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閣中煙雲環繞,那卻是周邊幾株“異明樹”在引來靈氣,凝結成霧。而這霧氣壓在藥圃之上,中間有一縷縷水霧涌進土壤之中,隨即只見靈藥上的枝葉更顯生機。
這時軒涵二人隨同洛烽進入到了靈藥閣中,洛烽略一躬身道:“此間便是靈藥閣了,侯爺可自行尋找藥材,末將便在閣外等候。”
羽軒躬身謝道:“多謝洛將軍引路。”當下見到洛烽緩步走出閣外,軒涵便來到這藥圃之中。
只見藥圃內每隔丈許便放着一顆明珠,隨即明珠的白光落在靈藥之上,爲它們提供最後一點光華。
這時羽軒在藥圃之中找尋片刻,終於驚喜道:“找到了,在這兒!”
秦雪涵聽了,身形飛躍而起,玉足在藥圃上輕點而過,卻未留下一絲痕跡。隨即秦雪涵問道:“這便是‘七品龍蛇丹’?”
羽軒點頭道:“龍蛇丹分三、六、七品。品階高下,全看這根上的紋路。現在這株龍蛇草的根上紋路共有七道,所以有七品。”
原來這所謂“龍蛇丹”其實並非人所煉製的丹藥,乃是一種天然果子,但形狀圓潤,頗如丹藥一般。只見這龍蛇草顏色青紫,約有二尺高下。其中分出兩個枝幹來,一爲龍形、一爲蛇形,所以稱呼龍蛇草。
羽軒說道:“這龍蛇草在外界只怕難以找到了,爲防今後若有需要,倒可以取它的種子回去好好培育一番。”
秦雪涵點頭道:“須彌乾坤圖中可以開闢出一塊藥園,今後若能尋些奇花異草就能培育出來了。”
羽軒聞言,笑道:“我卻忘了還有須彌乾坤圖呢,圖中世界的靈氣十分充裕吧?”當下羽軒將龍蛇丹放入玉盒之中封存起來,秦雪涵問道:“如今有了龍蛇丹,便能救醒司徒姐姐吧?”
羽軒搖頭道:“司徒靜身上的傷勢,乃是樂神符印留下的。符印之傷比之未經過靈元調和之傷,還要棘手許多。老師曾談及治療這種符印之傷,需要‘清印丹’配合神魂之藥,所以如今還需要找個清淨之地煉製靈丹。”
秦雪涵點了點頭,這時閣樓之外一聲龍嘯,十丈長短的白龍身軀橫在空中,隨即羽軒一驚,說道:“敖飛跟誰動起手來,難道是惜兒?”
秦雪涵玉手向窗外一指,說道:“不是惜兒,是那個水映峰。”
羽軒一愕,隨即兩人跳上閣樓頂端,這時只見水映峰手指輕輕一彈劍身,劍身一顫,發出清鳴。水映峰向軒涵一瞥,說道:“這柄劍是我新煉,敖兄肯出手試劍,那是再好不過了。只見刀劍無眼,若傷若殘,可莫怪罪!”
敖飛輕哼一聲,如今他已顯現蜃龍本相,龐大的身軀踏在雲端,只一聲低嘯,口中白氣吐出,這雲霧籠罩而去,在空中顯化一十六根白龍玉柱,喚作“龍魂怒”。
這時水映峰的身形落在十六根玉柱之中,這玉柱上隨即顯化龍魂分身,齊齊放出龍嘯!這龍嘯音波滾滾而起,將水映峰神魂一震,但他搖頭一笑:“傳言上古龍神一聲龍嘯,上至九天下落幽冥,但可惜敖兄這龍魂怒似乎少了些神髓,連我的神魂都不能震出體外。”
敖飛面色一寒,龍爪抓在玉柱之上,巨尾重重掃落,劃過虛空之時,有音破之聲。
但秦雪涵搖頭道:“敖飛輸了,也不知水映峰說了什麼,就如此輕易地激怒他。”這時她玉手抓起玄蔘木劍,手中掐定十二靈脈圖的印訣,隨即符印就要打出,羽軒說道:“咦,惜兒怎麼上來了?”
原來羽惜的身形突然跳在雲端,手中便抓着極嶽弓。
這時敖飛巨尾掃落,水映峰的身形化作清風消散。敖飛一驚,隨即纔想起他乃無定宗門人!
驀然空中一聲劍鳴,那水映峰的身形如天外游龍,手中之劍彷彿白色雷霆,眨眼即到!
敖飛心如死灰,暗暗後悔不該逞一時之氣。但此時自己咽喉處早被漫天劍光籠罩住,想退已晚了……
秦雪涵印決一指,十二靈脈圖陡然鋪展而開,隨即有一座山峰衝起,就橫亙在他二人之間。水映峰低哼一聲,劍光合在一處,有十丈長短,只輕輕一劃,就將這座山峰一削而斷!
秦雪涵不由得一驚,暗想道:這水映峰的劍術竟絲毫不在自己水脈劍訣之下,隨即問道:“無定宗的劍術造詣竟如此之高嗎?”
