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昆一跤跌倒,這一肘顯然打得不輕。
盤身肘雖然紅拳裡有,但八卦裡用的最多,八卦的內轉圈本身就帶塌掌和盤身肘的勢法。盤身肘轉身肘出尖,發力在腰在胯。有一個擰肩的動作在裡面,羊娃這一肘正頂在差昆的心要害口上,按普通人雖然不敢說一下要命,但重傷是難免的。但差昆卻仍然是一翻身就站了起來,顯然抗擊打能力確實非同一般。
泰拳師由於基本是靠實戰出頭,所以泰拳師的團體中,對於拳師的甄別是一種自然的淘汰法,你打得不行、抗擊打能力不夠就根本出不了頭。所以,能在拳壇上打出來的泰拳師,許多人都有超強的抗擊打能力,而且有本能的卸勁的本能。這不是長期訓練的結果,而是一種多次實戰下的自然淘汰功能。
所以泰拳最厲害的地方並不是他的功夫和訓練方法,而是這種崇尚實戰情況下的自然淘汰能力。不管你是先天生下的能力,還是後天苦練出的能力,你打得不行就被日復一日的實戰所淘汰,沒得商量。
差昆做爲這所泰拳學校的佼佼者,自然有他過人的能力。
羊娃終於皺起了眉頭,顯然差昆變態的抗擊打能力讓他頭疼起來。
差昆卻好像放下心來,整個人的姿態都輕鬆下來。想想看被對手一肘打在心口上都沒有被打窩倒的人,又怎麼會重視他的對手。輕鬆下來的差昆進攻立刻變得主動起來,直接一個快拳直擊就打羊娃的臉,羊娃雙的往臉前一合一封,差昆下面就直接起膝飛撞進來。
羊娃整個身體就一收合,雙臂就封住了差昆的膝。但差昆就呼喝一聲,落膝進步,一個下掃踢就攻進來,羊娃沒有躲開,給他一腳就掃在小腿上,身子就一個趔趄。
差昆心中一喜,一落步,雙肘就連環橫擊進來,這時他的進攻已經完全放開了。當時泰國拳師特別是丹波休臉上都輕鬆下來,顯然他們都認爲羊娃的功夫,殺傷力不足,還傷不到差昆。這樣打下去,肯定是有贏無敗,至少打個平手。
羊娃看他的攻擊如疾風驟雨一般,當時就側身橫走,正是“直來橫走引他變”的打法。偏身一閃,差昆的肘就從他頭旁嗖地打過去。“偏身定有回身勢”,羊娃這身子一讓過差昆的肘,就一返身,右翻背捶對了差昆的頭反打過來。
差昆肘一走空,眼前就沒了羊娃的人影兒。當時就憑多次的實戰經驗,一抱拳架,一擡腿,將自己封嚴實。羊娃的翻背捶就啪地一聲,狠狠地擊在他的手臂上,卻是順勢一翻手,就刁了他的手臂往下按,同時左手提上棚,拳棱子提打在他的肘後麻筋處。提上後順勢就斬,又狠狠地斬在他的大臂上,順勢往懷裡一勾摟,刁他手臂的右手就一個短捶直擊進去。
羊娃的一提一斬打了上下勁兒,而且都是極狠的快勁,打得又是大臂上比較敏感的地方,差昆就感覺胳膊一疼,雖然不能讓他的手臂失去戰頭力,但這一疼仍打擾了他的反應,這一捶直擊就狠狠地打在他的腮上。
這就是紅拳和傳統打法中的節節上的打法,意思就是招式是一步步順上去的,保持自己進攻的順溜同時還要同時撕纏扒扣,讓敵人不易逃脫。不像現在打架,一拳直接奔臉,住住對方一退破千招,空費千斤力,就是打不上。
羊娃這幾招都是短拳快勁,一拳捅在差昆的臉上,雖然不能KO他,卻使他頭不由地一昏。被按下的手臂就本能地往上抱,要去護頭。
