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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邪見她生氣不理會自己,心裡難受得緊,小心翼翼得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道。
“你若是告訴我血魅是誰,我便送你回去。窠”
血魅燔!
蘇錦兒臉色一白,身子微微輕顫,咬着下脣不願意想起那個人來。
將蘇錦兒細小的動作收入眼中,鳳無邪更加確定這人對蘇錦兒來說無比重要,一股酸澀的醋意升騰而去。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走進了你的心裡,讓你這樣痛苦卻還是忘不了他!
蘇錦兒削瘦的肩膀輕顫着,良久才平復下來,冷冷吐出一句。
“不是誰,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
不相干的人?
鳳無邪冷笑起身,若是真的不相干的人又何止於避諱,若是真的不想幹的人又何必痛苦至此,以至於連提都不願意再提。
“你既然不願說那便好生休息,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藥來。”
說完,便轉身離去,只留下蘇錦兒一人在屋中。
開門而出,黑巖沒想到竟會看到一個陰沉冷戾的鳳無邪,周身散發着的陰鬱如這也,濃郁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黑巖不敢多問,只得低垂着頭站在一邊守候。
“紫黛呢?”
“已經被幽冥鬼騎拿下,只等着主子發落。”
黑巖平靜得回稟。
恐怕這次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主子對待紫黛護法從來都是有着非常的耐性,哪怕是犯了再大的錯也不過一笑了之。
然而,這次······
“送去水牢,蟲刑。”
鳳無邪不過留下六個字,拂袖而去。
黑巖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望着鳳無邪遠去的背影,轉頭又望了眼緊閉的房門。
主子今個兒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突然會對紫黛護法如此重刑?
聽着鳳無邪的腳步遠去,蘇錦兒這才起身環視着屋子。
這似乎是鳳無邪的房間,簡單而雅緻,顏色都以深藍、墨黑爲主,兩面有窗,一面對着內園,而另一邊則是抱着湖水。
春寒料峭,雖已到了四月份,可若是要跳水離開並不簡單。
望着夜色下,瀰漫在水面出泠泠得白煙,蘇錦兒便有一種寒氣侵體的刺骨感覺。
跳?還是不跳?
一個選擇橫亙在蘇錦兒的面前,讓她不得不選擇。
“夜寒露重,小姐還是去躺着吧,免得一會兒凍着了着涼。”
忽然,門被推了開來,只見一個梳着羊角小辮的小丫鬟走了進來,手裡捧着湯藥,對着蘇錦兒眨了眨眼睛。
“這是湯藥,小姐喝了再睡吧。這湖雖是活水,可是出口和進口兩處都有鐵網,便是爲了防止人隨意進出的,所以這裡很安全,小姐儘管放心安心的住下。”
蘇錦兒蹙眉,這小丫鬟當真是聰明,竟然能猜得出她想要跳河離開,並且不動聲色的提醒她放棄這樣的想法。
捧着漆黑的湯藥,蘇錦兒聞了聞,確定裡面的藥沒有什麼問題這才一口飲盡。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那小丫鬟也不多做糾纏,只是問了一句。
“小姐可要用晚膳?”
蘇錦兒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算下來她已經兩日沒有吃東西了,可她到底沒有深夜覓食的習慣,怕吃多了晚上睡不着,第二天又積食吃不下。
“不了,明日的早膳早些。”
那小丫鬟一從蘇錦兒這裡離開,便去見了鳳無邪,將方纔的事兒統統說了一遍。
鳳無邪原本坐立不安,如今聽了回稟更有種歸心似箭的衝動,只是他自己負氣離開,說到底拉不下這個臉來回去見面,又怕再和蘇錦兒吵了起來,錯手傷了她。
“主子可是困了,若是困了便回房睡吧。”
那小丫鬟古靈精怪,瞧着鳳無邪一
臉鬱悶糾結的樣子笑了一聲,提醒道。
鳳無邪抿脣一笑,當即打了個哈欠,“本座困了,且先回去了。”
已是半夜,當蘇錦兒再次見到鳳無邪的時候忍不住皺緊了眉。
“你來這裡幹什麼?”
