西並不知情。在尼西的總統官邸裡,有一個特別規劃出來的院落,王雅婷就被關在了這個院子的地下室裡,她同王永民被關在一起。在這裡,她並沒有像想像那樣見到張媚等人。而且,這個地下室也不像是牢房,倒像是用一個雜物室臨時改裝出來的關人的地方。因爲明顯的,裡面的鐵柵欄都是新焊口。
這個院落的主人,就是湯文生手下的第二高手,虎頭!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尼西總統衛隊的武術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