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空蕩蕩的大房子,遠比一個空蕩蕩的小房子要可怕的多。
張學睿家的別墅半個人影都沒有,如果不開燈就走在裡面,實在令人膽戰心驚。
兩個人隨便找了些東西吃過後,許箏就被安排到個大屋子裡,奢華的傢俱,高高的天花板,都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東西。
張學睿站在門口笑了笑:“你自己睡,不會害怕吧?”
許箏搖頭。
張學睿彎起眼眸:“那就晚安。”
話畢他便關上門離了開去。
許箏有些忐忑的幾次環顧四周,而後才爬上牀去。
說真的,空間這麼大,他真的不敢關燈。
但也許是玩的太累了,儘管大腦因爲新環境而不停運轉,他還是不知不覺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陷入黑甜的夢鄉。
這樣愉快的一天,這樣柔軟的牀鋪,會讓許箏感覺,有個朋友真好。
噩夢是從後半夜開始的。
因爲父親的關係,許箏睡覺很輕,總是有一點聲音就會驚醒。
可這次他猛地睜開眼睛時,竟看到張學睿已經坐在了牀邊,着實嚇得半死。
張學睿不知道發的什麼瘋,笑容古怪,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輕聲道:“吵醒你了?”
燈不知道何時已被熄滅了,只留得月光,照在那美麗而危險的臉上。
許箏被他摸得毛骨悚然,結巴道:“你,你幹什麼...”
張學睿漸漸收起笑,很突然的就跪上牀壓住他的胳膊,俯下身問:“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大半夜留在我這兒,我能幹什麼?”
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卻讓許箏全身發冷。
下一秒,張學睿就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他,和那次輕描淡寫的不同,在吮咬之間很快就讓許箏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許箏這才明白過來,他在震驚中拼命地掙扎叫喊,但怎麼比的張學睿力氣大。
睡衣,還是一件一件的都掉落在了地毯上。
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即使他把嗓子叫出了血,也不會再有第三個人出現的。
許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哭得滿臉淚水,他發覺張學睿擡起了自己的腿,幾乎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叫:“不要,不要,你放過我吧!”
可是陌生的劇痛,還是毫不遲疑的進入了他的身體,進入了他的五臟六腑,好像片刻之間就能把這個脆弱的生命撕成無數的碎末,全部落成最卑微的塵埃。
許箏的臉,瞬間就和死掉一樣的蒼白。
他瞪着張學睿,一秒,兩秒,而後透明的淚滴緩慢的便又流了下來。
那個晚上,是許箏所經歷過的最漫長的夜晚。
也是最恐怖,最痛苦,最絕望的夜晚。
身體被狠狠地傷害,感情被輕易地背叛。
這兩者令他講不出究竟哪個更痛一些。
等到許箏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天才濛濛的亮。
他立刻在暈眩中跳下了牀,而後發現張學睿還在背對着自己沉睡。
或許他不是沉睡,只是不想再來面對。
許箏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跡和那些已經乾涸的骯髒的印跡,胃就抽搐似的顫抖。
根本不知道是怎麼穿上衣服的,等到再跌跌撞撞的跑出別墅,迎上早晨那清涼的海風,他才知道自己醒了,逃出來了。
於是乎不再顧忌傷口,便像個瘋子似的朝遠處狂奔而去。
卻說周銘好不容易熬到放假升到高三,自然高枕無憂的睡了個好覺。
誰知一大清早就被他爸叫醒,要吃什麼麻將燒餅。
周銘總的來說還是挺孝順的,只得爬起來打着哈欠到街邊去買。
誰知他剛出搞定了燒餅,轉身就看到街對面有個很眼熟的小身影。
竟然是許箏。
自從他堅定地表示要和張學睿爲伍以後,周銘就特別不愛搭理他,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傢伙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暈倒了似的,還是讓周銘還是本着良心跑過去叫住他:“喂!你在這兒幹嘛呢?”
許箏木然回頭。
慘白的小臉,紅紅的眼眶,特別的憔悴。
周銘嚇了一跳,放低聲音問:“你...怎麼了?”
許箏根本難以啓齒,後退半步又想逃跑。
可是周銘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他,剛好好打量片刻,就看到那白皙的脖頸間很刺目的吻痕。
早就交過好幾個女朋友了,周銘自然明白。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跟白紙一樣的許箏,又猛地掀了下他的校服襯衫。
裡面那青青紫紫的痕跡,讓周銘立刻便恍然而怒:“誰幹的,是不是張學睿!”
許箏的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不聲不響的。
周銘早就反感那變態傢伙了,很氣憤的罵道:“操,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看老子揍得他不能人道!”
說着就一副要拉人去算賬的氣勢。
可是許箏卻揪住他的衣角,淡淡的搖了搖頭。
周銘脾氣就是衝,狠狠的罵道:“你不是賤嗎,我說不讓你跟他在一起,你非跟他在一起,現在好了吧?啊?!你純屬就是個腦殘...喂,許箏!”
他剛罵道一半,眼前已經幾近枯萎的小男生竟然猛的暈倒在地,嚇得周銘連燒餅都摔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