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黃沙,烈日,驕陽。
秦州,一個美麗的地方。或許在別人眼中這個充滿黃土與黃沙的地方並不怎麼美,但居住此地的老百姓卻很喜歡。難道他們喜歡這裡的黃沙嗎?不,沒人喜歡死氣沉沉的黃沙!秦州固然不好,但最讓他們自豪的是這有一個家族,一個足以使整個武林顫抖的家族。當然,它也給人們帶來榮耀,誰不會說我家就在秦州呢?
這一切的根源就是這有一個世家——馬家。誰都知道武林三大世家,隴西秦州馬家、山東濟南東方家、河南洛陽南宮家。
此刻又起風了,西北的天氣就是這樣,每當春日就會起沙暴。沒有人會在起風的時候出來,那是受罪。然而就在這漫天的黃沙裡卻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一支迎親的隊伍。他們吹打的如此賣力,原本寂靜的大街上出現了一個頭,兩個,三個……人們彷彿一下子冒出來一樣,鼓手們吹打的更賣力了,因爲這一次的賞錢足以讓一家人吃一年。其實就算這位主顧不會給錢讓他們白做他們也會願意,那轎子裡坐的可是馬家的少夫人——南宮家的小姐南宮玉兒。
轎子在最大最雄偉的馬家堡前停下了,門口人聲沸騰。穿着大紅袍子的新郎面帶微笑,西北特有的水土培養了他牛一般的體魄;多年的江湖闖蕩讓他如豹子一樣敏捷;而馬家的江湖聲望更讓他無比自信 。
此時他已經牽着新娘的手進入大門了,忽然又起大風啦。新娘的紅蓋頭飄起了,所有人的眼睛也直了——如此傾城的臉、美的讓人停止呼吸。新郎笑了,加快步子攜嬌妻進堡,可別誤了拜堂的時辰。
然而沒人發現新娘傾城的輪廓有一抹淡淡的惆悵,禮堂內人頭攢動來自三山五嶽的豪傑們都注視着這對新人。要知道能收到此間主人的邀請參加愛子的婚禮那是多大的榮耀啊!他們以最大的姿態做出對此的關心,讓人們看到和馬家的關係不一般。禮堂極度豪華,吉時已到,新人在一片喝聲中開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人們的眼光都集中到一個老人的身上------馬家堡的主人馬一鳴。如果沒有見過馬一鳴的人或許根本不會把眼前這個慈祥的老人認做是威震西北的追風劍客馬家堡的主人。馬一鳴,人如其名。二十歲名滿西北,一手家傳追風劍出神入化,二十歲時隻身單劍打遍西北無敵手,馬家堡的聲譽一時如日中天。此時他卻笑的像個孩子,是啊誰不會高興呢?愛子成婚,百年之後得享天倫,如此愜意!就在新人徐徐拜下的時候他微微望了望一旁的妻子,馬家堡老夫人柳茵------當年的武林四美之一。儘管已近知天命之年依然風韻猶存,她盯着盈盈下拜的兒子兒媳臉上抽動了一下。誰會察覺她此時的心理呢?好似有一絲難過、一絲憐憫、又好像有點歉意。或許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或許是爲兒子的今天感到幸福,總之今天的她是婆婆了。柳茵臉上的表情一閃而過,隨之是滿面的微笑,誰也看不出這笑有何勉強。
“夫妻對拜”禮堂的氣氛已近**,馬凌雲眼睛在發光,等了多久纔會等到今天呢?人的一生最幸福最快樂的事也莫過於此啦。而南宮玉兒聽到夫妻對拜時卻全身一震,好似有意的向門口望了一眼,充滿期望的眼神中看到的也只是黃沙而已。人生有好多第一次,第一次拜堂該是最讓人興奮的一次把吧!