羽軒搖頭道:“我對羽逍師叔所知也是不多,但族中的最強劍術便是天修羽中所載,可水映峰手中這套顯然不是,難不成是羽逍師叔自創的?”
這時水映峰看見自己身下的十二靈脈圖,不禁點頭道:“不愧是南皇武學,可惜現下沒有時間跟秦小姐交手,否則的話倒真想好好試試這門武學的威力。”
秦雪涵身形一晃,來到靈脈圖的一座山峰之上,說道:“閣下如今孤身一人,難道還能容你說走便走?”
水映峰微微一笑:“非但我說走便走,挑選誰當對手,也得我說了算!”當下他身形化清風去,頃刻間便來到羽惜身前。
羽惜玉弓一擋,只聽一聲清響,水映峰的身形卻又化清風不見。
這羽惜伸手將敖飛一送,說道:“你現在傷勢不輕,還是先下去安全一些。”
敖飛心中雖然不甘,卻也明白如今的形勢,心中一嘆,便回到藏兵閣樓之中。
這時水映峰的身形突然顯化在雲端,手中飛劍連打六重符印,隨即一道劍光化成森白色澤,從空中飛刺而下。
只見這白光來得耀眼之極,目標直指羽惜。
秦雪涵手中印訣又是一變,但羽惜微微一笑道:“秦姐姐不必動手,我正想試試這極嶽弓的威力。”
秦雪涵聞言,柳眉一蹙,但這時羽惜身前早已浮現一朵冰蓮,這冰蓮被她一指點破,化成十餘片蓮瓣首尾相連。隨即羽惜玉指一捻,在弓上一搭,這蓮瓣就如一支冰箭一般,破空而去……
羽惜雖未練弓箭,但她此時握着的,乃是一件上品寶器。這箭上要射去何處,其實都能隨她心意而動。而且這等寶器有顯化大小的能力,所以寶器才稱靈性神兵。
當下只見兩道光華激撞在一處,空中便顯現一顆圓球,如同年老的星辰要綻放出最後的餘暉。
這時水映峰手掌一握,空中那團光華里長劍清鳴,隨即那劍化作一抹流光回到他掌心。但他目光掃過,眼瞳卻微微一縮,隨即暗歎一聲:“不愧是上品寶器啊,竟然將我這劍尖斷去了一截!”
羽惜輕吐了一口濁氣,望着手中的極嶽弓,臉上閃過一抹雀躍地神色,讚歎道:“不愧是上品寶器。”
這時水映峰的身形又化清風而去,這時三人都看得分明,見他乃是去往底下的藏兵閣樓。當下羽惜一驚,手握極嶽弓飛身而下,但只聽敖飛一聲悶哼,水映峰便出了靈渡福地。
羽惜問道:“沒事兒吧?”
敖飛搖頭道:“不妨事,那水映峰只是來拿鑄劍爐而已。”
這時羽軒想起水映峰說鑄劍一事,問道:“適才他曾說那柄劍乃是他自己所鑄,可是真的?”
敖飛點頭道:“確實曾見他從爐中拔起那柄劍。”
羽軒不禁輕吸一口涼氣,說道:“他以區區三十之齡便達到鑄劍大師的境界了?”
敖飛長嘆一聲道:“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羽軒點頭默然。這時洛烽從閣樓外走來,說道:“他像是一位故人之後,不知侯爺可有印象?”
羽軒一愕,那洛烽道:“當年的天下第一鑄劍師。”
羽軒驚聲道:“你是說他乃季少府後人?”
洛烽道:“末將也只是略作猜測而已,若要查證,那還需侯爺費心了。當年國破之後,季少府後人若是爲躲避仇家,更名改姓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羽軒點了點頭,這時秦雪涵擡頭一看,說道:“閣中寶器與各類奇金異石都被他收走了,看來此人確實喜好煉劍之道,若是要追查他的身世,倒可以從此處入手。”
羽軒聽罷,撫掌一笑道:“雪兒心細如塵,一針見血。不錯,當年季少府可是煉劍成癡啊,甚至幾次誤了陛下大事。陛下爲其批言‘劍癡’二字!”
洛烽笑道:“不錯,不錯,季少府爲人愚直,除了煉劍之外,餘事全然不懂,甚至與其夫人……”
“咳咳……”說到此處,羽軒突然乾咳一聲,洛烽回過神,尷尬一笑,撓了撓頭道:“末將許久未曾開口,如今果然一開口就要得罪人。”
羽軒搖頭一笑,秦雪涵鑑貌辨色,知道他二人還有許多話不方便在敖飛面前說,當下找了個由頭,將羽惜、敖飛叫了出去。
這時羽軒沉默片刻,終於開口問道:“當年紫鄉之戰……”
“侯爺是想問爲什麼戰場突然改換到這北域中來吧?”洛峰見到羽軒點頭,他隨即一嘆道:“當年九虞爲何會突然發難,連同諸王反叛,末將至今仍然不解,侯爺可曾知道?”
羽軒沉吟道:“我猜多半是爲了聖皇之位,屆時取得聖皇之位後,便可找尋祖脈,借祖脈之力爲其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