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烈彷彿是做了一個長長久久的夢,而夢裡面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加上原本就是屬於自己的那一絲的記憶的干擾,這讓南宮烈更是疑惑。爲什麼每次一接近這北祁,自己就總是會被那些雜碎怪異的夢境所困擾。
按照南宮烈的猜想,彷彿自己所夢境裡面出現的東西,是另外一個的悲壯的故事。冥冥之中,難道這是對自己有所警告嗎?南宮烈不知道。
剛剛保持了一絲自己的神識的時候,又變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儘管南宮烈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懷着自己能夠將這些事情的原委要弄清楚的想法,南宮烈決定不再抵抗,放鬆自己,完全地再次進入到了那個怪誕的夢中。
只感覺眼前一片紅光閃爍而過,接着的便是一聲驚天的哭泣之聲,那凌冽的聲音之中,悲痛不已,卻是更帶着殺機!
南宮烈循聲望去,只見到那原本空曠無人的原野上面出現了一男一女。
“晏河!你回來!你給我回來!”頊焱張開手臂準備去接逐漸倒下的紅衣女子時,卻什麼都觸不到,束手無策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去,血泊中,晏河的身體逐漸在縮小,不一會兒工夫,她的身體化爲一把精緻的明鏡,周身散發着熾烈的火焰,這熊熊燃燒的焰火,彷彿晏河對頊焱的愛意一般永不熄滅。
頊焱萬念俱灰的跪了下去,痛心疾首的拾起地上的鏡子,當鏡面對準他身體的那一刻,鏡中浮現出一個女子的笑臉,然而一名紅衣女子從鏡中走出來,融入他的身體,所有的人都看的驚住。
“起死回生,月神竟然捨身忘死的爲一個男子打破生死天條,啓用禁術。”旁邊的一名上仙嘆息的說着。
“頊焱,如今晏河已將生存的權力轉交與你,那麼,她所犯下的所有罪過,便有你來償還!”天帝無情的朝着地上五內俱崩的男子厲聲說着。頊焱緊握鏡子,提起紫瀟劍,緩緩的站起身,完全無視這個權傾三界的帝尊。哀傷的朝前走去,所有天兵不由自主的給他讓開了道路。
“頊焱!站住!錯了就該受罰!”天帝飛身上前,如一條矯龍降臨在他的面前,威嚴的看着他。頊焱這才緩緩的擡起頭,長髮凌亂,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
“隨你。”頊焱漠不關心的說了一句,繼續旁若無人的低頭行走。
“司法天神!將頊焱沉入聖湖,永世不得放出!”天帝氣勢洶洶的對着司法天神命令到。
“下仙領命!”司法天神接到天帝的旨意,揚起手中的驅神鐗,上前堵住頊焱的去路,一道暴烈的明光劃天而過。頊焱完全置之不顧,絲毫沒有抵抗,萬念俱灰的人早已對生死毫無留戀,隨着明光擊在他的身體上,頊焱的身體慢慢的朝天庭下沉去,白色的身影如一朵飄落的白雪,雪白的長髮沖天飄起,他緊閉雙眼,迎面吹來淒冷的風,一滴淚水奪眶而出,手中緊握的是那面靈境和紫瀟劍,一起向下空沉去,越沉越低,直到所有人都看不見的他的影子。
火靈鏡上的畫面到這裡突然消失,風語和夜嵐兩目對視,驚愕的表情寫滿臉上,原來,月影樓開山之事有這樣傳奇的故事,這個
秘密,歷代卻未被月影樓人任何人所知,今日竟被夜嵐和風語無意間看到。
風語握住火靈鏡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這一刻,爲什麼火靈鏡要交由歷代祭司保管,而紫瀟劍給樓主。只有樓主與祭司傾心爲樓,傾情結合才能使月影樓成爲天下武林的神話,可是,夜嵐,這個絕色冷傲的女子,她,她卻心裡絲毫沒有自己的位置,想到這裡時,風語不禁黯然神傷。
“總有一天,我要奪回紫瀟劍,殺了蘇小邪爲樓主雪恥!”風語臉上流露出兇狠的神色,怒氣的望着湖底。手中的火靈鏡輕輕揮動,湖底數萬怨靈如萬丈狂瀾般排山倒海浮動。
“風語,我們該走了。”夜嵐對站在聖湖邊的白衣祭司說着,打斷了他心中凌亂的思緒。
“走吧。”風語一語即罷,將手中的火靈鏡拋入天際,沒入雲端消失不見,一束金光照在聖湖上,鎮壓住湖中游動不安的怨靈,然後隨着夜嵐,無聲的離開。
城中內亂
一陣清冷的簫聲在竹林中飄揚,帶着獨特的孤寂與蕭索。隨着曲音傳來的方向,一名俊逸的白衣男子站在竹林深處的一座墓碑前,脣畔豎立着一支玉簫,他不知在這裡凝神駐立了多久,一襲白衣在竹林中迎風而動,神情落寞的注視着墓碑上的一行字:蘇明之墓。眼神裡流露着淡淡的憂傷與思念之情。
七年過去了,七年之間,南楚一直染指武林,心繫冰雪城,從沒有時間重回過這裡探望,這次,他將冰雪城暫交給二城主白凌風,而後悄然離開長安,只帶了自己最信任的徒兒獨孤蓮裳隨行,如今,當他再出現時,岸芷汀蘭中的竹子還是那麼蒼翠欲滴,可是,七年前那個陪他相濡以沫的佳人早已消失不見。風凌亂了他的髮絲,脣畔的簫聲越來越低落,直到良久的沉默。
“師父,不要傷心了,等裳兒長大後嫁給你好不好?”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十六歲的女孩笑靨如花的對他說着,溫婉如水的眼眸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胡鬧!”南楚臉上原本傷懷的情緒立刻變得威怒,果然是冷漠無情的江湖霸主,絲毫不給身邊的人一點希望,哪怕一絲憐憫與同情!
