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他沒事兒吧。”
周銘在課堂上自告奮勇的把許箏送來了醫務室,又徘徊在旁邊着急的問道。
校醫先讓許箏止住血,然後又讓他躺在病牀上好好地檢查了一番,然後回答說:“沒什麼大事,就是身體虛弱,加上太熱了的緣故,有點兒中暑,讓他好好休息吧。”
周銘瞅着牀上氣若游絲的許箏,遲疑的點點頭。
醫生龍飛鳳舞的寫了個處方,遞給他道:“去把藥買來,給他吃了。”
周銘點頭,接過來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整個過程許箏都不太清楚怎麼回事兒,他是真的暈了,等到再緩緩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到周銘百無聊賴的坐在病牀邊盯着自己看。
想說話,卻覺得嗓子很痛。
周銘見他睡醒,趕緊站起來說:“你感覺怎麼樣,好點麼?”
許箏終於費力的問道:“我...怎麼了?”
周銘說:“你中暑了,然後就一直睡,現在都放學了。”
許箏掙扎的坐了起來說:“那...我得回家,我媽會擔心...謝謝你送來我看病。”
可是話畢他剛要下牀,就差點摔個跟頭。
周銘恨鐵不成鋼的拎起這個小子,不耐煩的說:“算了,我揹你吧,看你爬都爬不回去。”
許箏覺得很尷尬,慢慢的搖了搖頭。
周銘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知道不好意思你就趕緊鍛鍊鍛鍊身體,快點。”
說着就半蹲了下去。
許箏還是很難受,他猶猶豫片刻,終於拿着自己的書包趴到了他的後背上。
周銘很輕而易舉的就把他背了起來,快步走出消毒水味嗆死人的醫務室。
夕陽眼看着就要落下去了。
許箏感覺自己讓人家費力,是很愧疚的事情,他小聲道:”我家很近,很快就到了...”
周銘恩了聲。
許箏便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雖然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些糾紛,但總歸還是那麼陌生。
他感覺那種暈眩又漸漸地襲上了身體,便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睛,完全的趴在了周銘的身上。
記憶裡,好像不曾有哪個男人用這樣可靠而有力的方式保護過他。
所以即便是陌生人,許箏也微微的感覺到了溫暖。
周銘走了會兒,忽然問:“你睡了?”
沒有回答。
他把許箏背的更穩妥了些,憑藉着記憶朝他家走去。
這個小男生,觸碰起來就如同一隻骨頭沒有長硬的小狗,好像微微的用了力,就會讓他受到傷害。
全部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仍舊是輕飄飄的,軟綿綿的,像是片隨時都能飄走的落葉。
周銘交過很多女朋友,可是女孩感覺起來都比他堅強得多。
海風靜靜地吹起了他們的衣衫。
那最後的微弱的陽光,讓人很暖也很舒服。
這個時候,一切都安寧至極。
次日來到班級,好像忽然間多了許多關心自己的同學。
許箏很忐忑的回答着大家的問題,不停點頭說:“我好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倒是周銘依舊的吊兒郎當,忙着自己那些根本沒有意義的破事兒,根本沒再表示慰問。
除此之外,許箏的生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但中午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實在很意外的來客。
“許箏,有人找!”
門口的男生大喊道。
許箏正在吃飯,聞聲嚇了一跳。
他擡頭看向外面,看到昨日那嚇得他差點休克的惡魔般的身影,頓時僵住了身體。
但似乎張學睿十分得女孩子的歡迎,他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她們的竊竊私語。
許箏感到很奇怪:難道你們都看不到他恐怖的眼神嗎?
正在沉默之際,周銘忽然怪怪的說了句:“你還認得他呢?”
這下許箏頓時回神。
他尷尬的點了點頭,趕快站起來跑了出去,跟着張學睿遠離了班級門口才小聲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雖然說了話,眼神卻盯着地板。
張學睿笑:“沒什麼事,我帶了好吃的便當,來找你一起吃。”
許箏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來,很驚愕的擡起頭,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張學睿轉而像是變了個人,又溫柔又貼心,彎着眼眸道:“昨天放學來找你,聽說你中暑了,不會是因爲我吧,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都擔心的沒有睡好。”
許箏簡直都要嚇呆了,他愣愣的搖頭:“沒,沒事兒。”
張學睿很自然地拉起他的胳膊說:“跟我來。”
同時手就很重的用了力。
許箏不敢反抗,傻兮兮的就被帶走了。
他當然沒辦法想象張學睿所琢磨的事情,簡直是一頭霧水。
其實這些事兒都在簡單不過。
若要一個人保守秘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要他同流合污。
周銘在班門口皺着眉頭看到這一切,很快就不爽的轉身回到座位上。
他忽然覺得許箏也許是個很有心機的人也說不定。
裝的那麼單純樸實,卻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來。
就比如忽然和張學睿這個變態走的很近,就實在讓他感覺噁心——好壞已經在學校呆了好幾年了,周銘對大家不可見人的事情,都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