鳳某人心安理得的聳了聳肩,很光棍得朝着榻上一靠。
“這是我的房間,夜深了,我困了,自然是回自己的屋子。”
無賴!
蘇錦兒心裡暗罵,起身就往外走去,卻發現不知道那個該死的竟然把門給上了鎖。
門外的小丫鬟戳了戳又粗又重的鎖鏈,晃了晃手裡的鑰匙,心中默唸。
教主大人,奴婢只能幫您幫到這兒了。
“鳳教主,您的手下習慣性在您睡覺的時候反鎖門?”
蘇錦兒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可奈何,冷睨着靠在榻上饒有興味得望着自己一舉一動的鳳無邪,怒道。
鳳無邪沒想到小蜻蜓竟然連門都反鎖了,不禁欣然,出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獎賞那小丫頭,簡直是太得他的心意了。
“本座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怕是有誰弄錯了,明日一早自然有人放我們出來,夜深了,你身子不好先歇息吧。”
鳳無邪一臉無辜得“我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笑容淺淺得對着蘇錦兒開口道。
蘇錦兒氣結,卻也誰無奈,悶聲走到了書櫃前隨便抽出一本書,在窗邊的書桌前坐下。
鳳無邪訕訕得挪動了蘇錦兒的身邊,俯下身子可憐兮兮得道。
“錦兒,這本書不錯,本座也喜歡,不如我們一起看?”
蘇錦兒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書名,又擡頭看看鳳無邪那張放大的面具臉,直接將書甩在了他的臉上,狠狠地在風無邪的兩腿間踢了一腳。
“下流!”
鳳無邪拿下糊在臉上的書,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後-庭鋶豔齋”五個大字,而最前面那張那圖要多血脈僨張便有多血脈僨張。
“這書是誰放在這兒的!”
鳳無邪額角的青筋突爆,冷睨着手裡這本豔-書,拿着也不是,丟掉也不是,內力一震,直接將之碎成了粉末。
到底是哪個將這樣的書放在他的書架上惹人誤會,若是讓他查到,畢竟他碎屍萬斷!
而此時,原本打掃屋子兩個小廝正在挑燈夜讀,忽然“阿嚏”一聲打了個極大的噴嚏。
等到鳳無邪從憤怒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沒有了蘇錦兒的蹤影,而抱水一側的窗戶卻是洞開着,鳳無邪大驚。
“錦兒!”
緊接着也跟着跳進了水中。
坐在岸邊岩石之上的蘇錦兒冷着眼,看着鳳無邪不出所料的跳進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這才寒着臉,轉身離開了溼冷刺骨的湖邊。
······
第三日清晨,天剛剛亮,小蜻蜓送早膳過來,卻見蘇錦兒已經坐在了院子之中,再看門上的鎖完好無損的掛在那裡,不由得吃了一驚。
“小姐,早膳。”
然而聰明討巧如她,自然不會做出自打嘴巴的事情來,笑嘻嘻的端着早膳送到了蘇錦兒的面前。
蘇錦兒卻是不動,銳利的眼神凝視着小蜻蜓許久,知道看得小蜻蜓毛骨悚然才緩緩的開口道。
“一會兒去把門打開。”
小蜻蜓的這才送了一口氣,甜甜一笑。
“一會兒奴婢給小姐送一壺薑茶來暖暖身子。”
嚇死她了,她以爲這蘇三小姐真的如黑巖說的一樣是指凶神惡煞的母老虎,一不順心意就喊打喊殺的,如今看來還是哥不錯的人。
蘇錦兒在這裡坐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拒絕。
“這兒的水通到哪裡?”
就在小蜻蜓以爲蘇錦兒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看着那湖忽然開口問道。
小蜻蜓疑惑的歪着腦袋,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然而轉念一想,這湖四面都有鐵
網阻攔着,想必她也逃不出去,便笑着答了。
“一直通到山莊之外,然後和滄水迴流直到流出城外。”
蘇錦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拾起地上的樹葉不再說話。
小蜻蜓也沒多想,只是覺得她怪,守着蘇錦兒將早膳用完之後才收了東西離開。
第三日夜間,大概是因爲泡了太久的冰水,鳳無邪沒有再來自討苦吃,蘇錦兒心安理得早早睡了,黑巖奉命守在暗處,見到屋子裡的燈熄了也漸漸的鬆懈了下來。
“救火啊!來人啊,走水了!”
