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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真的想要?”
蘇錦兒瞧着雪貴妃一臉憤慨的防備,從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窠。
雪貴妃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了蘇錦兒的手上,似乎要將她手上的那封信盯穿一般,伸手一扯,將信扯過,當場撕開燔。
“蘇錦兒你竟然耍本宮?”
瞧着那空白的書信上一個字也沒有,雪貴妃更怒,轉頭盯着蘇錦兒恨聲怒道。
蘇錦兒卻是淡淡一笑,聳了聳肩,笑看着雪貴妃。
“娘娘言重了,臣女又怎麼敢戲耍娘娘,就算是要戲耍也是國師大人戲耍您,您說是不是?”
說完這話,蘇錦兒不過蔑視的瞧了一眼雪貴妃,轉身走進殿中。
“混賬!蘇錦兒,總有一日本宮一定要將你剝皮抽筋,打入十大層地獄永不超生!”
四下無人,雪貴妃站在殿門口,衝着走進偏殿的蘇錦兒吼叫了一聲,甩袖離開了寒月宮偏殿。
至於那封信,一想到國師的狡詐和蘇錦兒的陰險,雪貴妃懷疑這封信之中大有文章,因而往袖中一塞,也沒敢隨處亂丟。
“這是什麼貴妃?竟然這麼囂張,小姐您好歹也是丞相之女,怎麼能容得她這樣辱罵?”
蘇錦兒剛剛走進內殿之中,便看見夕月和繡兒兩個在伺候蘇逸雲,微微有些驚愕。
“你們怎麼來了?”
“方纔有人來報,說是相爺喝醉了,讓守在宮門口的家人前來伺候,也算是念及相爺功高行個方便。我和夕月兩人擔心小姐,便進來了。”
繡兒對着蘇錦兒眨了眨眼睛,隨後起身拿過蘇逸雲額頭上的涼巾,拿去抄了水,緊接着又換了一塊。
“既然你們來了,便帶着人將父親送回宮去吧,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事兒了,不必呆到宴慶結束再走。”
蘇錦兒望着躺在牀上裝死的蘇逸雲,如今反倒有些弄不懂這個人到底是裝死還是真的喝醉了,不過按照他在皇帝面前的那一番動作,應該是沒醉。
可是爲了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肯醒?
既然不肯醒也就算了,送回家去也省的麻煩。
蘇錦兒這樣想着便走出內殿想要找兩個人過來搬着蘇逸雲連帶着自己也能夠一道兒離開,卻不想忽然間殿內闖進了一隊御林軍將幾個人團團圍住。
“小姐退後。”
夕月見此急忙上前擋在蘇錦兒的面前,剛要拔劍卻發現身上的佩劍在進宮的時候已經被解下來了。
“何事?爲什麼阻止本小姐和丞相大人離開?”
蘇錦兒讓夕月退後,步上前去,望着重劍重甲的一隊人,冷冷開口問道。
“蘇三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太極宮忽然丟了一樣重要的東西,皇上下令,所有人不得離開皇宮,並且還請丞相大人和蘇三小姐隨我們一道前往熹微宮。”
爲首的一個御林軍開口便是一派官方,生硬得讓人拒絕不得。
“我父親醉酒未醒,難道你們也懷疑他?”
蘇錦兒望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蘇逸雲,嗤了一聲。
“雖然丞相大人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可是既然是皇上有令,我們會攙着丞相大人前往熹微宮。”
望着牀上爛醉如泥的蘇逸雲,爲首的那個御林軍軍官愣了半晌,最終還是鐵面無私的決定。
蘇錦兒癟了癟嘴,表示自己無所謂,反正被架着前往熹微宮受罪的人蘇逸雲,與她無關,若是蘇逸雲不想被架着去,自然會很“適時”的醒過來。
果然,這個時候蘇逸雲睜開了眼睛,搖搖晃晃得站起身來,迷茫得望着殿內的蘇錦兒和與之相對的御林軍,第一反應便是。
“錦兒,你這是又闖了什麼禍了?”