羊娃右手順勢就一纏他的右臂,往前一扯,左手成釘,對準差昆的肋下就一下子釘入。這一釘就打在了差昆的肋間肉薄處,直釘入骨。釘了後也不回臂,左手順勢從他右臂下往裡穿,左腿就前進一步,扣跤貼身封腿,身體先往右擰裹勁入靠,然後一展,左手臂往上挑撥,順勢發靠。
差昆被他腿上一覓跤口,又起身靠帶了撥根勁,就有些站立不穩,本能地雙臂就抱了羊娃的左臂。被他往上一帶,胸口就亮了出來,當時右手陰拳平出一捶,就實實在在地打在心口上,就聽嘭的一聲,聲如檑鼓。
這一拳打得實實在在,差昆就往後倒下。羊娃上挑的左手又順勢一個開弓肘頂心後接下塌一掌,擊在他的腹部。差昆先是身體被靠得不穩,就已經被岔了勁兒,所以也就沒了卸勁的本能,也沒了肌肉駑勁的保護,給羊娃問心一捶直打進去,力震內腑,又加上實實在在的一肘,更是打得心疼如爆。又被腹上狠狠地一塌掌,打得咚的一聲,硬硬地坐在地上。隨即就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了。
場中觀衆先是一呆,接着就掌聲如雷,有許多人甚至站了起來。
原本臉上還輕鬆的丹波休臉色一變,站在場外的泰國醫生就忙過去,扶地差昆,檢查了一下,然後對丹波休打個手勢,示意人沒大礙。丹波休緊張的表情就放鬆了一點兒,但他仍高興不起來,僅次於自己的差昆敗北,而且是第一場。
場上由體院和電視臺請的武術界人士以及泰拳的另一名領隊組成的四人裁判組一裁定羊娃獲,場上的人就又掌聲如雷。羊娃羅圈楫致意一番,就下了場子。但走路卻是有些不穩的樣子,好像給剛纔差昆一腿橫掃踢傷了腿的樣子。
向山忙上去扶了他道:“怎麼樣?”
羊娃苦笑道:“好像給踢傷了……”幾個人就都圍了上來。羊娃就笑了道:“不礙事兒,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後面就靠你們大家了……”
朵朵忙叫了熊子過來,送羊娃回去。
後面一場是金黎對昆尼基。金黎不胖不瘦,一副勻稱的身板兒,昆尼基比金黎明明顯地高半頭,也是身材勻稱,但兩人明顯也不是一個級別,金黎一眼看去,就比對方單薄些。
在臺上介紹人時,羊娃就跟熊子一瘸一拐地出了“森焱”。
熊子扶了他上車,“現在幾點了?”羊娃一上車,坐下來就問熊子。
“馬上七點半了,我們沒有晚!”熊子邊看手上的表,邊發動了車子。
十分鐘後,車子開過了幾條街,來到一個地下的停車場,熊子將車開了進去。兩個人將車停好,就下了車,來到停車場的一端另一輛印着:阿誠琴行四個字的麪包車前,羊娃這時腿也就不瘸了,拉開車門就上到車上。車裡面並不是空的,五個年輕漢子無聲無息地坐在車裡,見兩人上來,就招呼一聲:“羊娃哥!”
羊娃點點頭,應了招呼,對熊子道:“問一下人在什麼地方?”
熊子點點頭,一面發動車子,一面就撥了電話出去。對着電話嗯嗯了兩聲就回過頭來道:“在家裡,我們的已經聯繫到了那個住宅區一家業主,他已經給門衛打過招呼了,說我們是給他家調鋼琴的技師……進門時,其他人都窩起來就好……”
羊娃就道:“趕過去得多長時間?”
熊子道:“從這過去基本得半個小時的樣子!”
