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山頂鬧的不可開交之際,突然山頂“轟隆”一聲巨響。東側的山崖頓時塌陷而下,大地震動煙火飛揚,站在臺周圍的許多天南教衆轉眼便見了閻王。這一突如其來令在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鐵錚大聲呼喝道:“快去查探到底何事?”可這時誰還聽得清他在說什麼,煙火瀰漫四處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傷亡十之六七!滿地都是天南教衆的斷臂殘肢,爆炸聲還在耳邊隆隆作響,西邊、南邊的山崖也連續被炸開,衆人似被烈火灼傷的野獸四處逃竄,看到北邊無火俱都往北邊山崖跑去。馬嘯雲腦中嗡嗡作響,突然大喊道:“莫要往北邊走啊,快回來啊,那邊也有**、、、回來啊、、、”可衆人還是一窩蜂般的往北邊山崖衝去。
“轟隆、、、轟隆、、、”北邊山崖火光四濺,整個山崖斷石飛濺帶着天南教數千人掉下萬丈深淵、、、
馬嘯雲腦海中白茫茫一片,環顧四周美麗山色蕩然無存,滿目瘡痍,四處均是斷臂殘肢、、、、、、
血、鮮紅的血慢慢凝固成黑紅再變成黑色,馬嘯雲還是站在原地沒有一絲動彈。煙火朦朧之中似乎看到錢老爺、白三爺、天魔三娘子、白麪無常、彩兒扭曲的狂笑聲,似乎看到東方世家倒在血泊裡的人又站了起來獰笑,似乎看到父親母親、哥哥、家人捂着臉哭泣!世間的仇恨就是這樣,流進泥土的血一定要用同樣的鮮血才能洗淨!
武怪在慌亂之中終於找到馬嘯雲,將他一把提起便往山下走,恍恍惚惚中眼前只有迷亂的煙火和鮮血淋漓的斷臂殘肢、、、、、、
“雲弟弟,我是你玉兒姐姐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我嗎?我現在來了,我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了;我們走吧,一齊遠走高飛,再也不回到這裡好不好?我現在一切都毀了,什麼也沒有了,只有你了!”
“雲哥哥,我是婭兒啊,你怎麼啦?爲什麼總是不說話?你可知道你沒在的時候我多想你!我家人都死了、師傅不見了、你怎麼不來找我?我一個人又冷又怕、、、、、、”
“雲兒,娘不怪你,娘只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的做人,將來光復馬家堡的榮耀!我和你爹爹都在看着你啦,孩子!”
好多人出現在夢裡,有愛有恨、或刻骨深情或夢迴縈繞或愛憐情切!
忽然又看到了“追魂三子”披頭散髮張牙舞爪喊着:“馬嘯雲,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馬嘯雲,還我幫主之位,還我半生心血!”
“馬嘯雲,你搶走你的嫂子,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遲早會得到報應的,哈哈哈、、、嘿嘿嘿、、、”
“阿彌陀佛,馬公子,你身着絕世武功卻沉迷私情而棄江湖大義不顧,如此背信棄義如何對武林同道?”
“馬嘯雲,我將‘迴風劍’傳授與你讓你練成絕世劍法好爲我報仇,你怎能拿我的劍法去救我的仇人,爲何?”
“不,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說、、、不,不要、、、”馬嘯雲在夢中囈語,只覺得自己彷彿身在地獄一般全身忽熱忽冷,時而滾燙如鐵時而如墮冰窖。
“主人、主人、、、”一雙大手將他從夢中拉了出來,睜開滿是冷汗的雙眼,只見武怪殷切的眼神出現在面前,全身軟的像水一樣一點氣力都提不起來。看到武怪陪在自己身旁滿目血絲突然心中虐過一絲暖意,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裡?”
武怪漠然道:“稟主人,我們現在華山腳下華陰鎮,您已經昏迷三天了”
“武怪前輩,你不必如此客氣,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望着眼前這個耄耋老人,他三天來肯定沒有閤眼!
“是的主人,既然主人擡舉老奴,老奴以後就叫主人作公子吧?”
馬嘯雲歉意道:“其實日前所說都是戲言前輩不必當真!”
武怪聽罷漠然道“主人不需如此,在這裡沒有前輩,老奴只是主人身邊的守劍奴而已!”
一看他決心如此馬嘯雲也就不再勉強,叮囑道:“那好,既然如此你以後就隨便些叫我公子吧,不要太過拘束!”
“是,公子”武怪躬身答道。
“好了,你先去歇着吧,我自己去吃點東西”說罷就要下牀。
武怪將他扶起道:“公子你真氣散漫,這三天來早已流竄到筋脈之中如不及時收束便有走火入魔之危,還是先讓老奴爲您導氣歸元吧!”
馬嘯雲如何不知自己氣息紊亂,當下道:“這沒什麼,這樣吧,你下去給我找兩大壇竹葉青,我自己調理便好”武怪聽罷漠然回頭下樓找酒去了,只要是馬嘯雲說的話他都會照做。
他勉強收束心神盤在牀上,不多時便進入忘我之境,‘追風劍’‘迴風劍’心法雖異卻互爲補充陰陽調和,真氣運行一個周天便覺得四肢清爽異常胸中罡氣充沛。他不自覺的張口長嘯將剩餘的罡氣排出胸口,這一聲長嘯只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方纔停止。吞吐完畢睜開雙眼,只見武怪驚奇地盯着他,半晌才道:“山下小鎮酒不大齊全,只有些汾酒,主人莫怪”
馬嘯雲哈哈笑道:“酒乃穿腸之物,什麼酒倒是無所謂,來來來,你我喝上兩杯可好?”
武怪躬身道:“練劍者禁絕酒色,老奴定力不足尚不能如公子這般隨心所欲,所以老奴從不飲酒”
馬嘯雲哈哈笑道:“ 你這輩子真沒喝過酒?”
武怪漠然道:“老奴一生只喝過一次酒,算來已經有四十年啦!”
馬嘯雲起身將他拉到桌前坐定道:“其實我以前也不喝酒,後來有人給我下了一種毒藥叫絕情毒,你可曾聽說?”
武怪道:“老奴見識淺薄不曾聽說”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和尚吃了呢也沒什麼,可一旦被我們這些風塵浪子吃了那可了不得,只要一想起女色便會胸口劇痛”馬嘯雲說着拿起桌上的酒罈子一晃接着道:“幸好有個高人給了我一個秘方便能消除苦痛,那便是酒了!”他連說帶比劃的向武怪述說,連日的麻木已經讓他學會了調侃、學會了如何不讓自己痛苦。
武怪驚奇道:“有這種事兒?”
馬嘯雲大笑道:“你可是前輩高人,怎的這都不知道啊?哈哈哈、、、、、、”
武怪漠然道:“老奴一生大多時間都在練劍習武,對於江湖之事瞭解的倒是不多!”
“哈哈、、、我再和你說個好玩的事兒、、、有個老前輩,就是華山之上胡攪蠻纏的那個老頭,他有個好玩的外號叫做不敗頑童,他這個人啊專喜歡和人擡槓、、、、、、”馬嘯雲天南海北的說,武怪漠漠地聽着,一個壓制着心裡的重重憂慮瘋瘋癲癲、一個心如死海般的平靜如水。兩人在華陰鎮上住了半月有餘花光了身上所有財物才起身遊蕩而去!
普天之人皆是凡夫,天下大任有誰能肩扛呢?殺戮拼爭不如相忘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