蘇錦兒一臉沉痛,沒等那御林軍軍官開口便搶先道。
“回父親的話,不是錦兒闖了什麼禍,而是父親您醉酒闖了什麼禍了,這些人正是來拿父親您的。”
一旁的御林軍軍官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這蘇三小姐胡說八道的本領還真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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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蘇逸雲還不知什麼情況的混亂情景下急忙解釋。
“蘇丞相,是皇上有命讓所有參加慶宴的大人都回到熹微宮去,奴才這是來請您和蘇三小姐的。”
蘇錦兒眯起了眼,態度變得倒是快。
***
蘇錦兒回到熹微宮的時候,整個殿中滿是一陣陰沉氣息,就連歌舞也早就撤了下去,高高玉階之上的皇帝一臉肅穆,嵌進深邃的龍座之中,寒着臉望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便是上位者的悲哀,即使是身邊的人也不能信任,此生只配“寡人”二字。
“皇上,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還請皇上下令搜身。”
坐在皇帝身側的國師一臉笑意,看了一眼剛剛落座的蘇錦兒,雲淡風輕得稟道。
蘇錦兒睇着那紅衣國師曖昧的笑容,又轉頭望向一臉彷彿是吃壞了東西坐立不安的雪貴妃,又想到方纔在鳳棲梧之下國師說得那一番話,霎時間明白了什麼。
只是,對方這樣做恐怕並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皇帝。
“愛妃,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皇帝握住雪貴妃的小手,低聲問道。
雪貴妃蒼白着臉,點了點頭。
“是不舒服,皇上您能特賜臣妾先行回宮嗎?”
緊了緊袖子,一手捏着裡面的那一封信,雪貴妃心思萬千。
太極宮怎麼會忽然丟失了行軍佈陣圖?她總覺得這事兒不是那麼簡單,若她沒有想錯這是有人要借刀殺人啊!
“等查完所有人朕親自陪你回宮,就一會兒,愛妃在忍一忍。”
皇帝的話格外的溫柔輕綿,卻打破了雪貴妃最後一點希望,她暫時是躲不過了。
“那就將各位小姐帶到後殿去,由宮人一一看着她們將身上的東西取出來,至於各位愛卿,便由張公公帶人檢查。”
皇帝一聲令下,便有百餘名宮人扶着小-姐們朝着後殿而去。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所有可以的東西便一一擺在了皇帝的面前。
“回皇上的話,這是御史張大人身上的書簡和毛筆,這是驃騎將軍家大小姐白宓身上的玉笛,這是蘇丞相三小姐身上的小竹筒,這是雪貴妃娘娘身上的一封空白書信。”
張公公指着龍案上的幾樣東西一一解釋道。
“給朕拆。”
這些東西都是有可能藏了佈陣圖的,所以只有拆開了才能夠知道到底有沒有。
前兩位的東西已經查過了,雖然御史張大人很心疼,可是爲了證明他的清白,他還是忍痛讓張公公拆了他的書。
“皇上,只剩下蘇三小姐和雪貴妃了。”
張公公望着那個小竹簡心裡頭打鼓,難不成這個蘇三小姐真的偷了軍陣圖不成?還是說是雪貴妃娘娘?
可是兩位都是女流之輩,偷了這東西對她們不過是張廢紙罷了,似乎並沒有什麼好吃,反倒是要引來殺身之禍。
“回稟皇上,微臣聽說,就在前幾日,蘇三小姐特意前往了玉泉寺,還碰上了微服私訪雲祁的南隅太子君驚瀾,不知道期間蘇三小姐和君太子說了些什麼呢?”
白墨宸忽然站出來,對着皇帝拱了拱手,開口提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情。
正好,這一張行軍佈陣圖對付的正好是陳兵在雲祁邊界的南隅衆軍!
“拆!”
聽到此,看也不看蘇錦兒,皇帝寒聲道。
蘇錦兒也是皺緊了眉頭,她怎麼半點兒也沒有發現到底是誰將那個小竹筒放進了她的衣服裡面的,直到被搜出來她仍舊沒有半點兒印象。
難道是?