“師父,我開玩笑的啦,那麼,你也不能永遠守着一塊石碑過一輩子呀。如果你願意,裳兒願意以後陪你一起到老。”獨孤蓮裳笑嘻嘻的眨着水靈靈的眼睛,睫毛閃動,期待着南楚的回答。
“我沒有以後。”南楚冷冷的說出一句,轉過身來,望着身邊明眸皓齒的女孩,一襲紅衣在竹林深處的清風中裡輕舞飛揚,紅光照的她粉嫩的臉頰分外清麗絕塵,才十六歲的年紀,翩然出落成一個冰肌玉骨的傾世佳人。面對這樣絕色的女子,南楚並沒有絲毫放在眼裡,天下再絕色的女子,在他眼裡都是幻象,而眼前之人,也只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而已。
“師父,你這樣孤獨下去,裳兒看着難過。”獨孤蓮裳哀傷的眼神望着他,手指撫弄着鬢角的髮絲。
“除了蘇明,我心裡容不下第二個人。”南楚語氣堅定,這個從來不被他提及的名字,終於從他口中說出。語落之後,竟是那麼的絕望與無奈,他
臉上的冷傲瞬間變得失落。原來,無情無心的背後,隱藏着那麼深情的一個人。獨孤蓮裳神情沮喪的搖了搖頭。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裳兒,記住爲師今日給你的忠告。”南楚收起玉簫,步履輕盈的朝岸芷汀蘭外走去,獨孤蓮裳耳畔迴盪着他剛纔的話語,眼神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在原地裡良久的佇立着,神情迷離恍惚,呵,我是他唯一的徒兒,可以與他零距離接近的人,可爲何怎麼努力也看不透這個武林神話的心思,他的內心,究竟深不可測到什麼地步,總有一天,我要走進他的內心世界,讓他感覺到這個世間並不是那麼荒寒絕情。師父,你等着,裳兒一定會讓你溫暖起來。
朱雀大道上,到處都是行色匆忙,步履凌亂之人,有提着刀劍的江湖之人,也有執着兵刃的將士,昔日繁華似錦的長安城,突然變得一片兵荒馬亂。
在醉卿樓對面的閣樓上,一陣婉轉悠揚的琴曲依舊不動聲色的跌宕起伏,時而急切如樓下行人的腳步,時而緩慢如天空遊走的行雲。閣中之人,一身紫衣綾羅長裙拖在一塵不染的地面上,安靜的坐在古琴畔,彷彿對長安中所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
她那雙名動天下的明眸微闔,整個人只侵津在自己的琴曲裡無法自拔,這首曲子,正是整個長安城中最風靡的‘琉璃聽雪’,是當今九黎王朝的雲帝親自從民間選拔,定爲國曲,而作曲之人,是那個叫做縈的江南女子,這座霏雪閣,是雲帝特意賜給縈姑娘彈琴作曲而用,平日裡只要霏雪閣中傳出這首曲子,所有的人都會情不自禁的圍在閣樓下凝神靜聽,然而此刻,這絕美的韻律並沒有絆住行人的步伐。
“小姐,聽說冰雪城發生了內亂,搞不好整個長安城又會降臨一場劫難,我們最好還是去外面躲躲吧。”一個年輕的少女急忙走進閣樓,對正在彈琴的女子說道。
“輕紗,如今這天下有云帝這樣的明君主宰,自然是雨露均撒,澤披蒼生。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再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還是喜歡呆在這裡。”說話的同時,縈指間的琴音絲毫沒有減弱。微笑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繼續彈着自己的古琴。
“可是。離開江南時,宮主特地囑託輕紗一定要照顧好你。”輕紗滿臉焦急的說道。
“要走的話你一個人走,我絕不會離開長安。”縈執意不給她一絲機會。輕紗無奈的搖頭,朝閣樓外走去,當她走到自己的房間時,立馬寫了一張紙條,綁在一隻白鴿的腿上,看着白鴿從霏雪閣飛去的方向,她心裡寫滿了期許與祈禱之情。
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爲何一片狼藉之景,獨孤蓮裳剛進城門,看到大批人往城外涌出,而城門邊連個守衛都沒有,她滿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連忙拽住一個年長的老者問到。才得知冰雪城正發生了一場浩然鉅變,聽聞消息,她臉色大變,纔出來了不到半月光景,城中就出了大事,她來不及多想,立馬使出一身俊逸的輕功,向冰雪城方向迅疾的飛去。身下,朱雀大道上不時傳來了一片喧鬧的人馬慌亂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