黑巖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睜開眼睛,只看見滔天的火焰渲染了夜色。
高高升起的烈焰如一隻巨大的獸團吐着赤色的毒液,將所到之處全數吞進腹中,整個絳珠軒被團團圍在其中,看不清原色,只聽得見噼噼啪啪得細微爆裂聲和房樑倒塌的景象。
即使所有人奮力救火,東風助陣之下,火勢不減反增連綿着燒了東邊的幾間廂房,幸好那裡併爲住人。
半個時辰之後,收到消息的鳳無邪趕了回來,卻只見到一片殘垣斷更。
“到底怎麼回事?”
相比於之前見到蘇錦兒重傷之時,如今的他鎮定了不是一點點。
“屬下不知怎麼竟然睡着了,等到醒來時候大火已經燒了整個絳珠軒······如今已經派人去搜查蘇三小姐的······屬下死罪,還請主子降罪。”
“可去湖中搜查過?”
鳳無邪睨了一眼倒影着廢墟的平靜湖面,忽然問道。
黑巖愣了愣,茫然的搖了搖頭。
“並未。”
聽及此,鳳無邪冷哼一聲,袖風一掃將黑巖整個掀到在地上,濃郁的夜色之下那邪肆的戾氣更重,如暗夜而來的修羅。
“那你的確該死!”
翻身從地上爬起來,黑巖慌慌張張得開口,“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然而話還沒說話,鳳無邪再一次跳進了冰寒刺骨的湖水之中,順水而下發現那些鐵網皆完好無損的矗立在那裡。
一拳砸在鐵網之上,強勁的內力無視水壓,硬生生將鐵網砸出了一個破洞。
蘇錦兒,你果然厲害,一般人都會下意識的以爲是順流,而你偏偏逆流而上,雖然減慢了速度,卻給自己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可是你以爲這樣就能游出本座的山莊嗎?
“逆水找!本座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若是這一次不能將她留下,恐怕往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所以······
蘇錦兒,你逃不掉的!
殊不知,就在鳳無邪帶着人泅水而上的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偷偷朝着下游的鐵網遊了過去。
黑巖押後,忽而看見一道聲音朝着反方向游去,並未多想只以爲是一個遊錯了方向的手下,便想要將之叫回來,直到靠近才發現對方竟然是自己要找的人!
主子,錯了。
蘇錦兒在這裡!
黑巖拼命得想要浮上去,卻被蘇錦兒死死纏住。
按下黑巖肩上的幾處大穴,令他動彈不得,蘇錦兒不能將他就這樣隨便丟下,只好多費了些力氣將他一道兒帶走。
通過那被鳳無邪震碎的鐵網離開了山莊,蘇錦兒又順流遊了一盞茶的功夫,纔將黑巖帶上案去。
“你的穴道的在半個時辰之內會自動解開。”
說完,蘇錦兒不再留戀,轉身朝着和存墨約好的地方而去。
馬車聽在離着官道不遠的小路上,存墨看着身上結着薄薄冰霜的蘇錦兒,急忙抖開狐皮大氅將她緊緊包在其中。
“小姐快進去換身衣服,繡兒就在裡頭。”
存墨說完便趕起馬車,只等着在宵禁結束之時就進城。
只要進了城,哪怕鳳無邪本事通天也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對她怎樣。
“府中可還好?”
捧着熱騰騰的薑茶,蘇錦兒仍舊覺得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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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下的時候溫度並不低,甚至帶着些溫溫得暖意,可是渾身溼透的奔走了一段,的確是將她凍僵了,到了現在還有些緩不過來。
繡兒心疼得抱着微微發顫的蘇錦兒,低聲道。
“小姐放心,聽說大小姐也失蹤了,大夫人忙着封鎖消息和找人,着急的不得了,哪裡顧得上小姐這頭。”
外頭趕着馬車的存墨聽到了這話,不由得冷哼一聲。
聲音輕的幾乎飄散在空中,可是蘇錦兒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了?你知道些什麼?”