想到這裡,蘇錦兒擡頭瞧着笑得一臉無辜,同樣也在看着她的國師大人。
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上國師曖昧的笑容和眼神,蘇錦兒總有一種被設計了的感覺。
“咳咳,皇上,這事兒奴才不方便說,您還是親自看過了再做決定吧。”
打
開了那竹簡之上的紅漆,張公公低聲咳嗽了幾番,最終將那竹簡裡頭拿出來的字條遞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完之後也是哈哈大笑起來,轉頭望向端坐一旁的國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朕當你爲什麼不讓朕賜婚,原來是早就已經有了決定了,朕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看上着蘇三小姐的呢?”
“一見鍾情,皇上如今要是想賜婚,臣心悅臣服。”
望了一眼完全還不再狀態之中的蘇錦兒,國師大人笑得格外邪肆。
皇帝也是高興,畢竟國師位極人臣,如今又立此大功早已經賞無可賞,如今既然能賜婚自然是給國師最大的面子。
“茲有蘇氏錦兒,嘉德懿行,人品貴重,封爲端敏郡主,特賜婚國師爲妻,擇吉日而行吉禮,欽此。”
蘇錦兒聽及此,起身上前,路過蘇逸雲身邊的時候忽而被他拉住了。
只聽見蘇逸雲低聲道。
“這門婚事拒不得!”
蘇錦兒只是輕飄飄看了蘇逸雲一眼,扯過自己的衣袖什麼話也沒說。
“你說這一回這蘇錦兒還要抗旨嗎?”
白墨宸正好就坐在雲瀟然的身邊,眯着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瞧向身邊扼腕憤慨的雲瀟然。
此時的雲瀟然眸中淬滿了怒火,雙眸死死得盯着蘇錦兒的背影,良久才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她此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怕現在嫁予他人,將來我坐上那至尊之位,她必然也是我的!”
白墨宸輕笑,似乎是放心了。
“殿下能這麼想便是最好,這世上無論什麼事情都沒有您的大業重要。”
此時,蘇錦兒已經拾衣而跪。
“臣女遵旨。”
聽到這四個字,國師大人臉上的笑容愈盛。
而云瀟然扼着手腕的指骨愈發蒼白。
蘇錦兒,爲何於本王你如何都不願答應,而於這個不能人道的廢人,你卻欣然同意。
聖旨以下,在場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戲的態度看着這一場婚姻。
國師大人就算是長得再美,權位在高,卻無法滿足任何一個女人,因而到了如今這個年紀還未娶妻。
恐怕這人前風光,人後悽苦的生活,蘇三小姐還要忍受好幾十年呢!
“陛下,還有最後一樣,還請陛下過目。”
國師達到了最終的目的,指着龍案之上的最後一樣東西,笑容清淺。
雪貴妃原本正得意,如今瞧着那封空白的信,脊背之上滿是盜汗,僵硬着笑容看着國師,艱難開口。
“國師大人也看見了,這不過是一封空白的信罷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恐怕那盜取行軍佈陣圖的人不併不在這其中。”
“從表面上看自然是這樣,可是雪貴妃應該知道,有些紙塗了藥水之後,字需要在火上烤,在水裡浸過才能夠顯現。”
龍座之上的皇帝不再看雪貴妃一眼,命令張公公即刻去拿一盆水來和一盞燭燈。
果然,很快那張空白的信紙就在燭燈的烤炙之下顯出一副完完全全的行軍佈陣圖,皇帝的瞳孔一點一點的收縮。
“混賬,朕待你這般好,你竟然背叛朕!”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將雪貴妃頭上的那只是赤金八尾鳳簪打落在地上,臉頰高腫,頭髮披散凌亂,格外狼狽。
雪貴妃整個人震顫,起身跪倒在皇帝的腳邊,哭道。
“皇上,這一定是有人誣陷臣妾的,這封信是臣妾從蘇三小姐的身上拿來的,是國師大人給蘇三小姐的!一定是國師和蘇錦兒,一定是他們陷害我的!”