“慢着”一句冰冷的話似乎不該出現子這個時候,尤其是馬家的婚禮上。所有人把目光轉向門口,說話的大概就是這個人了吧。他穿一身長衫,白色的,臉色也十分蒼白。
這時馬家的老僕滿臉堆笑的走了上來,“少爺,你怎麼纔回來。老爺和夫人以爲你趕不回來了,幸好還可以趕得上觀禮,太好啦!您這邊!”
堂上的人都望着這個馬家二少爺。要知道馬家生二子,大少爺馬凌雲少年成名,所學博雜;二少爺馬嘯雲卻是天性疏狂,每日遊歷名山大川,從不涉及江湖。雖被定爲追風劍傳人但在江湖上卻無人識得。也無人見識過他的武功到底怎樣,要知道追風劍一代只傳一人,武林三大世家武學各有所長,而馬家的追風劍更是武林絕技。到了馬嘯雲的手中難道會絕傳?面對無數英雄的目光和老僕的接引馬嘯雲好似一點不在乎,只是呆呆的望着今天的新娘----他的嫂子南宮玉兒。無疑這是不合禮法的!馬嘯雲的眼光從來沒有移開過南宮玉兒。
馬一鳴似乎感到事情的不對,厲聲道:“嘯雲,先退下觀禮”馬嘯雲向父親弓腰一揖道:“父親,孩兒只要問玉姐姐一句話,問完之後就走”說完徑自走向南宮玉兒。
馬凌雲擋在南宮玉兒身前對着馬嘯雲說:“弟弟,等我拜完堂再問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啦。將來有的是時間啦!”說完乾咳一聲。馬嘯雲道:“哥哥恕罪,小弟問完就走”。馬凌雲似乎有點憤怒,他對弟弟的不通情感到不解,只是吃驚的看着。
馬嘯雲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話,如果馬嘯雲的命運會改變,或許就是這句話的錯。
他道:“玉姐姐,雲兒來了,你願意跟我走嗎?”說完一臉的期待。
南宮玉兒低頭不語,回答馬嘯雲的似乎只有淚水。是的,所有人都看得出南宮玉兒是馬凌雲的妻子,是馬嘯雲的嫂子。馬嘯雲這麼問無疑是自毀長城。然而此刻的馬嘯雲眼中只有失望,整個人彷彿枯萎了一樣!男兒有淚不輕談,而此時的馬嘯雲卻有淚涌出。
現在最吃驚的是來自****的豪傑,最憤怒的是馬凌雲,最傷心的是馬嘯雲。但若是用淚水衡量誰最傷心的話,或許最傷心的該是南宮玉兒。當一個人憤怒到極限時他會爆發會失去理性,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也不管實力如何他總會一拼。馬凌雲就是這樣的人,但他也是不幸的人,他原以爲能勝過自己掌力的人不會超過十個,偏偏馬嘯雲就是十分之一。馬凌雲傷了,是被小他四歲的弟弟用掌力震傷的。馬嘯雲一怔,他緩緩走過去想拉起哥哥。
突然一股凌厲的掌風襲到,這次出手的人功力不知道比馬凌雲高出多少。馬嘯雲本能的回頭拍出一掌,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來襲之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父親。人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與父動手大逆不道。然而閃躲已然不及,馬嘯雲提一口氣硬是向後飄開三尺,掌力如影隨形而至。馬嘯雲身子像風箏一樣飛出去。南宮玉兒一聲驚呼,幾乎與婆婆柳茵同時接住了馬嘯雲。
迷迷糊糊中馬嘯雲聽到有人喊也有人哭,有人驚呼有人嘆息、、、馬一鳴失望的搖搖頭,臉上充滿失落,雙手顫抖不停,在他的心裡這個兒子早就不在了、、、
疾風勁草,殘陽如血。北國風光依舊美麗,但這美好的風光遮不住人們內心的創傷。
三天之後整個武林都轟動了。馬家二子爭婦,血濺華堂!人們很關注江湖上的種種恩仇,但也關注他人的不幸,尤其是顯赫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