“存墨也是擔心小姐,所以查了查那對母女的事情。”
蘇錦兒並不生氣,且不說存墨是爲了她,她原本也打算查一查這對母女的事情,她總有一種感覺,大夫人似乎和母親的死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回去之後將你查到的都呈上來便是。”
本以爲蘇錦兒會生氣自己不經他允許隨便的查些東西,如今見蘇錦兒默許,存墨這才輕蔑笑道。
“這蘇卿玉自尋死路,原本想要去四屏山買兇殺人,結果沒想到那羣悍匪有心敲詐,蘇卿玉自詡高貴幾番下來竟然吵了起來,那羣悍匪便直接將蘇卿玉扣了下來,恐怕如今清白也失了,什麼都沒了。”
“至於這蘇卿玉想殺的人到底是誰,就算是屬下不說,小姐也該猜到了。”
這樣狠辣的心思,就算是繡兒也不禁啐了一口罵道。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家小姐已經網開一面放過她了,她卻幾次三番想要陷害我家小姐!因果報應,天道輪迴。”
蘇錦兒卻不是這樣想,凝視着存墨良久,忽然問道。
“默閣怕是同那四屏山的悍匪也有些關係吧。”
存墨淺笑。
“那些人也算是鐵血漢子,專司劫富濟貧,屬下也是前些日子才聽到這消息的。現在那蘇卿玉已經被帶下山,就囚在城外紫檀堡的一個小莊子裡,派了幾個婆子看着。”
“只等着告訴主子,等主子來定奪,那蘇卿玉到底是殺是留?”
一碗蔘湯下去,整個人都暖了起來,蘇錦兒放下茶盞低聲吩咐,隨即靠回了鵝羽軟墊上小憩。是
“派人送回來吧。”
繡兒不解,更多的卻是氣憤難當。
“小姐不能心軟啊!若是今日蘇卿玉知道小姐被人擄掠多日未歸,絕不會看在往日姐妹的份上饒過小姐的。小姐有何必心軟念及舊情?”
蘇錦兒轉頭看着小臉因爲憤怒而通紅的繡兒,心中欣慰。
若是換了以前那個懦弱怕事的繡兒絕對講不出今日這樣的話來,
“我同她哪裡有什麼舊情,只不過有時候人活着比人死了更是一種折磨。”
存墨會意一笑,隨即又問。
“小姐想要多少贖金?”
“隨你們叫價,反正是劫富濟貧,丞相府這些年來到底存積了多少金銀財寶恐怕也只有蘇逸雲自己心裡頭清楚,到時候做一份賬目給我便是。”
蘇錦兒吹了吹手上的灰塵,笑得冷冽。
存墨猜到了蘇錦兒想要做些什麼,禁不住感嘆女人有時候當真是狠心,她這是要連帶着自己和丞相府一道兒給毀了。
悄悄回到了丞相府之時,並沒有人發現一直臥病的蘇三小姐並未呆在相府,整個丞相府能用的人幾乎都被大夫人悄悄得派了出去,只留下幾個隨身伺候的丫鬟。
三日之後的中午,蘇錦兒正伏案看書,繡兒慌慌張張得跑了進來,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幸而被人扶了一把。
“謝謝。”
看到一臉刻板的夕月之時,繡兒還是有些不習慣,愣了半晌纔開口道。
夕月並不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得站回了蘇錦兒的身後。
這個夕月是存墨送來的,蘇容畢竟是男人進出不方便,而自從有了那日的事情之後,蘇錦兒身邊需要一個時時刻刻能守着她的人。
雖然已經派了暗衛暗中守護,可是存墨仍舊是不放心,非要讓蘇錦兒將夕月帶在身邊
。
夕月因此而來。
“什麼事兒?”蘇錦兒並未從書簡中擡頭。
“老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