羊娃點點頭,道:“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就在羊娃的車子往過走時,在徐匯那邊衡山路一家酒吧裡前,一輛麪包車裡,騾子坐在車後面,身後也有五個個無聲無息的年輕人。車前面司機位上,坐着眯眯狗,他也正在邊合上電話,邊對騾子道:“他在酒吧裡,正和一個女孩子約會的樣子……我們的人正盯着呢……”
騾子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條大鐵門裡,一條平整的街道,筆直地往前延伸,無論是路兩邊的綠化帶還是旁邊的各種設施,似乎都帶着一種大氣的感覺。這裡就是S市有名的別墅區——牡丹苑。七點四十了,天已經有點麻黑了,還有幾個穿籃衣服的工人,正在給路邊的路燈上掛彩色的印了廣告的小旗子。在他們不遠處,一輛車身上印了“天下廣告”字樣的麪包車正停在路邊。
一行三輛奔馳,緩緩地轉過一個彎,開過來,到了大門前。
保安對了一下車號,就放打開了電子控制的大門。車子緩緩地往裡駛去,這時旁邊的麪包車裡,胡園就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那邊電話響了三聲,就接通了。胡園輕聲道:“康哥,你們注意,他們進來了!”
奔馳車子緩緩地停在了一幢別墅前,前後兩輛車裡,就下來四個黑西裝的漢子,個個都是一副專業保鏢的打扮,走到中間的車子前,其中一個漢子就上前拉開車門,對着裡面道:“老闆,到了!”。車子裡,正在閉目養神的張維明就睜開了眼睛,直起身來,經過他一系列的鐵腕整頓,黃記終於基本穩定下來了。不過,在緊張過後,他反而感覺到身體有一種放鬆後的疲憊感。他的生活基本很規律,除了周未時會去他包養的那個已經微微有些過氣的電影明星那裡,其他時候沒有意外,每天基本都是七點五十分到家。
他下了車子,正好有兩個穿運動裝的人晚跑過來,張維明不由地皺了眉頭。這裡是獨立別墅區,有專門的運動場地,怎麼會有人晚跑過來。但住在這裡的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貴,有一定背景的人,他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就停下腳步,要等這倆人跑過去。
四個保鏢就往他旁邊一圍,隱隱地將他保護起來。
那倆人跑到身邊,張維明不知怎麼地,突然心裡一悸。就在這時,那兩人突然一揚手,就聽嗖的一聲,站在張維明前面的兩個保鏢就伸手一捂脖子,瞪了眼睛倒了下去。另兩個集保鏢忙往前衝,聽有聽到嗖的一聲,兩人都舉臂一架,然後就隨着啪啪的兩聲響,發出慘叫。那兩人往前一衝,一個人貼身進鑽身靠,一個人過身起腿,兩個保鏢就跌了出去。
倆個人就往前一衝,張維明也有點身手,看着情形不對,就轉身想跑,就聽啪的一聲,感覺膝彎處一下子失去知覺,然後就劇疼起來,他忍不住就要叫出聲來,但脖勁已經被一隻手狠狠地卡住,又被一個兜肚捶打在胃脘處。當時聲音就被悶在了口中,身體似乎一下子就被抽乾了力氣,軟了下來。兩個人一架他,拉開車門,就將他面朝下往車後座裡面平着一塞。隨後一個人就鑽了進來,正坐在他身上。另一個人就拉開前門,上到車上。
張維明的司機也是有身手的,見那人坐進來,就一肘擊出。
進來的漢子擔肘一擡,手腕住下一甩,一個鳳眼拳一下子就釘在他的肋骨上,打得他悶哼一聲,差點岔氣兒。他還想動做,一個東西就頂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就感覺到了冰冰的金屬的感覺,立刻就不敢動了。
“開車!不想我擰斷他的脖子的話!”車後的那個人就開了口,一隻手就從後面抓住了張維明的脖子。張維明就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雙手掙扎着去搬勒住他脖子上的手。
司機忙道:“別……別,我開車!”
車子發動起來,就往大門外開去。後面的兩個受傷的保鏢這時已經爬起來,忙上了另外兩輛車,跟了上去。兩人一面上車,一面就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載了張維明的車子飛快地往大門口駛去,後面的人就放開了張維明的脖子,張維明一邊咳嗽着,一邊坐了起來道:“朋友……我們好像沒什麼仇吧,你們爲什麼抓我……如果是求財的話,報個數出來就好!”