雪貴妃慌不擇路,將方纔的事情全盤托出,扯着皇帝的衣袖嚎啕。
“貴妃娘娘就算是要栽贓也要找個讓人信服的,莫說本座和蘇三小姐都沒有理由嫁禍給你,而且方纔在寒月宮的南角本座給蘇三小姐的東西也不是這封空白的信,而是那竹筒之中的情書。”
國師揚了揚那一張寫着濃情蜜語的情書,轉頭對
着蘇錦兒抿脣一笑,而蘇錦兒卻是給了他一個白眼,示意他收斂些。
“父皇,母妃對您用情至深,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其中恐怕是有什麼誤會,還請父皇徹查此事。”
雲瀟然見雪貴妃已經到了鬼門關了,急忙上前跪倒在了皇帝腳邊大聲求饒道,細數多年來皇帝和雪貴妃之間的深情厚誼,希望皇帝能夠念及舊情。
“宸王這般維護貴妃娘娘,難不成您和這件事情也有什麼關聯,據本座所知,當日在玉泉寺中,雖然蘇三小姐的確是見過南隅太子,可是畢竟是蘇三小姐受了重傷南隅太子才憐香惜玉出手相助。”
說到這裡,國師的眸光深邃了幾分。
“至於宸王您和白丞相似乎是自己送上門去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白墨宸見事情不好,急忙上前跪地解釋。
“啓稟皇上,當時是因爲應國公府嫡女和臣的小妹臣和宸王殿下才前往的,至於所謂的前去見南隅太子全然是國師的臆測罷了。”
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雪貴妃已經不能用了。
“殿下,記住您的大業,您的母妃等到您登基之後自然能夠爲她平反,可是如今您若是將自己賠進去了,陪着您死的可不只我白墨宸一個人,還有整個應國公府,難道您忍心······”
壓低了聲音,扯了扯雲瀟然的衣袖道。
棄車保帥是古來的道理,唯今之計只能說服雲瀟然了,只是他爲人太過儒糯,到底能不能勸得進只能看天意了。
然而雪貴妃已然明白了國師這一次對準的什麼人!
他這分明要害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兒子宸王和整個應國公府!
不!
絕不能讓他們傷害她的兒子。
她的兒子一定要坐上未來的天子之位!
“皇上,臣妾認罪!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只是恨您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臣妾的身邊,恨您望了我們之間的山盟海誓,想要引起您的注意,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雪貴妃膝行上前,拽住了皇帝的衣袍痛哭流涕。
“這件事情不知道應國公如何看?”
皇帝不理會雲瀟然和白墨宸兩人,反倒是看向了站在陰影之中的應國公。
應國公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是憔悴,似乎在雪貴妃獲罪的一瞬間就老了十歲。
他蹣跚着腳步上前,帶着自己的兒子顫顫巍巍得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再叩首。
“啓稟皇上,臣有罪。臣沒有教好自己的女兒,讓她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爭寵之事。臣也老了,是時候該交出兵權回家好好教導幾個兒子了,讓他們忠心未國,千萬不能做出向雪貴妃這樣的事情來!”
說罷,應國公掏出身上的虎符和印鑑放在了地上,對着皇帝再拜。
皇帝點點頭,一揚手讓張公公收回了地上的印鑑。
“來人,將雪貴妃拖下去。雪貴妃通敵叛國,偷盜行軍佈陣圖,感念她生下宸王,又有應國公府軍功赫赫,賜死雪貴妃,不做株連!”
一場戲,收回了皇帝心心念唸的二十萬大軍,打擊了應國公府在後宮朝廷的地位。
顯然,皇帝似乎並不想要讓雲瀟然坐上帝王之位。
好戲看完了,夜宴也隨之結束。
“錦兒,本座送你回去。”
宮門口,那一道紅影不由分說的跨上了蘇錦兒的馬車,那麼大的馬車什麼地方都不坐,偏生要擠着蘇錦兒。
蘇錦兒也不理會他,撩起簾子,擡頭瞧着烏雲密佈的天空,不禁嘆了一句。
“看着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
貌似應國公和幾個公子,還有云瀟然都還跪着呢!