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人就坐着休息,康順風突然想起一事,就是彪盛堂和***開門斗拳的事,盛姐那邊已經見過楊老太爺和白老爺子。楊老太爺自己本家有個堂哥,是河北一支形意的傳人,且兼通八卦,抗戰時期到重慶謀生,成爲當地很有勢力的袍哥。
老人在世時,曾經讓他的子女們來S市見過楊老太爺,楊老太爺當初也讓楊震林去重慶拜見過老頭兒。
楊老太爺就幫盛姐寫了一封信,讓盛姐派人陪楊臣聲走一趟,多了不敢說,請上一兩個人那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到了當地,也可以讓他們推薦當地一些高手。
盛姐自從拜到青幫白老爺子門下,對老人的事很上心,沒事就去老人那坐坐,事忙也會隔天打個電話問候一聲。生活上,盛姐專門派了人供老人支應,車子司機保姆都配齊了。
而且老人一輩子經風歷雨,有很多處理江湖事的手段和機變,盛姐也喜歡到那裡聽老人講些他過去的事。從中感受老一輩江湖老成謀事的心機,漸漸地,寂寞中的老人越來越喜歡這個徒孫輩的女子,將自己生活經歷講給她聽,也將自己多少年的混幫走派的江湖經驗傳授給她。
這次盛姐開口求助,老人聽了後,卻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站了起來,顫巍巍地走到自己的房間裡,一會兒後,從裡面拿出一個繡跡斑斑的鐵皮盒子,拿到盛姐面前,打開來,裡面整整齊齊地碼了一盒子小竹牌子,他將盒子遞給盛姐,道:“把裡面紅繩綁着的都挑出來……”
盛姐這才注意到盒子裡的竹牌中間都綁一條繩子,有些是白色,有些是黑色,只有少量的是紅色的。盛姐就把那些紅色的挑了出來,一共有十六個牌子。
老人把十六個紅牌拿到手裡,用手輕輕摩挲着,然後又從盒子邊上拿出一疊紙,遞給她,道:“對着牌子上的號,把這些人去見一下,如果不在了,就把牌子給我送回來。如果還在世上,就看他們的後人還有能耐的不!”
盛姐接過牌子,老人就揮揮手道:“今我不想說話了,你先忙事吧。等再閒了再來……”
盛姐就告辭了老人,在她帶上門的一刻,老人看着懷裡那鐵盒子那些全是黑白線纏腰的竹牌子,就閉上了眼睛,將頭往後靠去,一顆混濁的淚就從眼角流了下來。
一個牌子,一條命,都有一段絢麗的故事!
可如今都被裝在這盒子裡了!
幾天過去,出去的人都傳回話來,楊家那邊請了三個人;白老爺子這邊,十六個牌子,只有六個老人還在世,六家人中,只有兩家能出人。
現在加上康順風和陳二柱,還差四個人,還不要說萬一到時有人有什麼意外的話。
知道陳二柱這麼多年也在全國各地走過,所以康順風就想問他有沒有什麼合適的朋友。他現在也摸不着胡斜子會不會支持他,而且就是支持他,胡斜子又能聯繫多少人出來!現在的情況是緊前不緊後,韓信將兵,多多益善,只怕不夠,不怕多!
陳二柱聽了康順風的話,道:“原來***和忠義堂打的是這個主意!我去過這麼多地方,以我的交情,真正感覺能叫來而且能打的,也就三四個人罷,我儘快聯繫,然後給你回話!”
得到陳二柱的承諾,康順風就不再提此事了,兩個人就又談起拳法。陳二柱今天剛有所感覺,也就沒再向康順風叫手,而是把剛纔打鬥中的一些感覺同康順風交流起來。
其實陳二柱與康順風剛纔的交手,只是傳統武術打法中神明的第一步,就是我們常說的知虛實!先知虛實而後能神明。
虛實是傳統武術中各門各派都講的,但現在大家講的,大多是練法上的虛實,感受的也是自己的虛實,而陳二柱剛纔感愛到的,是一種用自己的虛實變化來套住對方的虛實變化的東西。這種虛實變化,當兩個人都不犯錯,就會打成套子一般,如果兩個人的反應、速度和力量也都再完全一樣時,傳說中的大戰三百回合就會出現。當然這種理想狀態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兩個人中如果有一個人在虛實變化中出錯,那就會把自己給對方送上去,要麼被打傷打殘,要麼會敵順我背。
當然這只是傳統武術打法中虛實變化的一部分,真正全部的東西,就在太級、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八卦裡,但真正要理解這些東西,又要在理解的基礎上,在實戰中去感受體悟他,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就像股市中的各種妙股理論,指導作用非常明顯,但能不能賺錢,還得自己在股市上摸爬滾打,找到股感。
正如老子《道德經》中所言,玄之又玄,衆妙之門!許多人都不理解這個玄字,小子以爲,這個玄,就是變化的意思。用白話文來說,就是變化了又變化,是萬物的發展規律。
虛實說白了就是變化,變多變少的這個度的不同,就造成了千變萬化。(這種東西真不好說,但小子這裡說他,絕不是想表達什麼玄學!而是實實在在地想把武術的中虛實說清楚,不過表達能力實在有限,慚愧!)
