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我沒有那麼高貴的。不過,聽你的口音,不像是臺灣人喲。”邱鳳問道。
“是的。我是從大陸來的。您呢?”熊涌泉回答道。
“哦,我也是從大陸來的。我是湖南人。”邱鳳答道。
“我是湖北人喲,都是兩湖人。俗話說,兩湖熟,天下富啊。我們雖然不是天府之國,也是魚米之鄉呀!”說起家鄉,熊涌泉就有說不完的情思和驕傲自豪之情。
“是啊,我也在懷念我的家鄉喲。”邱鳳也忽然起了思鄉之念。
“我們現在同是天下淪落人喲。”熊涌泉不無感慨地說道。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很快,太陽要落山了。邱鳳起身要走。臨走出門時,她回眸一笑,朝熊涌泉揮了揮手。
熊涌泉連忙向她揮手示意,癡癡地望着她遠去。
熊涌泉哪裡知道,邱鳳有着一段極不尋常的經歷。
邱鳳是湖南桃花江岸邊的人,她離開家的時候,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她只是記得,她的家在一條大河的岸邊。家裡有好多土地,好多房屋,還有好多的人。父母都是有知識、有學問的人,因爲她記得父親是戴着眼鏡的。那時她剛剛記事喲。
那一天是她永遠難忘的一天。那天下午,她正在村子外面玩耍。幾個小朋友玩捉迷藏。她藏在一個玉米杆垛裡,她想,她的小夥伴們一定找不着她的,因爲她藏得很深,並且在裡面鋪成了一個小窩,躺在裡面好舒服喲。
過了好一陣子,沒有小朋友來找到她。她就在裡面睡着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許多的小朋友們變成了小鳥,都長了翅膀,飛到天上去了。她摸摸自己,自己怎麼沒有長翅膀呢?那今後怎麼和小朋友們一起玩呢?她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就把自己給哭醒了。等她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了,太陽已經落山,沒有一個小朋友們的蹤影。
她害怕了,一個人在村子路口哭。正在這時,有兩個人走過來,見她在哭,就問她,小朋友,你哭什麼呀,她說,我在外面玩的太久了,不知道回家的路了。那兩個人相互看了看,似乎在交換眼色,其中一個人說道,你不用怕,小朋友,外面天冷,我們送你回家去。說着,就拉着她的手朝村外走去。
她跟着他們走了一段路,覺得害怕:不像是回家的路。那個人說,你媽讓我們來接你的,她在前面村子裡等你呢。她只好和他們一起朝前走去。過了一會,其中一個人問她,小朋友,你渴嗎?她一下午都沒有喝水,當然口渴得很,就點點頭。那人拿出一個杯子,從水壺裡倒出水,遞給她,她接過來就喝。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的很,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她醒來,已經在一間陌生的屋裡的牀上了。
她聽見外面屋子裡有人在說話。好像就有那兩個人的聲音。好像在爭論多少錢的問題。不一會兒,有一個人進來,告訴她,你就在這裡等着你媽來,我們走了。這裡的老闆是個女的,她很喜歡你,今後就由她帶你,去找你媽喲。說完,他們就走了。
又過了一會,他們說的那個女人進來了,她走近牀邊,仔細地看了看她,還把她的臉用手扭過來,認真地看,就像看她的一件什麼物品一樣。末了,自信地點點頭,走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這個叫吳怡的女人來了,和她說,你媽現在有點事,不能來看你。她交代,讓你在這裡多住幾天。這幾天裡你去學學洋琴。說完就拉着她的手出門去。
她們來到一個學音樂的學校。走進了一個房間,裡面擺放着一架洋琴。她見了非常喜歡,上前就摸琴鍵,洋琴發出清脆的聲音,很好聽。她不由地坐了下來,仔細端詳着它。吳怡在一邊發出會意的笑聲。她說,吳姨,我想學它。吳怡說,我就是帶你來請老師教你的。
在音樂老師的精心指導下,她很快地就學會了洋琴的基本彈奏,老師又教她五線譜知識,她是一學就會,一點就懂。吳怡非常地高興。
從此,不管颳風下雨,寒冬酷暑,她都勤學不輟。小小的年紀,弱小的身軀,揹着小提琴,天天往返於學校與住處之間。學完小提琴,又去學二胡,幾年時間下來,她學會了數種樂器,而且造詣非淺。在學習樂器的同時,她還學習了文化基礎知識。
她叫吳怡爲吳姨,有時間想起了媽媽,就特想媽媽。可不知道媽媽究竟在哪裡呀?吳怡其實是一個國民黨軍隊旅長的姨太太,她一輩子都沒有生育過,就拿錢買了邱鳳做養女。吳怡待她如同親生,也是邱鳳幸運,落到了吳怡的手裡。如果是落在其他家庭,或妓院,那她的命運就悲慘了。時間長了,吳怡很想讓她叫自己母親,可她不願意開這個口。她怕邱鳳不答應,反而弄得生疏起來。她知道,上次讓邱鳳改名字,邱鳳都不願意。邱鳳心裡想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家鄉在哪裡,如果再把名字改掉了,那家裡人永遠都不會找到她了。名字還在,也許家裡人還能找到她,就算找不到了,她的名字也是一個對親人們的紀念。
後來,她上了當地的女子學校。幾年下來,她長得楚楚動人。正當她豆蔻年華、風華正茂的時候,命運又一次地向她襲來,吳怡突然得病死了!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旅長的幾個老婆都嫉妒吳怡有這麼一個孩子,現在吳怡死了,她們慫恿旅長把邱鳳送到軍隊去當兵。
老天是不情願讓她吃苦的。軍隊的長官們看她長得漂亮,不願意安排她去基層單位,就讓她在機關當文秘員,經常在長官們面前走動,也好養養他們的眼。後來,她接觸了地下黨的人,受到了革命理想教育,就積極參加了地下黨的活動。經過三年的解放戰爭,國民**潰敗逃亡臺灣。她根據上級的指示,繼續在敵營裡潛伏下來,就隨隊撤退到了臺北。來到臺北後,她根據組織的安排,轉業到一個全球知名的衛都公司工作。
這一切情況熊涌泉是不會知道的。邱鳳來到這裡的目的很清楚,上級要她物色一處安全的地方作爲今後的聯絡地點。她想到了這裡。這個咖啡館位置在臺北市的西郊,是比較繁華的地區,它是社會底層階級不會輕易來的地方,但也不是上層風流人物經常光顧的角落,她來這裡,先考察了周圍的壞境、位置、道路等,然後到咖啡館裡瞭解咖啡館經常來的客戶,還有咖啡館內部人員的政治面貌,還有遇到緊急情況便於撤退的路線,等等。
考察的結果,她還比較滿意,準備向上級做彙報。最後一次來考察,還遇到了熊涌泉這個熱情的老鄉,瞭解到了這個經理的具體情況,感覺也是一個暫時可以利用、今後可以發展爲同志的人物。所以,臨走時特意向熊涌泉揮揮手,這讓熊涌泉激動不已。正當熊涌泉歡心喜悅,繼續調頻他大腦中的信號時,一個他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現了!
有一天,當邱鳳再次來到咖啡館,熊涌泉剛剛招待她坐下,準備喝咖啡時,咖啡館就進來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徑直來到邱鳳的身邊。掏出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三十三章《失蹤的電報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