車上坐的兩個人,前面的是梁山,後面的卻是康順風。
他們早早的被跟彪盛堂有關係的人開車帶進來,然後就裝着是這裡的住戶,在裡面的公共設施區等着。接到胡園的電話時,就扮作晚上跑步的人來到張維明家附近,突然發難,劫持了他。這時,兩個人一面崔司機加束,一面將安全帶繫上。
司機忍不住一陣鄙視,操!車速還不算快,就係安全帶,就這膽量還學人家綁架!
車子轉眼間就到了大門口,就在馬上到大門跟前,司機開始減速時,梁山突然一掌就切在他的咽喉上,然後一拉方向盤,車子就一拐彎,撞在剛開了三分之了的自動門上,將門撞撞出了軌道,停了下來。
這都是商量好的細節,車子後的康順風在向山一動肩時,就用手和膝抵在梁山背後的椅背上。梁山也故技重施,一腳撐在車子前面的玻璃上。
被打昏的司機就一頭撞在車的擋風玻璃上,滿臉是血。
就在這一聲巨響中,外面停着的那輛印了“天下廣告”的麪包車就開了過來,那幾個貼廣告的藍衣人已經跑到自動門外。
康順風和梁山摘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一把扯出也有些暈頭轉向的張維明,就從那打開的三分之一門裡衝出去。那邊麪包車的門已經打開了,張維明再次被慣進去。幾個藍衣人就上了車子,車子立刻就衝入黑暗中。
這時,車子中,張維明就被幾個藍衣人打包了!口中被塞了毛巾,用膠帶紙裹了起來。然後一個醫院用的氧氣管被用膠帶沾在他的鼻孔裡,他被幾根繩子先綁成一團,然後一條毯子就將他從頭到腳捲了起來,外面又用鐵絲擰住,然後就放在了車子中間的地板上。一個家用氧氣袋就被接在了那根拉出來的管子上。
後面追出來的兩輛奔馳車被撞壞的自動門擋在裡面,兩個保鏢從車裡衝出來,卻沒有辦法地看着麪包車一溜煙地開遠了。
一個好像立刻反應過來,忙道:“快,回車子裡,從另一個門出去!”
眯眯狗的電話響起來時,旁邊的騾子立刻直起了腰。眯眯狗接起電話,嗯了一聲,就轉頭對騾子道:“高哥,人出來了,兩個保鏢和他自己帶一個女孩子!”
騾子應了一聲,一回頭道:“開運,北平,你倆準備好跟我下……其他幾個人把門子打開,準備接人,眯眯狗,你將車子往他車子跟前靠,他們出來你指給我是那個就好!”
眯眯狗就應了一聲,將車子倒出車位,慢慢地向前滑,這時就見四個人,三男一女風風火火地從酒吧裡出來,往這些路邊停車的地方走來。眯眯狗就道:“高哥,中間那個戴眼睛的不是韓博……”
騾子就道:“就停在這裡,讓我們下……下了車,開運和北平你們往車前走,我往車後,在車邊包住他們!”車子就停了下來,騾子下了車,往車後走去,郭開運和李北平就往車前繞,就在韓博四個人堪到四門前時,騾子突然從車後一閃出來,一腿就蹬在韓博的小腹上,韓博悶哼一聲,就變下腰去。那兩個小弟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同他們擦肩而過的郭開運和李北平就回身一撲,從後面一下子就勒住兩個人的脖頸,用力一搬就按倒在旁邊的車子的縫隙裡。騾子往前一進步,用手一擡韓博的頭,往車子那邊一掀,裡面就出來幾隻手將人拖了進去。韓博的女朋友剛想叫,騾子的大手就一把卡了她的小細脖子,將她往懷裡一擁,如情人般地輕聲道:“不想死就不要出聲!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兇猛》過百萬字大關了,慶賀一下!這章是吃飯時間硬趕出來,有錯字的話,大家先將就一下,隨後改!可憐小子晚上還要加班,月票和訂閱慰問一下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