武術打法的虛實變化,就是兩句話,打人避實就虛,打得是對手空檔;護身避虛就實,攔得是自己的空襠。具體的變化,內家就在六合之中,外家就在拳套招法的千錘百練之中。
說着拳法,漸漸地就說道了國慶兩個人想在財大國慶晚會上的表演的事上,陳二柱就有些擔心起來,道:“打得太入絲入扣,估計大家會以爲是排好的動作,打得不合絲扣,以咱兩人的功夫,弄不好會傷着一方……”
康順風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但也沒有其他好辦法。真正表演套路,也沒什麼意思,演示一些打法,那就和說招差不多了;把打法演透,又成了武術講座了!
陳二柱看他爲難的樣子,眼珠一轉,就笑嘻嘻地道;“其實辦法倒是有……”
康順風就擡頭看住他。
陳二柱道:“我們先演示幾個排好的打法,然後直接你們學校那些跆拳呀、散打呀、泰拳之類的挑戰,你像你上次一樣,把他們都打倒!”
康順風以爲他真有什麼好主意,聽了後就呸了一聲,上次李繼先就傷得不輕,再打還不真讓學校記過了。
看看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康順風就道:“具體的我們再想想,我得走了,再晚學校關大門了……今天來時可費了不少時間……”
陳二柱就聳聳肩,拿出電話,撥給司機。
陳二柱住的地方離財大可不近,康順風這是第一次坐着車子帶着悠閒的心情逛S市的夜景。上次帶張媚他們一起吃飯時,也看了江邊的夜景,感覺非常震憾。但路上時,陳二柱一直和他說話,他也沒認真打量過。
看着一幢幢高樓,彩燈絢彩,直插入黑黑的夜空。一座座華麗的建築,凸顯着被燈光勾勒出的輪廓,遠遠地映過來,恍若夢境。
康順風就想起遠在康家塬的爹孃,想起姐姐順娣,想起妹妹順燕,想起向山,想起了胡斜子,想起了康家塬的黃土峁峁、溝溝坡坡。
這個時間,康家塬已經是黑壓壓地伸手不見五指了吧!
突然間就有了人生如夢的感覺,感覺這幾個月的大都市生活,就像是南柯一夢般地不真實,也許自己一覺醒來,就會發現自己其實躺在康家塬的土坑上。
他搖搖頭,似乎想讓自己在這大都會的夢境中清醒一點。
他不知道車子行到了什麼地方,是一個大大的十字口,四面街上地燈光分外地燦爛,路兩邊的夜店很多,他打量着街道兩邊的形形色色的夜店,突然,他看到一家夜店裡突然衝出一個女孩子,但隨即被後面追上的一個男人抓住,拖了進去。
他搖搖頭,他不知道那個被拖進去的女孩子在今晚會給自己的人生寫上一筆什麼樣的故事,他也沒有想管的衝動,他知道自己也無力去管。一個練武的人,並不是神,在這如熔爐般的大都市裡,一個小小的火花,就能把他這個練了十幾年武功的人化得滓都不剩。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跟爺爺看戚繼光的《紀效新書》時,曾看到這樣的話語,“拳法似無預於大戰之技”當時他問胡斜子,您老不是說武術是從戰場中來的嗎?那爲什麼戚繼光會這麼認爲?
當時胡斜子道:“戚繼光沒說錯,姥爺也沒說錯!武功再高的人,別說投身到上萬人的大軍陣中,就是來個百十人,肯定都對付不了!不然打法中也不會有好漢難敵四手的話了!所以說‘拳法似無預於大戰之技’是沒有錯的。但對大戰起不到決定作用的拳法,對你自己在戰場的死活,卻起決定作用的!”
康順風當時就……“停車!”他突然大叫一聲,把陳二柱的司機嚇了一跳,車子吱得一聲就剎住了。惹得後面的司機猛一打頭,大聲叫罵着拐了過去。
康順風剛纔心不在焉,這時突然想起,那個被拉進去的女孩子非常像張媚!
他從小被胡斜子訓練眼法,要過目不忘。這時越想越感覺那女孩像張媚,他一面下車,一面對司機道:“回去,回剛纔那個……十字口跟前!”
他一面給司機說,一面搖出電話,查出張媚的電話號碼,就打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但只聽張媚只喂了一聲,就被人打斷了,接着就聽到張媚的叫聲,電話在啪的一聲震耳的響聲中,就沒了聲音。
“快!”康順風真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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